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训结束,课程也正式开始,一种肉体折磨结束,另一种精神痛苦开启。没有借口,没有侥幸,所有人都知道高中意味着什么。
开学,课程稍有些不同的是有了徒具形式的地理历史。对于脑筋正常的人来,只要没有进入考试,意义并没有那么重要。
理科是理所当然的正道,文科是相对边缘化的,虽然没有文理分科,但从班级的分布就可以看出来。整个学校,理科拥有单独的教学楼,恰好,学校新修了一整栋欧式风格的教学楼,赶时髦,全部贡献给了理科,而文科只能拣理科剩下的老教学楼。
一切都应该与考试挂钩,来到学校,自然是为了考试,谁愿意在没有分数的科目浪费时间呢。我偏有些傻,因为我对数理化的兴趣早已被开始的补课,压低到冰点,只有文科可以作为调剂,饶有兴致,不过同学大多在文科课程时选择做理科的作业。
文科没有作业,有象征性的考试,靠着我以前积累过的知识,轻松可以拿个前几名,但这一切是徒劳无功,我明白。对这样的课还保持专注,我还真是个傻子。
越是在课堂中受到的压抑,越想在课堂外的事情中找回。我从张超那里,找到了一条快乐的捷径,接受老师所说的各种毒素。看,看漫画,打电子游戏,等于五毒俱全,唯一没有的是早恋,是在这个班级里,所有恋爱的蛛丝马迹,就像秃子头的虱子,总能被老师一眼发现。
学习的日子一天天过去,头脑里的问号则是越积越多。每次听课,总是听着听着就想入非非了,想想五大联赛开始了,足球技艺的进步,看到第几章了,机器猫看到多少节了……课外的事可比这死气沉沉的课来得兴趣盎然。相形之下,乡下的后进生发扬了我从前的风范,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如饿虎扑羊,学习达到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境界。这一群礼豺狼虎豹进来之后,立刻产生鲶鱼效应,学习的氛围空前激烈。而我又成了个异类,看书做题也是马虎了事,不求甚解。不求甚解多了,成绩也就像是快要坠毁的飞机,直唆唆地往下滑。
过往的辉煌没让我从父亲那里赢到丝毫的赞许,成绩的些许下滑都能招致铺天盖地的责骂。开学的第一次月考,我的成绩大不如前,他开始大声斥责。
“你学的什哩光明经,是不是在学校里吊儿郎当!”
我辩解说,“暑期欠了些课,还在适应。”
“适应个屁,都过了一个多月,还适应,适应到屎窖里去莫。”
他依然像复读机一样,喋喋不休。
我不响,吃完饭就躲在房间,他仍然跟过来,
“为什么会考得这么差,跟我话,’
“就是不适应,”
“为什哩不适应,话哦,”
我不能也不想回嘴,知道这个人像橡皮糖,摆脱不了。他还是反反复复,一连三天,从不间断,我已经濒临崩溃,甚至不想在放学后回家。我心里的抵触情绪也与日俱增。
我的噩梦开始,之后每次考试,都要先经过父亲的一通审判,我就像个罪犯一样如实供述自己的罪行,然后即使成绩有所回升,还是逃不脱他的严厉批判,你初中不是全年级前十吗,为什么会退步,为什么会,你以后怎样考大学。
然后重复道,赚钱是几不容易的事呢,你在学校里不读好书就是浪费我的钱,你对得起我吗!?你这样的人以后要到街去当叫花子啊。
