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
玉杯中的沙冰也在片刻之间,消融成半杯橘子汁。
感受到喉咙的干涸,裴镜仰头将玉杯中的温凉灌入。
裴镜放下玉杯时,便见一旁的陆渊盯着他微微皱眉。
轻轻撇了撇嘴,裴镜到底是把自己手中的玉杯和冰棍,递给了那人一份。
对上陆渊惊讶的目光,裴镜有些没好气道:
“你快些吃了,马上就要融化了!”
“这鬼地方还需要我们二人合力寻找出路。”
烈日朔漠中,灵力没有办法使用的情况下,最为珍贵的自然是吃食和水源。
若不是没有办法,裴镜自然不愿意分给陆渊一半。
但想到当初秘境时,他到底在最后关头拉了自己一把,虽然最后也没有什么用处。
而且,他是青渡真君的徒弟!
两人长辈相交,若是有办法,又如何能真的让人渴死。
此地凶险难测,多一个人,自然多一分寻找生机的可能。
她裴镜还要活着走出这里呢!
陆渊接过裴镜手中木筷子,深深看了裴镜一眼,到底还是提醒了句;
“朔漠中喝水不能过猛。”
随后,陆渊举起将玉杯中的橘子汁一口一口喝了下去。
裴镜抿着手中冰棍闻言一顿,到底是将动作放缓了几分。
感受着身体的力气恢复了几分,裴镜抖开那个黑色布包,竟然是两件黑色长袍。
她没有耽搁,立即将身上的法衣换了下来。
修士出门在外,还是穿自己的法衣居多,门派的服饰大多都被收了起来。
但。
女子爱美本就是天性,因此法衣的款式,多是修饰身形有些贴身的。
在朔漠中穿紧身衣物,裸露大片的肌肤,怕不是想要体内水分飞速蒸发。
一心求死了!
黑色的长袍将女子身形包裹,宽大的衣袍更衬得女子身形纤弱几分。
裴镜将黑袍上的黑色兜帽套在头上,又将换下的法衣撕出一根布条,将自己的脸也蒙了起来。
最后裸露在外的。
只有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
此时此刻,裴镜无比庆幸。
当初和若水真人参加拍卖会后,自己因为实在太穷,将自家师傅以为的破烂,收进了储物袋中。
这不是……
就派上用场了吗!
送佛送到西,裴镜将另外一件长袍递给了一旁的陆渊。
陆渊倒是没有拒绝,只是当他抖开那黑色长袍时,嘴角猛地一抽。
这长袍。。。
分明是女子款式。
此时此刻,陆渊无比痛恨自己身上这一身黑色劲装。
但。
情势不饶人。
他到底还是在裴镜戏谑目光下,默然换了上去。
总归……
总归她不说,就没有人知道!
黑袍上身,学着裴镜的样子将头脸包住,露在外面的同样只是漆黑如墨的双眼。
感受着体内水分没有像原来般,时时刻刻都在蒸发,陆渊喉咙的干涩总算是缓解了些,也终于开口说了话。
“如今距离天黑怕是还需要一段时间,我们想要活下去,怕是得先找水源。”
“你有什么办法?”
裴镜言简意赅询问道。
此时两人俱都默契的没有提起往事,合力寻找着生存之法。
为了保存体力,陆渊只说了句跟我走。
裴镜跟着他,径直朝着沙漠背阴处走去。
入目是一望无际的黄沙。
虽然让人绝望,但这场景却也着实壮观。
裴镜跟着陆渊来到沙漠背阴处的几块大石旁。
只见陆渊沉下身子,在石头和黄沙的缝隙中,埋头刨土起来。
见陆渊的样子有些吃力,裴镜也来到他对面蹲下身子,伸手同样刨了起来。
虽然她不知道,陆渊这是在做什么。
但……
方才说要寻找水源,此时应当就是了。
陆渊看着裴镜那双纤细白皙的手,刚准备劝她停下。
也好省下些力气!
只是。
陆渊嘴里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目瞪口呆的看着裴镜双手一铲。
随后,五六倍自己手中黄沙的量,就被扔到了一旁。
裴镜的双手蒙着白玉光泽,竟然没有染上半点尘土。
看着自己手中的“一点点”的沙土,陆渊莫名觉得……
有些丢脸!
似乎察觉到陆渊眼中的惊讶,裴镜掩在黑布下的唇轻勾,倒是好心情解释了句:
“我是体修,力气大些是正常的!”
陆渊闻言眼尾一抽。
他脑海中突然浮现,当初自己身在瑶光时,被这女人钳制的画面。
如今看来,自己当初那般被动,和这女人力气大……
怕是也有几分关系吧!
一定是吧!
……
裴镜没有理会陆渊的出神,她能感觉到,手中刨出的泥土越来越凉。
等到一个深约两米的大坑被刨出,底下沙土已经变得潮湿。
“果真有水源!”
和裴镜声音中的欣喜不同,陆渊却是微微凝眉道:
“有是有,但怕是不会太多!”
果然,最后裴镜挖出了一方活水。
但也就能够装满五个乘放丹药的瓷瓶。
虽然看着依旧有些寒碜,但到底是没有白费功夫。
哪怕蒙着黑袍,耗费了一番力气后,裴镜很快便感觉自己有些脱水。
她接陆渊递来的瓷瓶,就着瓶口,将里面的水小口小口喝了干净。
陆渊看着手中剩余的四个瓷瓶,忍住喉咙的干涩。
却是将装水的瓶塞一封,收进了黑袍之中。
见裴镜喝的干净,陆渊拿过裴镜手中的空瓶,又取出当时从储物袋中拿出的丹药瓶子。
他将里面的黑色丹药倒出,整整齐齐摆在挖好的大坑中。
“你是想用这种方法集水?”
裴镜若有所思看着陆渊动作,说出自己的猜想。
见裴镜目光清澈,没有多余的怀疑和其他情绪,陆渊忍着喉咙干涩,多说了句。
“夜晚寒凉,昼夜温差巨大,利用这点,或许明早上会有一些收获。”
裴镜闻言恍然,心中对于陆渊的映象改观了些。
虽然这人平日里脸色很臭,但懂得东西倒是不少。
这时候。
和自己相比,她怕只有一身力气出众些了。
这个想法让裴镜莫名有些不喜。
等她回过神时,就见陆渊定定盯着她手中换下的道袍,微微挑眉。
裴镜知道他定然想说什么,但看他神色似乎……
有些顾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