“是时候撤离了。”越桀与又道,“昭夏日渐盛起,这可不是孤想见到的。”
“陛下,可若是越桀与未走的话,这里岂不是依旧危险?”越襄乔想了想说道,“虽是撤走了五万,可是两方加起来依旧还有十万余的兵马候在城外。”
“只要得到确切的消息,越桀与带着那五千精兵离开了,那便无事。越桀与不再,这里有他们几个在便能守得住,若是守不住……”
他的语气忽的一沉,也没有往下说,这下坐几人当即齐齐站起了身朝他行礼道:“臣等定不负陛下所望!”
越桀与没有吭声,盯着几人看了一眼,盯得几人紧张得脸上豆大的汗水如雨般滑落不止方才说道:“若是守不住,那便不用孤多言了。”
众人自是明白他的意思,当即又齐声道:“臣等明白!”那便是死都无法相抵的,这便是沂林城的重要性。
又过了两日,得到了闻人羿已经带着那五千精兵离开的消息,越桀与也没有再多停留,与越襄乔即刻离开了沂林城,只是,直至离开他都未寻得尹映梨的行踪。
越桀与他们离开的第二日,尹映梨他们便按照原定计划,从已经探好的路线突破离城。
四姑娘与落秋他们二人准备了两日算好了时间用的毒破了一个缺口逃出去的,随时被发现了,可是从那里出去之后已经有马停在那里,乱箭之中,他们狂奔离去,虽是受了些伤,但却不致命。
一行近一百五十人一直朝着平州城方向飞奔疾走,身后的追兵依旧还在,看得四姑娘直冒火。
“这是打算一直就这般跟到底不成?”四姑娘扭头对尹映梨说道,“借我些人,我去将他们打杀了去。”
尹映梨回头看了眼身后离得有些远的依旧追着他们的人马,这连日奔波,骑着马的她的伤口一直好了又坏,她若是再不好好养伤,后果怕是不堪设想。
可是,她看了看跟着她的这些人,大家都已经疲惫不堪,怕是没什么力气应付过去。
“四姑娘,再行上几日罢,待与阿易汇合,届时再甩开他们也不迟。”绮萱见尹映梨有些犹豫,不由得骑马上前来劝道,“见着他们有所顾忌一直未敢上前来,虽不知是不是在等援手,可若是只想掌握我们的行踪的话,那大可不必在这时候消耗忍受,又平添了几分劳累,此后奔走却是不易。”
“我就是见着烦人。之前去沂林城之时亦是如此,看着着实不快。”
莲华公主闻言,脸上的神情有些微妙的动了动,青儿扭头看了她一眼,有些担忧的唤了她一声,莲华公主回神看向她,笑道:“我无事,你们且都小心些。”
青儿点点头,欲言又止的,被江河义拍了拍肩,她微咬着牙没再多话。
又这般行了近十日左右,他们终于与左云易他们汇合上了,左云易让他们直接跟着他走,而身后那条尾巴似乎没有注意到他们已经跑入了陷阱之中,被左云易的人围剿了,一个不留,以防后患。
他们没有进平州城,而是去了前往梁溪的一座山脚下的庄子里,尹映梨因着伤口恶化的缘故,路上已经烧了两日热气也没退下,使得众人甚是忧心。
“你与孤说了什么?”
尹映梨看着僵挺着身子丝毫不见惧色的蔺无情看着眼前与她有着几分相识的一身明黄色华服有着一双令人惊骇厉眸的女子,对着她的威势,那倔强的模样让尹映梨心中一悸。
又是这个梦,她多久没有再梦到这个了呢,想来已是与阿竹相互确认他们所做之梦当为同一个梦之后。
“呵,在你心中,他竟是比蔺家的江山还重要?蔺无情,你好大的胆子,是谁给你的胆子竟敢在孤面前说出这番大逆不道的话来?”
风雨欲来之势,那通身的压迫侵袭而来,蔺无情丝毫没有动摇,直视着那双几欲要将他吞噬掉一般的眸子。
“阿琼他若是出了事,我定不会苟活于世。王上,您明知阿琼对儿臣来说这般重要,为何还要对他出手?”
“便是知晓他对你这般重要才令孤想杀了他。对一个男人有情,那你便有了软肋,孤给了你们足够的时间,他选的是你,你选的是他,这番神情当真以为能让朕应允不成?继位在即,你当真是想让孤死不瞑目吗?”
“既然如此,为何,为何不让阿念继位?”
“无念?她根本无法承此重任,要知晓,风华君主不是谁想继承就能继承的,你最是清楚不过。同孤一般,孤的孩子之中只有你继承了蔺家被诅咒的血脉,即便你不想承认,这也烙印在你的身上,直到你死都不可能改变。”
蔺无情面色瞬间惨白,与方才那倔强的神情截然不动,她极为动摇。
“儿臣只求将阿琼留在我身边亦是不可?”她依旧倔强,可却是已经妥协,“只要阿琼好好的,我什么都听您的。”
她清楚得很,只是让她眼睁睁的看着他因她而死,她决不能独自一人苟活下去,她身边只剩下他一人了啊,一直都只有他一人啊。
“孤可以允他活下去。”
看着眼前她培养出来的比她还要优秀的女儿,这个身为风华国君王的女人忽然觉得心中有些悲哀,她与她不同,她直到最后也没有放开自己手中的东西,而她却是统统将所有抛弃,她是没有软肋,但是她却带着一声的罪恶活到了现在,她活着就是惩罚。
“条件是什么?”
蔺无情闻言脸上没有丝毫的喜悦,而是抬眸看向眼前之人冷声问道。就是这样,她要做什么,得到什么都必将付出一定的代价,有大有小,这一次她清楚得很,必定是她不愿接受的。
“他活着,你就不能与他在一起,更不能将他纳入后宫之中。”
蔺无情闻言忽的就笑了,她毫不犹豫地说道:“好,儿臣定当遵守与王上的约定。”只是她不知晓,这个约定竟是让他们痛苦至斯。
蔺无情看着那身影走远,神情恍惚的坐在了一旁的栏椅上,她趴在那里望着那宽阔的湖水,微风轻拂着,她那双眸子晶晶剔透,滚落点点泪珠。
“殿下。”
过了一会儿,一道身着深蓝色锦袍的付琼亦是到了阁楼之上,看着趴在栏杆上的人呆了呆,过了一会儿才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