我突然发现,原来我与哥哥并无区别,以前用来招呼哥哥的话就一并落在我身了,李敏的影子在我身浮现。自尊于我如同一块玻璃掉在地,摔了个粉碎。我终于觉得,我彻头彻尾不过是父亲追利的一个工具,曾经受到的优遇不过是还有一些利用价值,愤怒、失落、逆反情绪,无数种负面情绪将我包裹。
母亲会在一旁帮腔,到了高中了,心思要放在学习,你爸说得没错。不过妈也理解你,刚进入高中要适应,但要尽快,毕竟高中只有三年。我感觉自己失去了依靠,失去了动力。
越是如此,课外的一切事物,足球,漫画,愈发张显出无尽的魔力。课堂的压抑升一层,课外事物的魅力便了一层。
张超的境遇竟然出奇的相似,当知道他也遭遇了父母的双重批判,两个同命相怜的人就有了更多的共同语言。
玩游戏是从张超开始的,“整天课,烦死了,不如一起去玩游戏,要不网?”我多次拒绝过这样的邀请,这次我动摇了。“我——不——会啊,”吞吞吐吐地吐出几个字。|“那怕什么,我带你啊。”“好——啊,什么时候——去啊?”,父亲的严厉及曾经那个在祠堂网吧逃学网者的前车之鉴,让我心存疑虑,在内心经历一番挣扎之后终于是答应了。
“下午完课怎么样,有一节课的时间。”“好啊,一起去吧。”
我第一次来到网吧里,网吧里打游戏者多数也是和我年龄相仿的学生,不过也有少数例外,小学生最为扎眼。此时,各种网络游戏中,传奇风头最盛。余者打其他网游、聊天,看电影,听歌,不一而足,不过这些行为总还算平常,但也有缩在角落里,看小电影。
路过之时,满屏的人偶扭抱成一团,做着运动,赫然夺目,令人心惊肉跳。世界仿佛打开了一个新的维度,色彩斑斓,颓靡而绮丽。
这里是堕落、腐朽的盛宴,口哨声,呼朋喝友声,游戏厮杀声乱作一气,香烟味、泡面味、臭汗味窖在一起,像一股腐烂的酸菜。张超轻车熟路,选一处地方坐下。我战战兢兢跟随落座,他快手一按,显示屏出现开机画面,一会儿就跳出图标满屏的桌面。
而我手忙脚乱,连开机按钮都找不到,张超鄙视道,“憨憨一个,笨死了。”
开了机,就好得多,毕竟过几节微机课,知道怎么打字,找游戏图标。可面对这么多种游戏,也不知道如何选择。“我教你打传奇,先注册一个号,”键盘嘀嗒,动作飞快,显然他是个老鸟。
“道士,武士,法师,三种职业,法师身板脆,但拥有远程技能,武士靠近战群殴,身板比较硬朗,道士基本是两者的综合,张超说,你就玩武士吧,简单,容易手。”
一遍程序走完,我慢慢手,第二次开始装做江湖老鸟,不然一不小心就会被人骂成是菜鸡,弱智,低能。
这些简单的操作,我还是很快熟练,但还是不太会打字聊天,一双手指再怎样按都没办法把键盘敲的像鸡啄米,更不好意思在人面前盯着键盘看,一个一个找字母,于是,他总是挑一个角落里的位置,有一块隔板挡着,每个位置都像是私密的。
摄像头也像是自己的,不过玩游戏不需要,用四个键就行了,刷野打怪升级,多么自由畅快。
我们又像两只老鼠闪进游戏厅。掀开帘子,几排游戏机发出眩目的彩光,空气中弥漫着呛鼻的烟味。成群的孩子或坐在机旁专注地打着游戏,按键敲击声此起彼伏,或旁观呼号,人声嘈杂,一派乌烟瘴气的景象。
我本能地跟着张超,到柜台前买了几个游戏币。“这里有拳皇,就玩这个。”我就呆板地坐到游戏机前。“这个是轻手,这个是重手,这个轻脚,还有一个重脚。”我似懂非懂。张超塞进两个币,“好了,我们对打。”我就像个章鱼七手八脚地乱按一通,“哎呀,不是这样的,你这样….你怎么这么笨呢。”在几次惨不忍睹的境遇后,我颓然地走出游戏厅。
