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最后的夜幕,一辆马车浑身湿气地缓缓进入金陵地界,最终来到之前的小巷里。
裴琛拉住缰绳,稳稳地把马车停在院子里。
“来,你小心点。”裴琛搀扶着卫滁的手,小心翼翼地扶他下马车。
卫滁失去了太多的血,此刻头正晕着,才下马车,整个人就摇摇晃晃,忽地泄了力气,倒在裴琛的怀里。
“卫滁!”
院子里,回荡着裴琛担忧的惊呼声。
“大夫,我朋友的情况如何?”裴琛站在床边,蹙眉问道。
郎中是谭府里的,谭镇甫一收到裴琛的求救,立马派来府里医术最高明的大夫。
郎中闭着眼睛细细把脉,捻捻胡须,半晌才收回手,道“小伙子身体无碍,只是失血过多,近几日安心在床上歇息三日即可。”
听见郎中这般回答,裴琛才稍稍放心,恭敬地送走郎中。
走回到屋里,就听见一声短促的呜咽声,裴琛心下一冽,疾步跑到床边。
床上的男人不知何时已经醒了,可泪眼婆娑,哭成了泪人,嘴里混沌不清地说着什么。
“你怎么了?”裴琛焦急问着卫滁,似乎又是想到什么,连忙道“是在担心身体?你放心,郎中刚才说了你身体无碍,多歇息几日便可。”
卫滁停下哭声,望着立在眼前的裴琛哽咽道“我只是想起了我娘,我救不了她,如今倒是沦落到杀人的地步了,我这双手只会摇骰子,从没想到过有一天来杀人。”
裴琛在这件事情上安慰他,这个和自己同样年龄的人也不过是才从将军府逃离出来。
最亲近的母亲也去世了,如今世上再也没有能够另他牵挂的人了。
从来没哭过的少年在这一刻放声大哭,将心里的悲恸完完全全释放出来。
清澈的泪珠盛装在明亮的眼睛里,就如同这个漂亮的少年郎一般美好。
裴琛细心地替他拉上床帏,悄声退下,给这位少年留下了最后的一点尊严。
“事情办的如何?”谭镇坐在太师椅上,手里捏着一根羽毛正饶有兴致地逗着笼子里的鸟。
裴琛亲眼看着鸟儿追着那根羽毛飞上飞下,却毫不知道自己追寻的东西正是自己身上拥有的。
收回目光,定定道“谭大人放心,张员外我们已经……”
剩下的话隐匿在眼神中,眼里带着一丝狠厉。
谭镇头抬都没抬,对着笼子里的鸟儿吹了声口哨,顿时引的鸟儿歪着头好奇地盯着他手里的那根羽毛。
靠在太师椅上,悠悠道“赵适的手段可不一般,你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杀人,确定能够脱身?”
谭镇嘴里换作赵适的人就是驿站中的那个男人,他是大皇子手下一个比较得力的手下,顾淮暄也比较重视他,这才将保护张员外的事情交给他。
此人探案能力有一手,且又有武技旁身,属实是一个难以对付的敌人。
裴琛捏着茶盖虚虚打开,看着冒着热气的茶轻笑一声,浅啄一口才道“就算手段不一般,那他也得有这个命,没有命,他拿什么来查我?”
我抢了女主的深情男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