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鸾
赵霓将年轻女子带回去后,并没有着急盘问,而是将人关在了铃兰苑的一处厢房内,由秋雁亲自看着。
被晾了几日后,年轻女子精神显然是高度紧张。
即便是一日三餐都有人送进去,可在限制自由的情况下,很难让一个人保持镇定。
“我要见那日带我回来的那位姑娘。”年轻女子主动要求。
提前得到过吩咐的秋雁很快将人带到了赵霓面前。
赵霓坐在罗汉床上,纤细白嫩的手中捧着一盏清茶,不急不缓地道:“说吧,何人指使你来的?”
原本已经准备老实交待的年轻女子,在见到赵霓的那一刻,又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若是她能按照吩咐取代赵霓的位置,是不是如今坐在那里漫不经心喝茶的人可以是她?
赵霓轻轻挑眉,带着审视的目光看着年轻女子,“你该不会觉得,到了这种时候还能胡言乱语吧?”
她也不是没有想过,万一这姑娘真的是赵姑娘该怎么办。
但看着年轻女子这几日诚惶诚恐的样子,便能确定她不是。
按照赵姑娘的脾气,怎么可能会任由人将自己关起来,更何况身边看着她的人还是赵姑娘先前很是信任的秋雁。
年轻女子浑身一颤,赵霓的眼神在她看来,那是一种恐怖的存在。
她在赵霓面前,仿佛所有的谎话都能瞬间被看破。
年轻女子慌了,扑通一下子跪倒地上,“姑娘饶命”
赵霓仍旧是不紧不慢地,整个人表现得极为漫不经心。
“说吧。”赵霓淡淡抬手。
年轻女子仿佛受到了惊吓,“有一位年轻的公子给了我银两,让我去拦这辆马车。他说,只要我说自己是赵霓,就会有好日子过。”
赵霓眯起眼眸,思索起来。
年轻公子?
那会是何人?
“还有吗?”赵霓接着问。
年轻女子摇头,“我知道的都已经交代了。”
“你是什么时候见到那位公子的?”赵霓挽了挽衣袖,语气仍旧是透露着懒散随意,仿佛对这些并不在乎。
年轻女子垂下眼眸,声色温婉动听,“就在拦马车之前的两天,我在街上无处可去,那位公子请我吃了顿饭。”
赵霓不禁表示怀疑,“这么短的时间内,你竟然能将声音和语调练到如此地步?”
甚至连现在这种慌张的情况下,仍旧是半丝没有变化。
这般完美的伪装,还真的不是容易做到的。
着实令赵霓惊讶。
“不,”年轻女子连忙解释,“我打小就是这样的声音,从未有过刻意伪装。”
赵霓眯了起眼,眼神凌厉的望着年轻女子,“真的吗?”
年轻女子浑身止不住的颤抖,但还是认认真真的点头。
“我信你,”赵霓浅笑道,“不过你要老实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人?”
年轻女子咬了咬唇角,求救似的看向周围。
冷影不在。
“没人能帮得了你,是生是死,就要看你的选择了。”赵霓淡淡的说着。
一旁的春惜没好气道:“还不快说!”
年轻女子这才犹豫着道:“我是姜国人,先前为了逃命,才来到了这里。”
至于她的真实身份,年轻女子还是刻意做了隐瞒。
赵霓早就料到,年轻女子不会这么轻易的说实话。
“你耳后的印记,我可都看到了。我可不是懂得怜香惜玉的人,若是你再不说实话,休怪我无情。”赵霓冷着眼眸,看着年轻女子。
“我说”
年轻女子满是绝望,她哪里能想得到,赵霓一个普普通通的贵女,会观察入微到如此地步。
正在思索着如何搪塞过去的年轻女子,却听到赵霓那道与她相似的声音响起。
“若是我没记错的话,你耳后应该是姜国俘虏的标记吧。”
年轻女子不可置信地抬头望着赵霓,她怎么会知道?
对上赵霓的审视目光,年轻女子的最后一道防线被攻破。
“我没有说谎,我的的确确是姜国人。只是年少时家中败落,被抄了家,印记也是那个时候刻上去的。”
“京城与姜国相距甚远,你一个弱女子,是如何前来的?”
“我我刚走来的。”
年轻女子转了转眼珠子,似乎是在刻意隐藏着什么。
“你在撒谎,”赵霓冷冷地勾起唇角,“到了这种时候,你还是不肯说真话吗?”
年轻女子的裙角虽然破旧,但却是洗得干干净净,不像是刚历经过长途跋涉的样子。
“我说!抄家后,我被送给了你们这里的一位富商。也是因为跟着他,我才来到了这里。”
赵霓暂且相信,又问:“那你知道吩咐你拦马车的人是谁了吗?”
年轻女子连忙道:“是五王爷,五王爷吩咐过,只要被猜出来,就老实交代。”
“那你为何还这般遮遮掩掩?”赵霓将信将疑。
年轻女子一脸的理所当然,“自然是怕受到赵姑娘惩罚。”
先前赵霓的目光使得年轻女子吓得浑身颤抖,她本来在嘴边的话也不敢说了。
赵霓:?所以这都是怪她咯?
“五王爷还跟你说了什么?”
年轻女子认真回忆一番,而后道:“五王爷说,没想到能再见到姑娘,若是有机会,想与姑娘一叙。”
见赵霓沉默,年轻女子慌忙解释,“我没有说谎,这就是五王爷的原话。”
赵霓思索着这话是什么意思。
宁逸分明已经见过她了,为何还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莫非
赵霓这种担忧涌上心头后不久,就真的有五王府的人过来传话,说是五王爷要见她。
地点恰巧约在赵霓常去的川溪茶楼。
估摸着宁逸并不知道川溪茶楼已经被宁陟买下,所以才敢约在这里。
对于赵霓来说,倒是省得她费工夫去安排。
在宁陟的地盘,她还是放心的。
即便是这样,赵霓仍是提前派人知会了宁陟一声。
转眼到了宁逸约见的日子,赵霓带上冷影,不慌不忙地来到川溪茶楼。
赵霓到来的时候,五王府的马车已经在茶楼前停着。
赵霓眼神示意茶楼伙计后,提着裙角慢步上了二楼。
雅间的门敞开着,宁逸端着茶盏,目光挪向门前。
见赵霓踏入,宁逸轻飘飘地说了句:“上官女史,好久不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