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晴暖站在门口,深吸了一口气,才推门走进去。
黄花梨的地板、紫檀木的陈设,白玉雕饰,夜明珠为灯。
鲛绡为帘,水晶光华,美不胜收……
但慕晴暖并没有看到她要见的人,她眸光微顿,继续往前走,绕过屏风……
碧玉觞、金足樽、翡翠盘、食如画、酒如泉,坐于窗边之人举杯邀饮。
肤若月清皎,眉若远山色,薄唇凉如水。男子白衣白发,似天山之巅终年不化的冰雪,带着冷静疏离,让人不可亵渎。
瞳眸幽幽,似睥似睨,他虽坐着,可周身凌冽如霜的气势却依旧能使人低于尘埃。
前世,她虽常常听闻玄幽王的名号,却未曾见过他本人。
如今一见……
公子遗世,高洁孤清。
无人再比他更适合这霜白。
慕晴暖一怔,却又快速回神,窗边的容与见此,幽幽眸光微动。
他看向自己旁边旁边的位置,“坐。”
慕晴暖想着,一定是因为房中酒香醉人,所以她才会觉得王爷清越如玉石之声的声音,让她觉得微醺。
慕晴暖目光在容与周围和对面的几个位置扫了一眼,最终在与容与相隔一个位置的地方坐下。
“多谢王爷。不知王爷今日请臣女过来是为了什么?”
容与唇边的酒杯微顿,也将唇角的微勾遮掩住。
他一双眸子幽幽地看着慕晴暖,“见一见本王未来的王妃。”
慕晴暖眨了眨眼,觉得她一定是眼花了,才能从容与幽幽的瞳眸之中看出笑意,还有调戏?
玄幽王十五岁驰骋疆场,一战成名。
两年征战,他是整个天阙不败的战神和杀神,便是她外公和舅舅都没有他这样的威名。
想象中,王爷就应该是不苟言笑、不怒自威、不恶而严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对她笑。
传言王爷生而为妖,视为不祥。
难道王爷真的是妖?勾人魂魄的妖,慕晴暖出神的想着。
“你在想什么?”容与发现,坐在离他不远的某人居然在出神。
他虽不常出府,但自小谁人见他,一是唯恐避之不及,二是战战兢兢、谨小慎微,生怕他这喜怒无常的“妖”随时会要了他们的命,可如今竟有人当着他的面神游?
出神却被逮住的慕晴暖怔愕,似乎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容与不着急,难得耐心地又问了一遍,“你方才看着本王,在想什么?”
他清越的声音突然沉沉,带着漫不经心的慵懒,越发让人迷醉……
慕晴暖一怔,却猛地回神,一本正经回道:“没有。”
她虽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但容与却听出了她语气中的慌乱。
慕晴暖如此一本正经说假话的模样,让容与觉得颇为新奇,但他也不是刨根问底之人。
他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佳酿,冲着慕晴暖举了举杯子,“可要喝?”
见容与不深究,慕晴暖当即松了一口气,她是真的怕了这玄幽王会刨根问底下去,那她是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她总不能回答说,王爷,我在想您是不是勾人魂魄的妖……
怕是会被打死,也绝对会被打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