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鸾
翌日,瑜妃心心念念的宁陟便来到了仙乐宫请安。
瑜妃吩咐阿喜将新鲜的石榴籽端到宁陟面前,一向不喜形于色的宁陟不由自主地皱了皱眉。
“这是怎么了?”瑜妃问。
宁陟并未提及北定公府的事情,而是道:“今年庄子上收获不少,儿子一时没控制住,便贪吃了些。”
瑜妃颇为意外,宁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知分寸了。
吃个石榴还能吃多了?
看来不管多大年纪,都是需要母妃在一旁照顾。
想到这儿,瑜妃就愈发羡慕那些离开京城去往封地的皇子。
虽然在储位之争上没了希望,可至少母子二人能够待在一起,也能少些危险。
“母妃?”宁陟见瑜妃失神,轻声提醒道。
瑜妃缓缓回过神,将心中所想问出口:“若是你父皇下旨让你去封地,你当如何?”
虽然她很想去封地生活,可她却会尊重儿子的意见。
宁陟的思绪飘过。
如今京城内看似皇子间争夺皇位很是激烈,可真正能参与进来的也就三哥和五哥。
这两个人又在暗地里内斗,五哥也已经失去了在朝堂之中的所有权利。
看似三哥是赢家,实则父皇早就已经将三哥从名单中剔除。
所以在他看来,他的机会还是很大的。
若是放在以前,他或许还会期待着父皇让他去封地。
可如今不一样了,他有了自己想要守护的人。
“儿子想要留在京城。”
瑜妃望着宁陟笃定的目光,便也明白了他话中的深意。
儿子喜欢做什么,她只需要尽力支持便是。
“母妃这么问,可是父皇说了什么?”宁陟问。
瑜妃摇头,“母妃只是随意开口这么一问,对了,你跟赵姑娘如何了?”
宁陟没想到母妃会突然提起赵霓,目光登时有些闪躲。
瑜妃皱起眉头,心情复杂问道:“莫非你还未曾跟赵姑娘表明心意?”
宁陟暗自委屈。
他早就想将此事挑明了说,只可惜从赵姑娘对他的态度来看,赵姑娘看不上他。
所以他也就没有再找机会说出口。
这话若是跟母妃说出来,母妃恐怕会让他放弃赵霓吧。
还是不要再说下去的好,况且他又不会说谎。
怕是三两句话就被绕出来了。
宁陟忙转移话题,问道:“母妃跟北定公夫人当初究竟是因为什么而结了仇?”
瑜妃目光望向一处,思绪瞬时飘远,往事的一幕幕在眼前重现。
若是今日宁陟不问,她恐怕都要忘记了。
可仔细回忆,还是能想起来。
倒不是因为是什么深仇大恨,而是她记性还算是不错。
那还是二人仍未出嫁之时,裴氏年长瑜妃一岁,当时已经与北定公赵岐定了亲。
瑜妃婚事未定,闲来无事,便随着裴氏一同挑选成婚所需要的物品。
二人逛到一间香料铺子,瑜妃觉得梅花香囊不错,便拿起来给裴氏闻一闻。
裴氏脸色瞬间就变了。
原因是因为裴氏幼时曾吃梅花烙过敏,便觉得瑜妃不为她考虑。
裴氏当时便翻了脸,直接转头就走。
瑜妃不知裴氏对梅花过敏,毕竟先前二人一同还去过赏梅宴,也没见裴氏说过什么啊。
至于先前裴氏到底有没有跟她提起过这件事,瑜妃早就想不起来了。
听完母妃的话,宁陟不由奇怪,“就是因为这事?”
北定公夫人竟然因为这么一件事,记恨母妃这么多年。
瑜妃点点头,“不对据我对裴蕙兰的了解,她恐怕只记得跟我闹了不愉快。至于这什么原因,她应该早就忘了。”
这么多年瑜妃一直想着若是能再见裴氏一面,或许能重归于好。
可惜,裴氏这倔脾气不愿意给她这样的机会。
“儿子听母亲这么说,也算是心中有底。”
瑜妃问:“怎么,难道裴氏不同意你跟赵姑娘的事?”
“倒也没有,只是对儿子的态度不怎么好,似乎不怎么喜欢儿子。”
瑜妃听闻倒是松了口气,“这不奇怪,裴蕙兰就是这样的脾气。你与她多接触几次,应当就会对你改观。”
“多谢母妃提醒。”
瑜妃眯起眼眸,为了孩子们的幸福,希望这次裴蕙兰不要再过于执拗。
北定公府的裴氏正在习武,却突如其来打了个喷嚏。
意嬷嬷连忙上前,为裴氏递过去一件披风。
“天气凉了,夫人还是要注意保暖。”
裴氏揉了揉鼻子,奇怪,这天也不冷啊。
更何况她还在练武,怎么会突然打喷嚏?
难道是有人在背地里议论她?
刚穿上披风,就见赵霓与一位陌生男子一同走来。
裴氏有些意外,但心底深处还有几分窃喜。
她就说吧,以她女儿的心性,恐怕很快就会将宁陟给忘了。
这不这么快就另觅新人了吗?
赵霓走过去向裴氏行礼,“母亲。”
“裴夫人。”
裴氏双目直勾勾地盯着赵霓身旁的男子,赵霓忙介绍道:“母亲,这是上官大哥,特意来陪祖父下棋的。”
裴氏笑着点头,思绪早已游离,一心想的是这个人配不配得上她的女儿。
“上官公子可曾娶妻?”裴氏眼眸中含光。
赵霓瞬间明白母亲的意思,忙道:“母亲,上官大哥是来陪着祖父下棋的,您这样可是要吓到客人了。”
裴氏收回目光,正色道:“知道了,快去吧。”
赵霓连忙拉着上官励离开。
太可怕了,母亲都在想些什么。
可她又该怎么解释,总不能说其实她本名上官霓,是上官大哥的亲妹妹吧。
还是早些想个法子为好。
裴氏望着二人远去的背影,心中更是觉得满意。
虽然上官励并没有多说几句话,可裴氏对他总有一种莫名的好感。
这恐怕就是跟女儿有缘分的人,可比那个宁陟强多了。
赵老太爷已经在寿松堂等候多时,见到上官励时,颇为吃惊和意外。
他没想到,这个棋艺高超的上官励竟然这般年轻。
当年他到了而立之年,也还没将下棋之道摸个清楚明白。
真的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祖父、祖母。”赵霓屈膝行礼。
上官励跟在旁边见礼,“赵老太爷、赵老夫人。”
赵老太爷眼神亮起,看向上官励,“不知上官公子年岁几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