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清郡在桃源县西南方,约二百三十里。
长清寺又在长清郡西南方约十里的郊外。
许然算算时间,就算天不亮就骑马出发,一路无休赶到长清寺也已经半夜了。
而且这么赶路很不划算,累坏了县衙的马,跟上边也不好交代,所以打算花两天时间赶到。
这么一算又不用着急了,许然便吃过早饭,叮嘱张芸儿照顾好母亲,才带上应用之物出发。
一路上,每快走一个时辰,便停下来让马歇一会,吃点路边的青草。
天近晌午时,正好岔路口边有个小饭馆,许然便下了马,将马匹交给伙计照料,点些小菜吃午饭。
小饭馆非常简陋,在路边建了三间草房,当做厨房和储物间,房前的空地上搭了个搭帐篷,下支五六张小方桌,便是方圆十里内最大的饭馆了。
因此地距离桃源县城正好是半天的路程,所有吃饭的路人还不少,此时已没有一张空桌了。
靠近路边的一张桌上只坐了两人,看穿着打扮是个年约二十的书生与少年书童,伙计便引许然坐下。
那书生脸色有些苍白,额头鼻尖有汗珠,显得虚弱疲惫。
许然朝那书生拱了拱手,算是过招呼,便低头专心吃饭。
没过一会,听到书童小声嘀咕,“公子,下次再碰到那种好事,让小的也开开荤呗……”
开荤?
是那个意思吗?
许然继续低头吃饭,耳朵却竖了起来。
便听书生低声训斥道:“你才十五岁,早了点,且有本公子在,那姑娘焉能看上你?”
书童撇了撇嘴,不服气道:“十五还小?我去年就梦遗过了,再说我啥不懂啊,就你交代的那么快,人家姑娘巴不得我来呢!”
“你!”
书生没好气地用筷子敲了下书童的后脑勺,“再胡说打烂你的狗头,本公子这次是意外失手,以前何曾如此不堪过……今日之事,实属怪哉。”
许然听得明明白白,忍住没笑,抬头扫了对面两人一眼,见那书生神色疲倦,脸色苍白中带着蜡黄,正用手上的方帕擦拭额头鼻洼的汗珠。
原来都虚成这样了,可能除了嘴,哪都不硬了……
许然伸了个懒腰,准备要杯茶喝结账走人。
忽然见岔路口上走来一个中年道士,束发盘髻,用一个木簪别了,颏下三缕黑髯,一身青木道衣,斜背宝剑,手执算命幡,步履轻盈地走来。
好一番仙风道骨的道人。
许然坐着没动,眼睛故意看向别处,待他走近了,系统如期出现提示:
【系统:发现人族中年道修,生成不限刷新次数的“道士野怪”,是否查看?】
“查看。”
系统里出现了与中年道士一模一样的游戏怪物,在他的血条旁边,赫然是红色的“??”。
退出系统,许然又打量了眼道士,竟然有如此修为,便主动往边上让了让,若道士坐过来,找机会攀谈一番,说不定否请他降妖除魔。
那道士显然注意到了许然的举动,见其他几张桌上坐的人更多,便走了过来,朝许然打稽首道:“多谢这位官差让座,不如贫道免费为你补上一卦,聊表谢意,如何?”
许然微笑拱了拱手,正待开口,忽听对面的书童不悦道:“你这道士真够无礼,桌边坐了我等三人,你因何只谢他,就因为他是官差吗?”
道士闻言也不生气,转头打量书童和那位公子,最终目光在那位公子脸上停住,惊叹道:“诶呀,这位公子的面相……啧啧啧……”
那位公子拱手道:“道长会看相?”
道士道:“不错,今日贫道便为公子和这位小哥看上一看。”
那位公子被他看的心虚,一推书童道:“道长给他看看就行了。”
“给他有什么好看的?他只是小灾小难,最多挨一顿打,受些皮肉之苦而已,而你……”道士顿了顿,“公子你却有性命之忧,恐怕不出三日,必死无疑!”
那位公子惊疑不定了一会,终于认为道士个江湖骗子,道:“我家趁人值,好端端的,哪来的性命之忧?”
道士却笑道:“我有小小法术,能为你去灾免祸,只需要纹银十两而已,公子并非穷人,十两纹银买条命,很值。”
“既然生死命运已成定数,施以术法有什么用处?难不成你一个道士,就能逆天改命吗?”公子哈哈大笑,笑毕不再理会道士,起身要走。
道士也哈哈大笑,“爱惜这点小钱,可不要后悔,那书童你听好了,若你家公子三日内糟了灾祸,便叫你家老爷去桃源县城的望乡扎彩铺找我……”
许然本来已经听不下去了,道士空有不弱的修为,但怎么听都像是江湖骗子,起身准备结账走人时,忽然心中一震。
桃源县城望乡扎彩铺?
桃源县城只有那一家扎彩铺。
便叫望乡扎彩铺,伙计叫曹三,本体是8级妖怪,那掌柜的级别肯定跟高。
会不会就是这个道士?
许然忍不住多看了道士一眼。
道士察觉到他的目光,笑道:“这就要走吗?贫道还未给差官看相呢。”
在桌上多放了一摞铜钱,许然笑道:“在下有急事赶路,恐怕耽误了行程,就请道长喝壶茶吧,可否请道长赐下道号,他日必登门拜访。”
“多谢赠茶,贫道道号青木,”道士稽首道:“差官请便。”
……
许然离开小饭馆,催马疾行,走出五六里路,有些尿急。
他下了马,让马在路边吃草,拨开一人多高的蜀黎,痛痛快快地撒了泡响尿。
刚提起裤子,便见蜀黎地深处一片晃动,站起来一对刚野战过的男女。
那男子是青年秀才打扮,脸色苍白,满头大汗,边整理衣服边垂头叹气,“小生愧对娘子厚爱,往常不是这样滴……”
女子艳若桃花,肤如凝脂,只顾整理衣裙,对他的话笑而不答。
这更让秀才羞愧难当,对女子拱了拱手,便做对事似的狼狈逃了。
女子扭头看见了正系裤子的许然,羞赧一笑,容颜更显俏丽,衣服也不顾得穿戴整齐,拨开蜀黎径直走过来。
她在许然面前停步,低头见尿渍距离许然的脚下极远,赞叹道:“自古道,百无一用是书生,此话如今看来的确不假,哪像差官哥哥这般英俊,高远……”
许然也仔细打量眼前的妇人,见她也就二十上下的年纪,风姿绰约地立在那里,衣裙半遮半掩,该露的露,不该露的露的也不少。
妇人笑道:“空有一身蛮力的武夫,胆子却忒小些,荒郊野外之中,孤男寡女的,你想干什么,尽管来干就好了,何必只看不做,白白浪费了这般高远?”
许然尴尬地笑道:“与人在庄稼地里幽会,会更快乐吗?”
妇人褪去半掩的衣裙,嘤嘤笑道:“庄稼地里的快乐,公子不试过,如何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