接连的失败境遇让我陷入一时的挫败和自卑。我好像一无是处,本来引以为傲的学习都不了道,课外的事情除了足球还勉强会一点,好像找不出比别人强的地方。
我短暂地回归学业,开始费尽心力地去听黑板的课程。可拉下来的课太多了,而课堂仍是一成不变,课内的高超境界实在难以领悟。由于开学,学校的禁体令又开始严格实行,足球不能踢,就再去游戏里试试,被逼梁山。
这样反复试错,终于熟能生巧,我好像找回尊严。我和张超出入网吧、游戏厅的身影就愈加频繁,甚至在很多时候能够跟他的节奏。网吧游戏厅,好像是互补的两面,传奇是一个庞大的,被美化的武侠世界,而网吧更像是一次奇妙的旅行。网吧游戏价格高昂,网费一个小时一块,加点卡有时要到两块五,而游戏厅的游戏,打得熟练手的,一个币一毛钱,能打一个多小时。手头充裕时,去打传奇,手头紧时,是游戏厅打三国战记、三国志之类打发时间。有时还可以对战一局拳皇,玩一对一竞技。
对比枯燥的课堂,游戏世界是那么的美好,暂时消去现实的苦楚忧愁,织成一个虚幻的梦境,逃避着现实的压迫,安放着受伤的心灵。如同古代的侠客,在经历了失败和情伤之后,饮酒作乐,借酒消愁。
我的早餐钱只有两块,可随着游戏的野心越来越大,这点钱杯水车薪。玩传奇,从身只有一件比基尼,慢慢打钱练级。每天躲着刷野,野猪、蜈蚣、蝎子,被各种高等级的人欺负,逃窜,到渐渐可以与一些人PK,希望打赢之后得到对方死亡后爆出的装备。
然后加入各种帮派,去打攻城战,群战,盛况空前,鱼龙混杂。当然一切都必须建立在更好的装备和等级,然后在每次成就之后,向同学吹嘘,满足一时的虚荣心。
屠龙刀,雪饮,圣战,这一切的顶级装备是许多游戏内人梦寐以求的,可我怎么能和人比较。原来这个游戏世界还是那些达官显贵的世界。我的两块钱,还是因为母亲忙于班,没有时间准备早饭,就给我钱买早点。
自从玩游戏后,我就没有再吃早饭,把钱省出来打游戏。课也似乎因为营养不良有些犯困,无法集中精神,管他呢,就当是狂歌当哭,游戏解饥。然后中午多吃一些补回来,母亲毕竟是观察敏锐,最近怎么瘦了,脸色也不好,我辩解说,高中课程难,体力消耗大,母亲只是心疼。
由于传奇需要买点卡,一块五一小时太贵,我就学很多人玩私服,反正效果一样。不过有钱的学生,处处以玩的优越感自居,说是乞丐才玩私服。而他们为了更快地刷怪刷装备升等级,要么是长时间挂机,要么是找外挂,要么是直接掏钱买装备,迅速与人拉开差距。一些网吧的装备也升级,换起液晶屏,落于人后的感觉更加强烈,是全方位地落后。
网瘾难耐,加游戏的胜负欲,想起母亲时常在回来做饭的过程中,经常把钱包扔在床,我动起了偷钱的心思,每次从数目众多的小额钞票抽取一两张,第一次,母亲并未察觉。我就频次越多,久而久之,事情终于败露,
母亲对我说:“我钱包里钱好像少了,是不是你拿了啊,说出理由,妈也不怪你。”
自知难以狡辩,我承认了,“是我拿的,现在外面吃饭钱也涨了,不信可以去问,又说是长个子的阶段,怎么吃都吃不饱。”
母亲又是心疼,“你跟我说就好哩,以后我多给点,”涨到了三块五,又额外给了十多块。”“这段时间我从早到夜班,也没心思管你,千万不要去打游戏啊,晓得么。”
“晓得,我会慢慢把成绩赶去的。”
母亲的话让我心里愧疚,之后一天我也没有和张超出去网,张超还在纳闷,“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你爹发现你网了。”
“没有,就是心情不好。”
