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角落里的一大坨淤泥,还好经过半天的风干已经没有那么粘稠,不过散发的味道却让人不敢恭维。
里面的杂质太多了,经过不知道多少年的沉淀才会有这样大的一片积滩,还好颗粒比较细,不然陈晋宁愿挖庇护所周围的泥土做成泥浆,然后等风干,用那些泥浆来尝试制陶。
“起锅烧泥,有火的情况下,我能用一百种方法把这些臭烘烘的东西弄干。”扣了两大团看起来比较顺眼的泥巴丢进锅里面。
“弄这个东西就跟煮菜一样,急不得的。”
‘滋’的一声,泥巴表面的水蒸汽瞬间蒸发,一手扶锅一手拿着木棍准备翻炒。
“我靠,粘锅了,果然咸鱼就是咸鱼,永远也翻不了身。”气急败坏的陈晋端起锅远离了炉灶。
“只能这样搞了。”趁着烧红铁锅的温度,放进泥巴揉搓,使里面的水分蒸发,逐渐变干。
反复来回的拨弄,一直忙到晚上,才把那些湿软的泥巴给弄的僵硬。
“今晚没有时间搞了。烤鱼配大肠也不错。”看了一眼都时泥巴的铁锅,瞬间放弃了煮汤喝的想法。
蹲下来手伸到床底下面,掀开盖着的枝叶,露出一块块漆黑的木炭。
下面就是陈晋储存食物的地窖了,由于有房屋和木炭的双重隔绝,基本上没有味道泄露出来。
陈晋也还是睡在床上,脸朝下方,才能闻到一丢丢的腥味。
几条熏干的鱼静静的躺在那里,旁边还有一个狼腿和几根排骨,以及一节黑乎乎的的条状物。
取出鱼干和大肠,随便烤热了一下,就草草的解决了晚饭。
外面的雨势非但没有减弱的趋势反而越来越大,远远的看了一眼土窑,发现没有破损后,回到房间关上门。
“隔音效果还是非常不错的。”勉强听见一些外边的风声,只有天窗那处有气体的流通,不至于闷死。
“在这里什么都好,就是有点太孤独了,以后发明一两种一个人也能玩的游戏。”翻身上床,躺在狼皮上面。
“特别是那种完了之后很开心,身体和心理都能得到释放的游戏。”转过身来,面朝墙壁。
忽然想到了什么,看向身后的摄影机正对着炉灶的方向。
“呼,还好还好。”松了一口气,钻进睡袋里面。
第二天一早起来,连打了几个哈欠,昨晚睡得针不错,脑袋里面一直闪过奇奇怪怪的画面。
走到门外,用嘴接了几口雨水,混合着床底珍藏的木炭清洁口腔。
“开工,争取木炭喝汤的时候不用伸嘴去舔锅。”本着能省一点是一点的心态,没有吃早餐就开始干活。
先是去检查了一番土窑,表面还是完好无损的的。
‘砰’的一声,土窑破开了一道口子。
“品质还行,用来烧陶我都觉得有点可惜了。”随手拿出两块查看了一下质量,虽然说不上多好。
总之比自己早上清洁牙齿的那块好多了,关键是没有奇奇怪怪的味道。
把万能工具铁锅给搬了出来装木炭,在第三次的是后才把木炭拿完,堆满了一个角落。
经过昨天几个小时的揉搓和反复的加热,泥巴完全变干了,呈灰白色。
重新捣碎,弄成粉末状,筛选出其中的杂质,包括一些树叶茎,大的颗粒,沙子等东西。
最终得到和面粉一般的细柔粉尘。
加水,像捏面团一样柔成一团团的。
扯出一团来放在平滑的石板上面,手指按压,做成圆饼状,为了达到均匀厚度的效果,用户工兵铲的柄当做擀面杖,直到得出均匀平滑的碗底。
接着又扯出泥团揉成直径一厘米左右,长度十五六厘米的泥条一层层的叠在平滑的碗底上。
放了八条后,看着高度差不多了,手粘上一些水,将泥条之间的缝隙抹平,直至完全粘合在一起,成为一个碗状物。
“毕竟是处女作嘛,勉强能看就行了。”陈晋倒也没有在意那么多,裁剪掉碗底多余的泥巴,又加水粘合,放到一旁阴干。
再次做了个稍微大一点的,姑且称为陶盆的东西。
“由于是第一次尝试,我不能做的太多太大。”放置好后,转身来到屋外,外面还在下着雨。
远处的的大河已经泛滥,积水已经完全淹没陈晋的捕鱼陷阱。
“还好我有先见之明,提前回收了鱼钩,不然损失就大了。”眺望了一番,收回视线。
此时的土窑已经被雨水打湿,内部被雨水占满。
要想提高烧陶的成功率,建窑是非常必要的,眼前烧炭的土窑被雨水浸透。
“要是不下雨就好了,改造一下就可以用来烧陶了。”思索了一下,把土窑的拆了。
“我要利用这些材料,把我的炉灶改装成能够烧制陶器的窑子。”烧制陶器,简单来说就是利用高温来炙烤捏好的陶具,使磨具表面硬化,,最终成为陶器。
陈晋正在修建窑子的同时,梅纳德正蜷缩在漏风的庇护所当中。
鼻涕感受到重力的束缚,纷纷的想要回归土地。
“我感冒了,这是非常不幸的。”旁边的火堆也已经熄灭,时不时的有雨水吹到梅纳德的脸上,破损的睡袋也已经被雨水打湿。
“也许是我昨天淋了雨,再加上我的庇护所没有很好的遮挡风雨的功能。”躺在睡袋里面,感觉都是硬邦邦的,又透着一股凉意,声音中透着一股悲凉,脸色异常的苍白。
“还记得昨晚火苗熄灭的时候,我没有任何的柴火可以燃烧,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火苗熄灭,我不敢去寻找找柴火,不敢走出我的庇护所。”语无伦次的梅纳德眼泪流了出来。
“我的女儿,才十岁,她的大半生基本在医院渡过的。我这是第二次来参加荒野旅居了,为了拿到奖金救我的女儿。”
“也许我再也没有机会在次登上这个舞台了。我现在只想回到我女儿的身边,陪着她走完生命最后一段路。”眼泪止不住的掉下来,最后只发出呜咽的声音。
这个将近两米的巨汉在镜头前无助的哭泣,像极了被父母抛弃的小孩子。
在鼓起勇气之后,手哆哆嗦嗦的伸进背包里面取出卫星电话。
“我是梅纳德,我要退出了。”用尽身体最后一丝力气说出这句话,梅纳德整个人瞬间苍老十几岁。
他知道说出这句话意味着什么。
放弃比赛,就是放弃女儿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