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柏星是谁?
灵夏倒是有几分好奇,竖着耳朵打算继续听下去,那两人却不再继续说了。
搬着柴火走远了,只留下一个背影。
灵夏好奇的不行,她知道大户人家的小姐,很早就会定下婚约,但还是头一回亲眼见着。
她之前一直以为郡主的年纪跟大小姐差不多,但再怎么说十三岁订婚也太早了,就算是马上要过年,十四岁离及笄礼还差上一年呢。
虽然及笄之后,订下婚约的姑娘很是常见,但真正要过门还是得等上个两三年,在本朝成婚的年龄是有规定的,女子十八岁后才可过门。及笄订婚已是提前了,再怎么说,提前五年订婚约,也是夸张了些。
灵夏这么想着,抱着水桶往屋里走。
耳根子也红了起来。
成婚啊……
对她来说还是遥远得无法想象的事情。只是像戏台子上演的那样,郎情妾意的,应该是很幸福吧。
刚走进院子,便察觉到一道视线。
灵夏抬头看去,发现尤凝不知什么时候走了出来,她病也是刚好一些,披着件厚重的大袄,站在门口,不知道在等谁。
灵夏连忙走过去,说道:“大小姐,你怎么出来了?”
尤凝一手扶在门框上,目光焦距在她的身上,一下子放松下来,她拢了拢肩膀上的衣服,朝外走了过来。
灵夏茫然地看着她,听到说:“你去哪了?”
“……”
手上的东西被人搬走,随随便便地放在脚边的土地上,尤凝漂亮的眼睛看向她,眼神微暗,“我找了你好久。”
“……”是饿了吗?
灵夏想了想,说道:“我去洗碗了。”
“干嘛去做这个?”尤凝的声音压得很低,轻轻地说道:“会有人收拾的,放在那里就好。”
总觉得……
尤凝的身体越靠越近,慢慢地,额头压在了她的肩膀上,动作幅度很小地蹭了一下,像是只好不容易亲人的猫咪。
……好粘人啊。
灵夏在心里偷偷的想到,僵着身子不敢动,回答说:“正好我也没有别的活干,再说了,碗脏了就得洗啊。”
耳边传来一声闷哼。
“我还以为你睡着了呢。”
“嗯……”
“好些了吗?”
“好多了……”
回答的声音还带着些鼻音,灵夏探手去试她的体温,手指从她的衣服后领伸进去,忘记了自己方才碰过冷水,身旁的人霎时一个激灵。
“啊!”灵夏连忙把手拿了出来,道:“我手太冷了吧?抱歉啊,小姐,我想看你烧退了没有……”
“没事。”尤凝转过头来,靠在她的肩膀上,视线往上抬起,总觉得这个角度很奇怪,对上视线的瞬间,大小姐给她的怪异感又被一个微笑压了下去,“你的手总是那么冷呢。”
灵夏还以为被嫌弃了,尴尬的挠挠鼻尖,说道:“因为刚洗了东西的缘故……”
“啊切!”
“外面风太冷了啊!”灵夏连忙拉着她的手,说道,“我们回屋去吧!”
尤凝乖乖的让她牵着,两人正要往里走的时候,身后传来簌簌的声响。
雨梦拿着一大个食盒,从远处飞过来,身轻如燕地落地,站在两人面前,叉腰说道:“干嘛呢?来吃烤肉了。”
“好香啊……你带了什么来?”
雨梦提着食盒,掀开盖子,香气一下子更加明显了,她咧开嘴笑道:“郡主抓了好几只兔子,可好吃了。”
灵夏探头去看了一眼,又被雨梦推着肩膀,催促道:“愣着干什么呢?快,回屋吃去了!”
在郡主的别院玩了数日,回去之后,马上就引来了新年。过年的街道上是一片热闹,从早上开始,鞭炮声就接二连三的响起,一直到晚上,烟花不断在空中升起、闪烁。
长于安静的夜晚,在这特殊的一天中无法平静下来。
到的每个地方都在庆祝,逢人便是笑盈盈的,说上一句新年祝福。
深夜。灵夏入睡没多久,又被雨梦从睡窝里拉了起来,走到门口,大小姐穿着很厚的衣裳,站在门口冷风中等待了。
即使是入了春,气温有所回升,夜里的温度也是偏凉。
尤凝见她没有穿件外套,将身上的那件大袄解下来,轻轻的披在她的身上。
灵夏脑袋里还闪烁着主仆之分,不敢接下,挣扎了两秒钟,又被尤凝温柔的制止住了。
大小姐是个奇怪的人,虽然她总是一脸温和,但有时候却隐隐透露出的强势,让人拒绝不了。
被温暖包裹着的身体,温度逐渐上升,所幸凉风吹散了脸上的微热。
她们三个人一路顺着一条山路走,爬上一个小山坡,灵夏将手中的纸灯放在大石块上,就地坐了下来。
此处不是什么稀奇的地方。
只要爬上一座山,从高处看,就能看到京都的繁华,只是在这样的日子里,徒然生出一丝感叹来。
“我和小姐,每年都会来这里跨年。”雨梦笑看着她,说道,“你看到东南方的那家了吗?他们家每年都会在这个时候,放特别漂亮的烟花。”
灵夏已经看了一晚上了,新鲜感或多或少也散去了一些,打了个哈欠,敷衍应道:“这样啊。”
啾的一声。
一道亮光打破了黑暗。
近在咫尺的爆破声在头顶出现,巨大的礼花从自己的眼前迸射开来。
灵夏那个哈欠打了一半,长大了下巴,呆呆地看着烟花,没回过神来。
雨梦双手叉腰,看着她笑道:“怎么样?很厉害吧?”
困意完全消散了,灵夏扭头呆滞的看着她。
忽明忽灭的亮意中,雨梦与尤凝冲她笑着,同她说了句,“岁岁平安。”
“……”
灵夏忍不住,一个扑身过去,狠狠地抱住两人,连连点头道:“你们也是,岁岁平安!”
*
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转眼,便来到了三年后。刚是入了夏的时候,蝉鸣声开始在树上吵闹,热意逐渐爬升,消去了春日的清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