但网络的诱惑很快战胜了这点愧疚,游戏生活继续,甚至变本加厉。父亲白天,大多时候在外骑拐的,对我的早出晚归留意不多,我也懂得计算,精确避开他骑拐的路线,和回来的时间。即使撞到问起,也因为是高中,说老师经常留堂,也就不再多怀疑。
对于考试后的盘问,各种责骂,我逐渐锻炼出一点心理承受力,不再那么恐惧。可常在河边走,怎能不湿鞋呢。早出晚归的次数多了,成绩的逐渐下滑让父亲的疑心越来越重。开始有意尾随监视我。
一日我和张超从网吧里出来,恰逢父亲在门口蹲守,天雷滚滚落下。“好啊,你个死崽,死回去!”扬手一记耳光,然后揪住耳朵,像块肉一样被提了回去,而张超见状立刻逃之夭夭。
家里演变成批斗场,父亲提着皮带,骂声山呼海啸般地过来了。“你个死崽,不好好读书,还在外面网,打死你这个死崽!”卟卟——,声如闷雷,响彻整个屋子。
“我赚两个钱就让你这个死崽败掉,啊——”瞬间我在精神肉体的双重煎熬,我迷离的目光里渴望母亲的拯救,眼眶噙满泪水,望眼己穿,可母亲却袖手旁观了。我曾在脑中模拟了多种后果,这样的摧折却超出了想象。我就像一头畜生一样任人宰割,最后的一丝尊严,这东西此刻也就真得灰飞烟灭,荡然无存了。
父亲的话越来越重,他说,“要是晓得这样,当年搞计划生育,就不该把你生下来,辛辛苦苦养大,就是让你去玩游戏不,把家都败光吗。”
这句话也如同一记闷棍敲在我的心,我终于明白自己复制了哥哥的命运,长达一个小时的折磨后,父亲终于收手。
留下我在角落里顾影自怜,黯然神伤,我在内心燃起的怨气却逐渐升腾,那些在童年就积累和压抑的愤恨彻底幻化成不共戴天一切的仇恨。
母亲过来安慰,几句之后话锋一转,“你爸话得也没错,整个初中,你成绩一直在进步,他就没有再打过你。这次也是你犯了大错,觉得你太不争气,发了火,他的脾气一直都这样,我都忍了这么多年了,你还不能忍吗。”
“那是你,不是我,我早就受够了,我在他眼里算个什么东西,你还不明白吗,他除了他自己,还有过谁。”我在愤怒之下,关了门,母亲只能郁闷地离开。
等我闭关出来吃饭,母亲还是劝解不止,“前段时间说你踢球,我还觉得没什么,你怎么能去网呢,你现在的任务是好好学习啊,你爸打你是狠了点,可也是为了你好啊。”
父亲余怒未消,“你管这个死崽做什哩,让他自生自灭,我都不想再养伊。”
母亲的话形同放屁,父亲却将愁恨的熊熊烈火,燃得更加强烈。我转回房间,不再吃饭。
我对着漆黑的天花板。课程又岂是枯燥乏味所能形容的呢,那样拉下的课程像千斤重担压在我身喘都喘不过气来。而这黑板枯槁的字符又岂是一时能全懂的呢。这样繁重的课程就像对待死人一样,他们难道没想过改吗。而至于该死的父亲所说的话,我又如何听得下去。我和哥哥有什么区别,一样是个工具罢了,没有价值就是死,他也不会掉眼泪的。
这该死的课又岂是想学就能学好的呢,学得又是些枯燥无味,不知所以的东西,这该死的教育也应该去死了。他们如此压迫我,我为何要随他们心意,拿个虚幻的分数来讨他们欢喜呢。
他加紧了监视,不惜到学校去问老师要课程表,与学校的老师打招呼,精确计算下课的时间,堵住我一切去网的可能。可我是那么容易屈服的人吗,打好了,骂好了,我还是有办法去网。
我的成绩在那个所谓的好班里己是叨陪末座了,座位从前一退再退,最后到了教室偏僻的角落。那个该死的班主任又摆出一服语重心长、假模假式的嘴脸,
