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镜一字一顿的说出口中的话,见沈天洛就那般不咸不淡看着自己,并没有如何反驳。
裴镜知道,自己想的应是对的。
“呵!”
“竟是裴某眼拙了沈道友勿怪,既然如此,那男修定然逃不出我们手心了。”
压下心底诧异,裴镜仔细调整了番脸上表情,神态重新回归平静。
“我们?”
沈天洛眼底的嘲讽之色却并未褪去。
“裴道友怕是过分乐观了吧?”
“你是道修,我是魔修,我凭什么帮你?就凭你们道修那一帮人可以肆意污蔑我魔修声誉?”
沈天洛眼中嘲讽之色更浓。
“就凭那些自诩正义修士遇到我魔修,就不分青红皂白就安心烧杀淫掠?”
“就凭我们魔修无论做什么都要被你们无端扣上屎盆子?”
裴镜微微抿唇,此时在沈天洛口中听到“名门正派”“正义修士”这些字眼,只感觉到无尽的嘲讽和……
害臊!
为那些喊着正义旗号,将矛头对准毫不相干的魔修的所谓“正义”修士。
裴镜只觉得嗓子有些发干,半天说不出话来,最后到底是憋出干巴巴几句话。
“沈道友你冷静些,你应当明白,道魔双方的争端,不仅仅是是非对错那么简单。
这么些年过去,双方谁是谁非,其实已经说不清了。”
一些道修刚开始却是将魔修误以为邪修,但是魔修也不是吃亏的主。
道修打死魔修一人,魔修又岂会善罢甘休,真论起记仇程度,魔修可是不遑多让。
这些年风风雨雨下来,是是非非交错下,谁还能说自己就没有错呢。
沈天洛闻言,面上嘲讽色褪去几分:
“你说的也是,我们魔修也不是吃亏的性子,任人宰割的事情,我们如何会做。”
裴镜闻言微微抿唇,“沈道友,有些事情也许并不是什么捕风捉影,人们只相信自己眼睛可看到的。”
沈天洛微微皱眉,“你什么意思?”
“或许……”
“或许那群邪修可以装成魔修,混淆是非呢?”
听着裴镜的话,沈天洛脸色难看几分,怔愣在原地半响,随后便催促身后的裴镜道:
“走!无论如何先过去看看。”
因为地形缘故,两人自然没有办法遮掩,就这般大摇大摆御剑飞了过去。
“裴镜!竟然是你,愣着做什么快来帮帮我!”
说话者竟然是黄玲!
她说完还忍不住抱怨道:
“这些魔修也不知道怎么了,今日竟然都下死手,我本不愿与他们计较,他们却还来劲了。”
裴镜和沈天洛闻言,齐齐对视一眼,都发现了一些不对劲。
黄玲毕竟是筑基中期女修,又是瑶光首座太上长老的后代。
魔修还是邪修这种修士基本素养的问题,不可能搞得错。
那么为何黄玲要,说他眼前那名邪修是魔修呢?
此刻沈天洛的脸色已然难看到极致,或许……
道魔双方都被邪修那些东西给耍了!
这个认知让两人都有些不大舒服。
“竟然又来了两个祭品,哈哈哈哈哈哈——”
“你给我过去,今日就让你们尝尝恙大人的十恶连杀阵。”
那名邪修话音刚落,沈天洛和裴镜猛然发现,这阴阳谷竟然布置着一座险恶的阵法。
一旦入了阴阳谷,便就入了这十恶连杀阵。
就连原本和魔修斗在一团的黄玲,此时也被扔进了阵法之中。
“哼!想要了我们的命,今日小爷就先让你尝尝我这焚雷寂灭塔。”
沈天洛声音响起,没有半分害怕的意味,就那样死死看着谷中的魔修,仿佛看着死人一般。
“小爷”?
裴镜脑海中刚刚闪过这两个字,就被扔进来的黄玲和沈天洛那番阵仗吸引住了目光。
实在是有些威武!
裴镜暗暗咽了咽口水,只见从沈天洛丹田处,缓缓飞出一座七层宝塔。
宝塔塔身呈现紫黑色,隐隐雷电环绕。
沈天洛双手连着掐了数道法决,那焚雷寂灭塔中飞出数道轰隆隆手臂粗细的雷电,直接朝着那边邪修劈了过去。
这副阵仗,都有些面临雷劫的意思了。
雷电之力本就至罡至煞,最是克那些恶灵邪祟。
凭借沈天洛筑基后期的修为,不过三道雷电之力,那名邪修早已经被劈成焦炭,化成飞灰了。
“裴——裴道友,你在哪里找来这么一个厉害玩意?”
“这……这也过分厉害了吧?”
黄玲惊愕声音传来,带着几分结巴道。
沈天洛将焚雷寂灭塔收回丹田,刚刚转身就见两人呆愣在原地,微微挑眉,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眼底浮现几分笑意,朝着裴镜道:
“走吧!”
裴镜微微一愣,回过神来下意识朝着四周张望,却并没有发现任何身入阵法的痕迹。
“沈道友,那名邪修不是说,我们中了什么十恶连杀阵吗?”
“不论是什么阵法,毕竟都有阵眼和维持阵法运行的能量,方才我将那名邪修杀死,也是潜在的破坏了维持阵法所需的能量,如此一来自然不会有事。”
裴镜了然的点了点头。
一旁黄玲见两人没有搭理自己,微微抿了抿唇,有些不满道:
“咳咳——裴道友,你不给人家介绍一下?”
这样说着,眼尾余光却瞥着一旁的沈天洛。
知道黄玲脾性,裴镜也没有犹豫,直接给她介绍了一番沈天洛。
“原来是沈道友,方才真是令人好生敬佩,我叫黄玲。”
沈天洛闻言倒是客气回了礼,礼数周全满脸正气,一如当初裴镜在酒楼中遇到的那种名门公子的气质。
微微撇了撇嘴,裴镜心中忍不住嘀咕,这人这副名门正派的样子,却偏偏是魔修身份,似乎……
有些讽刺!
或许是因为服用了先天神灵草的缘故,裴镜有些时候的直觉很准。
而此时,自己的直觉告诉自己,她总觉得眼前沈天洛……
有些不大真实!
“啊——你们竟然要去雷泽那鬼地方。”
就在裴镜愣神之迹,沈天洛和黄玲两人,倒是将彼此去向打听了清楚。
听见黄玲语气中的惋惜,裴镜便知,他们怕是要在此地分开了。
黄玲最是也是爽快,既然知道不顺路,也便不拖泥带水,直接朝着沈天洛拱了拱手道:
“沈道友既然如此,便只能就此别过了,今日还要对谢道友施以援手。
日后若是有机会,黄玲不会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