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镇早就在王振那里听闻了有关瓦剌岁贡的消息。
他又怎么会不知道此时朝臣心中的怒火?
瓦剌与大明在边境交战有数十年之久,两族之间早已是仇深似海。
若不是当年宣德皇帝仁慈,接受了瓦剌与其他部族之间的请降,又怎么能轮得到他们给大明纳岁贡?
只是大明的规矩向来如此,若是外朝纳岁贡,那么大明为了彰显大国风度,都会以礼相待地还以礼数,给诸位纳贡国还贡。
而瓦剌就靠着这种方式,这几年里在大明敛财无数,早就已经引起了大明朝臣们的强烈不满。
而今年纳岁贡瓦剌就更过分了,只贡了十头牛和十头羊,这不是羞辱是什么?
朝中大臣们都已经火冒三丈了,就等着朱祁镇一声令下,非把这瓦剌使臣给宰了不可。
这场外交活动,从一开始就剑拔弩张!
瓦剌这么做,就是摆明了不想继续做大明的纳贡国了。
不管你接不接受,我瓦剌的纳贡每年就这么多!
若是不干,那咱们就只能刀兵相向了!
瓦剌这是想要逼着大明自己撕毁自己签订的盟约,这就是他们真正的目的和阴谋!
大明的国风便是以诚待人,以理服人。
若是让周边的那些小国知道大明与瓦剌之间并无契约精神,它们该怎么想?会不会与大明之间的交往变得有了嫌隙?
此计可谓甚毒!
这是要让大明成为别国口中背信弃义的小人!
这明显是有辱了大明王朝气节的。
而身为一国之君,一言一行那可都代表着大明这个国家,绝对不可以肆意妄为。
这就如同朱祁镇当初代表公司出席某些重要场合,一言一行都代表着企业形象。
朱祁镇有这样的觉悟,那自然不会明着与瓦剌撕破脸,更不会因为十头羊和十头牛的岁贡而暴怒。
那样做,只会正中敌人下怀。
他要做的,就是既要维持大明的大国形象,做到不失礼,还能妥当处理此等羞辱行为平息朝臣心中怒火,做到不失态。
朱祁镇颔首道:“鸿胪寺可有招待不周之处?可有好生款待爱卿?”
瓦剌使臣微微一怔。
难道大明皇帝听说了这么点儿岁贡,一点儿都不生气嘛?
本来扎格雷前来大明的时候,早就做好了视死如归的准备了。
毕竟,这么点儿岁贡,要是大明皇帝一怒之下把他给砍了,一点都不为过。
可大明皇帝并未发怒,反而是让扎格雷感到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
“多谢皇帝陛下的关心,大明乃是大国,对外臣款待十分周到。”瓦剌使臣施礼道。
“满意就好。还得拜托你回去给你们瓦剌可汗带句话。”
“像瓦剌这样的小国就不必如此车马劳顿地前来我大明纳贡了。”
“不如就改成割地吧?纳贡实在是太麻烦了。”
“为了体恤你们瓦剌使臣,朕决定一次性将瓦剌二十年的纳贡都缴算清楚。”
“不如就将河套以北一带的草原都割让给大明,从此大明与瓦剌永修世代交好如何?”
瓦剌使臣扎格雷顿住了。
当初签订的盟约明明是纳贡,现在突然改成割地也太过分了吧?
扎格雷怔在原地,惊讶地说:“皇帝陛下,可是在与外臣说笑?此话叫外臣如何传给我朝大汗听?”
朱祁镇似笑非笑地说道:“是你们瓦剌先与朕说笑的。如此纳岁贡,岂不如同儿戏一般?”
“朕身为大明天子,对任何诚心与大明交好的国家,都以礼相待。”
“你们瓦剌既然没有诚心纳贡,那便改为割地吧。这并不过分吧?”
扎格雷要哭了。
割地还不过分?
河套以北的草原,那是瓦剌最为肥沃的一片草原。
若真是原话回朝禀报,他们的大汗还不得气死不可?
如此肥沃的草原要拱手让出,不心疼才有鬼。
“陛下,如此一来可就算是撕毁了大明与瓦剌之间的盟约。”
朱祁镇摇头道:“朕可没有撕毁盟约。只不过修改了盟约的形式罢了,你们瓦剌要是不同意,可以撕毁与我大明的盟约。”
祸水东引,大明反而坚守了契约精神。
到时候,还不是瓦剌可汗自取其辱?
朱祁镇的这番话让朝中的大臣们瞬间士气大振!
纳贡改为了割地,真是让大明扬眉吐气啊!
这下瓦剌鞑子还敢不敢用势头牛羊来羞辱大明了?
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朝中的大臣们都等着看瓦剌的笑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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