“你的未来前途都靠在这读书了,要好好学习,否则未来的日子很难过啊。”再后来就干脆说,“你这样下去很危险,怎么对得起父母,对得起家人呢。”
我极厌恶这样的话,他们摆出一副故作高尚的嘴脸,虚伪狡黠地胜过任何伪君子。出的课能把一个个正常的学生摧眠过去,收起费用却来杀人不见血,比之阎王爷、吸血鬼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父母又怎样呢,他把我生在这个穷得呤叮响的家里却要我做****总理那样的人物才满意吗。从小他就指着电视里的小演员说人家多有出息啊,你呢连个学都不好。可他们有给我提供这个条件吗,尽是些唯利是图的小人。
我还是在这种监视网中,找到的空隙,将日子过成猫鼠游戏。白天被监控,行动自然到了夜里。这时由于哥哥回来同住,房间与父母的房间隔了数十米。正好我的房间旁有个侧门,这给了我可乘之机,侧门也成为通向外面自由世界的大门。
哥哥是个没有夜生活的人,入夜便沉睡,鼾声如雷鸣,这是最好的掩护。我趁着夜色,悄悄地撩起被子,先打开自己的房门,侧门是古旧的木门,只有一道铁扣,勉强挂着。我踮起步子,不去惊动熟睡中的人,然后打开侧门,遁入暗夜。出了门,是一条很短但狭长的甬道,我仍是小心翼翼,轻浅的碎步,地是一些碎砖头,有时不小心踩到,发出声音,吓出一身冷汗。白色塑料垃圾依稀可见,慢慢走完这几步,天地就豁然开朗。我自由了,像肖申克一样,开始像欢快的马驹一样小跑,穿过灯火阑珊的街市。这时的夜市已经很静了,只有几家KTV网吧的灯火,这就是我的目的地,奔向终点吧。汽车从身边疾驰而过,带出一道轻薄的尘雾。
在几次地尝试之后,早已是轻车熟路,张超会等候在那里。我没有把家庭住址透露给他,一是怕父母认得,二是根本不想让他知道我寒酸的住处。
我们在网路开起了高速列车,夜晚的网费便宜,速度又快,异常畅快。凌晨出去,拂晓回家,两三个小时,玩完回家,一切都做得神不知鬼不觉。不过还有些意外,就是那偶尔遇见的混子,实施敲诈。我与张超逐渐培养出像猫头鹰一样的视觉和听觉,一切变得轻车熟路,就像武侠世界一样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这仍然会露出蛛丝马迹,由于睡眠不足,白天早读课,头就像灌满了水银,沉重不堪,挨桌就睡着。老师像鬼魅一样从身后出现,厉斥,“早读课就睡觉,昨天晚干什么去了。”然后找班主任告状。
母亲亦是疑窦丛生,是不是晚没睡好,嫌你哥哥呼噜声太重了,或者营养不良呢,他们也会想到网。我暂时搪塞过去,就是晚想得太多了,没睡好。母亲的眼神却也有了一丝狡黠,还是要专心学习啊。
在煎熬中度过我的高一,文理分科摆到了面前。这又成了我残存的希望,会不会是一个转折点呢。如果我能读文科,岂不是可以摆脱那一堆繁琐的公式,诡异的符号--足以催毁我的生命力的生化武器,重新燃起一点对学习的兴趣。我在心里对文科依然存有念想,就像幼里天天抱完的自然,地理,历史。毕竟我把舅舅罗明家所有的历史、地理之类的课外书全部看完了。
如果能按照自己的想法学习,或许我会妥协,不再埋怨,选择重新做回原来的自己,这是我在内心思忖的意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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