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霓:“……”
她尴尬地咽了口唾沫,相对无言。
所以是哥哥将这些告诉宁陟了?
为什么呢?
她分明已经跟哥哥说过,所以哥哥不可能会擅自跟宁陟说。
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宁陟强迫哥哥说实话。
毕竟面对宁陟,哥哥碍于权势,说实话也是有可能的。
到了这种时候,怀疑宁陟所言真实性的赵霓,仍在坚持。
“上官大哥为何要欺骗皇上?”赵霓将眉头皱起,一脸诧异。
还好这会儿赵霓寝殿中的宫人都已经被她打发下去,不然就要听到宁陟所说的话了。
“霓儿到这种时候,还是不肯说实话吗?”宁陟的声音颤抖,仿佛此刻脸上的平静都是在强撑着。
赵霓张了张口,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罢了,看宁陟的这副模样,应当已经有了她是上官霓的十足证据,不然也不可能会这样说。
这种时候,赵霓选择老实承认。
毕竟再怎么隐瞒,也已经没了用处。
赵霓只好委屈巴巴地看着宁陟,“我从未想过有意隐瞒皇上,只是这件事过于离奇,所以就一直没说。”
宁陟见状,也没有责怪赵霓的意思。
心中的惊喜,已经冲淡了其他负面情绪。
他先前还怨恨过自己,为何变心的如此之快。
原来,自始至终,他心里的那个人,都是同一个。
赵霓见宁陟这副模样,决定说些其他话转移一下他难过的情绪。
毕竟若是宁陟真的发火,说不定会殃及池鱼,而且她就是池鱼啊。
赵霓灵光一闪,问宁陟:“你没觉得这张赵姑娘的脸更为好看?”
宁陟一怔,没想到赵霓会这么问。
容貌这种东西,当真那么重要吗。
再说了,他从来不在意这些啊。
于是宁陟,摇头道:“没有。”
赵霓登时心中的火气蹿得老高。
这样还不好看?
那怎样才算好看?
就很气。
宁陟似乎没注意到赵霓情绪,而是思索后又补充道:“在我心里,你始终是最好看的,不论是以前的你,还是现在的你。”
赵霓这才露出满意的笑容。
这还差不多,不然她真的要不高兴了。
宁陟心道:好险,差点儿又要挨打了,还好他反应快。
……
宁陟得知赵霓的身份后,并没有要宣扬的意思。
开玩笑,这种事情能用来乱传的吗。
不仅不乱传,就连太后那边,宁陟也是缄口不言。
太后又问起香囊的事情,宁陟就笑着说是误会一场,又说赵霓其实找了司制司的女史学习女工,才能练到如此地步。
太后的女工做得不怎么样,又已经很多年没有亲自动过手,所以也没有怀疑宁陟所说的话,宁陟就这样顺利的敷衍过去。
为兄妹二人考虑的宁陟,特意安排赵霓和上官励秘密见面。
上官励一见到赵霓,就连忙表示歉意。
确实是他一时被套话,才会将妹妹的真实身份说出去。
赵霓当然不会怪罪兄长,开玩笑,就算是想怪罪,也不可能在宁陟安排见面的时候说出来。
更不要说,她是真的不在意。
“哥哥不必有心理负担,这件事确实是我思虑不周,不应该瞒着皇上。”
这句话里真假掺半,她不在意哥哥说出来是真,但并不觉得这种事情不应该瞒着宁陟。
为何要跟宁陟说,分明先前他们两个并不算是很熟的样子。
论起来,她跟宁陟也只是遇见会打招呼的关系。
有必要将自己的私事跟这样关系的人说吗。
上官励能看出来赵霓话里有话,但也不会在这种时候拆穿。
此处虽然是秘密的地方,但谁也不清楚,有没有宁陟派来在暗中监视的人。
兄妹二人很多话都不敢说,还是赵霓忽然想到一个适合的话题。
“哥哥跟司马夫子相处的如何了?”赵霓故作对二人逛灯会的事情不知情。
上官励不打算隐瞒赵霓,但真的说起这话题,还是会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嗐,没什么,就是怪尴尬的。
“恐怕过不了多久,霓儿就要有新嫂嫂了。”
上官励吞吞吐吐道。
赵霓故意瞪大眼睛,满脸都写着不可置信,“哥哥不是对夫子不感兴趣吗?”
上官励:“……”
他还能说什么?
“就……本来是这样的,但是顶不住她的穷追猛打。”
虽然听上官励嘴上这么说,可赵霓却清楚是哥哥对夫子也是有意的,不然任凭如何都不可能会跟她扯上关系。
而且看如今哥哥的这副模样,那绝对是动了真心。
赵霓不打算继续为难兄长,便也就没有再继续为难下去。
哥哥能够找到符合心意的人,还真的是不容易。
吕樱桃给他们兄妹俩太多的伤害,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啦。
……
宁雪没等到赵霓封后那天,就提前跟着父亲离开京城。
离京的时候,宁陟出宫来相送。
赵霓因为身份原因,不便出宫。
宁雪虽有失落,但也还好。
“九哥,日后你定要好好照顾自己身子。”宁雪一脸认真的交代道。
离开京城,去往封地,或许以后很难有机会再踏足京城。
不是因为皇命不让她进京,而是这距离实在是太远了。
若是她以后嫁人,更是难以再出远门。
心中的失落、遗憾,统统涌了上来。
小姑娘家家的,最害怕分别了!
早知道会这么难受,她就不跟着父王来京城走一圈。
若是不来,她还能待在封地,心安理得地做她的快乐小郡主。
安定王宁海察觉出女儿情绪的变化,心想越是这样拖着不走,越是会难过。
“皇上,若无其他事,我跟小雪就离京了。”
宁陟也没有阻拦的意思,毕竟送君千里终有一别。
“皇叔慢走,路上小心。”
“各自珍重。”
宁雪和安定王一同坐上马车,宁陟骑在棕红色骏马之上,目光他们离开。
两排车辙印,是他们留下的唯一痕迹。
怕是过两日雨水过后,就会什么也不剩下。
京城,果然是这般无情。
……
转眼到了六月。
皇宫内外筹备月余的封后大典总算是到了。
凤仪宫中,赵霓一层又一层的朝服穿在身上,热到汗流不止。
这种天气穿这么厚的衣裳,那不是折腾人吗?
霓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