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心被忽略掉的宁陟连忙快步走到赵霓面前,“赵姑娘,本王也在。”
赵霓呆呆地看了宁陟一眼,一头雾水,客套道:“我知道呀,王爷您吃好喝好。”
说罢,准备绕道离开。
宁陟一愣,似乎是没想到赵霓会用这样的态度对他,于是又一次挡到她面前,“赵姑娘莫非是不想看到本王,所以才故意闪躲?”
众贵女一副看热闹的模样,神情专注地注视着二人,生怕错过什么重要的细节。
赵霓冷汗直冒,什么鬼,宁陟到底想要做什么?
“不敢,我只是觉得王爷今日特意前来,定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所以才不敢跟王爷打招呼,生怕耽误了王爷的正经事。”
赵霓对自己的这一番回答十分满意,这下总算是不会再逼问她了吧。
她当然不是害怕宁陟,这不是刚达成同盟,不想得罪他嘛。
宁陟的嘴角露出浅浅地笑意,一向清冷的面容此时却变得暖洋洋的。
“赵姑娘所言不差,今日我是专程来陪赵太师下棋的。”
赵霓暗自嘀咕,“祖父都从太师的位置上退下来多少年了,还赵太师呢?”
宁陟有些分神,所以并没有听清楚赵霓都说了什么。
“你说什么?”
赵霓连忙摇头,“没什么,王爷怎么突然想到要来找我祖父下棋了?”
祖父的棋艺水平她也算是清楚,宁陟不是最擅长棋艺吗,这是特意来给祖父找虐的?
当真就不怕惹恼了祖父,他再一气之下做出其他什么荒唐事来吗。
宁陟却是一脸理直气壮,直了直身子道:“当然是父皇吩咐的。”
这下赵霓倒是松了口气,皇上吩咐的,那倒是不奇怪。
等等,祖父是因为输给皇上才从太师的位置上退下来,所以皇上今日派擅长棋艺的宁陟前来是什么意思,难道皇上也在跟祖父置气?
赵霓正准备开口提醒宁陟,莫要让祖父输给他,就听宁陟道:“赵姑娘放心,下棋以修身养性为主,并不会伤到情谊。”
“对了,赵姑娘,生辰快乐。”
“多谢王爷,”赵霓放下心,“既然王爷还有事,那就不耽误王爷的正事了。”
赵霓又转身离去,这次宁陟并没有觉得生气。
今日是赵姑娘的生辰,恐怕有很多事情要忙,他也就不去给她添乱了。
不管怎么说,他也是有任务在身的人。
宁陟正了正衣襟,阔步向寿松堂走去。
赵霓虽然在众贵女当中风评十分不好,可她的妹妹赵霏却并不是这样。
赵霏一向表现的温和,又是北定公府出身,虽是庶女,京中的贵女也愿意跟她相交。
这次虽然是赵霓的生辰宴,却有不少人是冲着赵霏前来的。
一位贵女突然开口问道:“霏霏,我听说你姐姐有私生女,不知道是真是假?”
赵霏表现出紧张和局促,仿佛在刻意隐藏些什么。
“你别胡说,我阿姐不是这样的人。”赵霏眼神闪躲道。
那位贵女又继续问道:“我听那些人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在你们家的庄子上,可还养着一位小姐呢。听说那位就是你姐姐的私生女,这件事你不会不知道吧?”
赵霏慌忙摇头,楚楚可怜地垂下头,“霜霜确实是府中小姐,但跟阿姐没什么关系。”
其余贵女看到赵霏这么说,心中更是泛起了嘀咕,看来这个霜霜真的有可能是赵霓的私生女啊。
只是这孩子的父亲究竟是谁呢?
想来赵霓是养面首的,说不定是哪个面首的孩子呢。
而且不是听说赵霓将面首都打发到了庄子上吗,没准就是让他们去照看孩子呢。
薛家姐妹听到了完整的对话,觉得虽然赵霏是在为赵霓说话,但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特别是听到赵霓说起赵霏有谋害她的心思,她们就更是觉得赵霏说这样的话其心可诛。
薛千凝刚做出起身的动作,赵霖便冷着脸开口道:“我长姐是有分寸的人,你们莫要在背后瞎嚼舌根。”
她不知道二姐为什么要这样说,但长姐的名声不能被人刻意诋毁。
众贵女缩了缩脖子,想起北定公府的地位,又想到赵霓确实是惹不起的人,也就没有再接着这个话题议论下去。
片刻后,贵女们的话题又变成了哪里的胭脂最好看,哪家裁缝铺的手艺最好,哪里卖的朱钗最别致。
寿松堂内,宁陟与赵老太爷相对而坐,赵老夫人在一旁观棋。
赵老太爷在开局前客气道:“不用看着我年龄大了就让着我,放开了下才能下得痛快。”
宁陟话不多说,拿起白棋落子,没几步就挤兑的赵老太爷无处可落子。
赵老太爷满头冒着虚汗,将目光投向赵老夫人。
赵老夫人的棋艺虽然不算是精湛,但俗话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在赵老太爷看来,若是他们夫妻二人合力,没准能改变他现有的局势。
反正不可能再差了不是。
正所谓观棋不语,赵老夫人深知这个道理,所以期间一句话也没有多说,即便是赵老太爷一直在对着她使眼色。
赵老太爷眼看指望妻子无望,只好硬着头皮接着下。
一盏茶的功夫后,赵老太爷捏着黑子的手略微颤抖。
呵,他果然是输了。
“晚辈承让。”宁陟双手抱拳,语气温和客气。
可这话听在赵老太爷耳中,就觉得扎心至极。
他竟然又输给了一个晚辈,先前输给霓丫头,还能安慰一下自己毕竟是自家孙女。
可今日呢,他竟然输给了九王爷。连人家儿子都打不过,又如何能跟人家老子置气?
终归是他技不如人。
不过赵老太爷很快便想开了,宁陟跟皇上怎么能一样。
他忍着没翻脸,那是看在孙女的面子上,跟皇上以及宁陟的身份没有半点关系。
“还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我们这些老人家也算是放心了。”赵老太爷忍着心痛道。
赵老夫人看夫君这副模样,更是觉得十足好笑。
明明生气,却又不敢说出来,夫君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除去上次跟霓丫头下棋之外。
宁陟正准备说再下一局,赵老夫人连忙开口道:“时候不早了,不妨先用午膳。”
见宁陟点头,赵老太爷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年纪大了,当真是受不住接二连三的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