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淮承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半晌才道:“今儿是你的好日子,也刚好趁我高兴,汪德鸿!”
“奴才在。”王得鸿立马躬身应下。
上一回就因自己说了裴瘸子的不好,殿下就狠狠地责罚他十大板,现如今他的臀还隐隐作痛。
顾淮承起身,缓缓走到裴琛面前,“把前几日进贡的桂花酒拿两坛给裴公子,记住一定要亲自送到侯府。”
屋内一时寂静下来,气氛变得凝重。
裴琛眼眸微闪,随即行礼,“多谢殿下!”
顾淮承不是个慈善家,他不会无缘无故帮自己入仕,职位虽是内阁学士,可在他上面还有一王尚书,这一切只能说明太子不信任他!
且派王德鸿亲自到侯府送酒,这不无疑在有意朝外人表明他跟随了太子,暂不说外人如何想,永安侯知晓这个消息还不知如何处置他。
太子轻飘飘地看向裴琛,嘴角尚带着几分笑意,“听说你同林尚书的嫡女很熟悉?”
裴琛心下一紧,心底隐隐约约感到不安,不明白太子怎突然说起这事,还是听说了什么?
旋即斟酌着话道:“裴某只是因着裴林两家的情意才与林小姐有那么几分交情,若是说熟悉还是说不上的。”
不管如何,他的身份都不宜在这件事情上过多评判,但又不能完全否认对林秋柔完全不知,只能借着裴林两家的关系。
更何况裴林两家在朝廷屹立多年,关系错中复杂,京城里的人都知晓两家的关系好,这样解释倒也说的通。
“好了。”太子见他闭口不言,扬了扬手道:“你先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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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你在想什么?”阮婉钰轻轻扯了裴琛的衣袖,小心翼翼道。
裴琛自从太子那出来后,脸色就一直不好,不知道是不是受了什么打击。
裴琛回过神,皱眉道:“没想什么,不用担心。”
阮婉钰顺着裴琛刚才的视线望过去,心下了然,原来是女主林秋柔啊,怪不得把裴琛心都给完全吸走了,瞧他这幅魂不守舍的样子!
她看着那个女子缓缓走来,瞥了眼若有所思的裴琛,才故意道:“林小姐。”
裴琛回头皱眉,正欲同她解释一番,谁知回头便瞧见林秋柔带着贴身丫鬟走来。
“林小姐。”裴琛简短道。
林秋柔望着裴琛,柔声道:“这么巧能在这儿碰上,还真是说不清的缘分,才瞧见你就过来同你说几句话。”
跟在身后的玉梅手指一紧,欲言又止,想提醒小姐说话不妥,可又想到小姐这几日心情一直不好也只好住口。
阮婉钰眼眸微闪,似笑非笑地看着林秋柔,眼里的嘲讽溢于言表。
林秋柔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但心里对阮婉钰的排斥异常明显。
故意当做阮婉钰不存在,娇嗔道:“裴琛,你说话呀!”
裴琛就算再迟钝也觉得不妥,不明白林秋柔对他的态度又突然变了。
想到太子向他提过林秋柔,心里的答案渐渐浮出水面,明白他再也不能和原来一样。
“裴某不知要回答林小姐什么,还望林小姐自重。”
说罢,揽着阮婉钰的腰匆匆离去。
阮婉钰心下嘲讽,裴琛也还真是对自己狠心,为了林秋柔,不惜由自己断决关系,只为了林秋柔嫁给太子后没有烦恼,不得不说是个痴情种。
“小姐……”玉梅战战兢兢地望了眼林秋柔。
“呵,我还真是瞎了眼。”林秋柔看着裴琛避恐不及的身影,心里一阵苦涩,“我就不该对他抱有期望。”
玉梅小声抱怨道:“小姐,您就别再想裴公子了,就算您拒绝了他,可您看看他早就娶妻,心里哪还有您!”
林秋柔也不知有没有听进去,冷冷瞧了眼裴琛和阮婉钰远去的背影,旋即回过身,回到宴会上又是完美的林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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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个逆子!”随着一声暴怒声,书房里旋即传来鞭打**的声音。
裴琛脸色苍白,咬着牙一声不吭,闷闷承受永安侯的愤怒。
永安侯最是瞧不得他这幅油盐不进的样子,用力地甩了鞭子,呵斥道:“说!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有没有永安侯府?!”
“儿子知错。”
无论永安侯问什么,裴琛也只是回答那几个字。
永安侯打的累了,厌恶地瞥了眼半死不活的裴琛,“来人。给我把他关到祠堂,对着列祖列宗好好反省,谁都不准给他送饭!”
话刚落下,几个小厮不敢耽误,直接将昏迷的裴琛脱到祠堂。
“夫人,这可怎么办?老爷被侯爷关进了祠堂,还不准送饭。”秋月冲进屋子,焦急道。
阮婉钰皱眉,“秋月,你先去准备好外伤的药,要最好的!记住,千万别被人发现!”
秋月刚放下的心又调起来,最终还是应下,“是。”
夫人肯定有她的办法能够救老爷,只要能救老爷,做什么她都愿意。
谭玉萍沏了杯茶,小心翼翼地递给永安侯,小声道:“老爷,裴琛他是怎么想的,怎么突然会同太子在一起?”
永安侯正在气头上,啪地挥开茶,怒喝道:“还不是你生下来的东西,瞧瞧他做的这是什么事情?!白眼狼一个!”
谭玉萍顿时红了眼,指着永安侯骂道:“我怎么知道养了这么个东西,再说了什么叫是我生的,他也不是你的儿子?”
“好了!我不跟你争辩,总之我日后是不会再管他!”说罢,站起身怒冲冲往外走。
谭玉萍眼睁睁看着永安侯走,连忙阻拦道:“哎,你去哪?快回来!”
永安侯没好气地推开她,“你管我去哪个屋子?”
“你是不是去张姨娘那个狐狸精的屋里?”谭玉萍激动地指责永安侯,颤抖着声音道:“我就知道,你可别忘了我才是你的嫡妻,我才是永安侯府的女主人!”
永安侯看也不看她一眼,直直地朝另一间院子走去。
亲眼看着永安侯进了另外一个女人的院子,谭玉萍终究是痛哭出来,辱骂道:“就怪裴琛这个扫把星,我怎么就生了他这么个东西?!当初你还不如死在歹徒的刀下,这样你就不会害我,不会害整个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