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国上将,楼冲已经率军赶至,目前在金水关驻扎,并没有马上进攻的迹象。”
“楼冲大军,步卒十万,骑兵两万,剩下三万人,是燕国最精锐的‘大戟士’,与我虎狼军多次交锋,胜多败少!”
野火城中。
楚风高坐将桌,下面左手位置,是一名体态臃肿,满脸横肉的中年,坐在那里,仿佛一座肉山。
他开口说话,声如洪钟,脸上肉浪轻轻抖动,气息极重!
臃胖中年,正是神威侯黄侗,他修练一门《兵伐诀武功,金身大成境界,肉身防御,丝毫不弱巅峰高手!
黄侗早年出身江湖,得罪一位邪道巨擘,被杀全家。
后来投身军伍,靠着一身天生神力,还有《兵伐诀皮糙肉厚,冲锋陷阵,所向披靡。
乃是大楚第一猛将!
半年之前,楚太祖被打破金身,大败而归,正是他死战不退,独自抵挡燕祖真灵,争取一点撤兵时间。
黄侗力拼燕祖金身,身受重伤,十万边军没有领兵大将,丢陷城池,损失惨重。
戎马半生,血战沙场,黄侗威名赫赫,却被两个孺口小儿,逼的闭门免战,龟缩不出,简直是奇耻大辱!
丰阳城破之后,黄侗下令,不留降卒,全部斩尽杀绝。
万燕国先锋大军,全军覆没,鲜血染红了每一寸泥土,怨气冲天!
两军阵前,上三品地祇都不敢真灵出窍,否则沾染血煞之气,迷失本心,与数万兵魂厮杀一起,彻底沉沦!
神道强者,不愿意出现在战场,上阵搏杀,原因正是在此。
一旦被人偷袭,打破金身,真灵难逃血煞影响,立刻就是身死灵灭,魂飞魄散下场。
当时丰阳城上,要是有神道强者观看,就会发现丰阳城上空,血煞凝云,冤魂肆虐。
虚空之间,有鬼神穿梭阴阳,捉拿兵卒。
北冥鬼国,有两大镇守鬼神,一个名‘丰’,一个名‘都’,负责捉拿战死兵魂,充做鬼卒。
战场厮杀,血魄冲天,死去冤魂不被消灭,很容易就发生异变。
军魂凝聚,执念难灭,最后变成杀戮战魂,为祸人间。
……
“燕国尽起十五万大军,我军先前一战,虽然歼灭敌方万先锋大军,但是杀敌一千,自损三百。”
“陛下带来五万大军,加上七万边军,依然损失超过两万,现在只剩下十万人马,可堪一战!”
温宁皱着眉头,说道:“五万兵力的差距,劣势明显!”
黄侗点头,道:“不错,而且楼冲带兵多年,深谙兵法,经验老辣,也远远不是他那个孙子能够比的。”
“探报消息,楼冲在金水关驻兵之后,第一件事,就是亲手为自己打造了一副棺椁,横在点将台下。”
“老家伙是抱着必死之心,要打赢这一场仗,不给自己留下退路。”
黄侗看一眼温宁,笑道:“你杀了人家孙子,这位上将军,要来找你拼命了!”
温宁一脸无奈,苦笑摇头。
楚风听着黄侗说话,也是一笑,道:“抬棺上阵,古来有之,孤王虽然没给自己打造棺椁,但是老祖宗已经发话,要是打了败仗,孤王自己砍下来脑袋,挂在阴山关前!”
“众位将军,孤王的这颗脑袋,暂时在老祖宗那里寄着,能不能最后保住,全要仰仗诸位了。”
黄侗起身,众位将军一起跟随,大声道:“敢不效死命!”
楚风轻轻摆手,一众将军落座。
“楼冲老将,百岁寿辰,孤王想送他一份寿礼,聊表敬意。”
楚风摇头道:“孤王苦思冥想,一直没有想出来个合适,该送什么?”
黄侗冷冷一笑,道:“老家伙百岁寿辰,活得够久,陛下亲征战场,砍下来老家伙的脑袋,跟他孙子装在一起,就是送他一份大礼!”
“呵呵……人死之后,不必辱其尸骨。”
楚风问道:“楼肖的尸身,现在可还保存完整?”
“这……”
温宁迟疑一下,道:“破城之前,侯爷下令,有斩杀敌将之人,赏千金,连升四级;将士们破城之后,楼肖的尸身,已经被四分五裂,拼不完整了。”
楚风叹道:“那就算了,真要送一颗脑袋回去,羞辱过甚,容易激起对方兵怒,得不偿失。”
“陛下仁慈。”温宁说道。
咚!咚!咚!……
忽然,外面传来擂鼓声音,众人纷纷朝外看去,站起身子。
“怎么回事,这是‘点兵’鼓声,何人动兵?”
稍等,一名旗兵奔跑进来,跪地道:“陛下,有人攻城,楚将军正率领兵马,阻拦敌人!”
“混账,楼冲大军尚在关外,怎么可能派兵攻城!”
黄侗冷声问道:“何人攻城,多少人马?”
“一人攻城,没有兵马。”
黄侗脸色愣住,随即怒道:“一人攻城?你他娘的是在陛下面前,说笑话来了?!”
“侯……侯爷,就是一人攻城,并无任何兵马。”传令小兵慌张说道。
楚风有些惊奇,说道:“有此奇事?孤王倒要见识一下!”
众人走出内殿,上了城楼,下面场景一览无遗。
……
宽阔阵地,一名年轻将领骑在马背,身后是百十骑兵,气势汹汹。
与他对峙,是一名中年剑客,孤身一人,背负长剑。
正是李观澜。
年轻骑将冷笑一声,道:“江湖剑客,不知死活,也敢挑衅我铁骑威严,不知道死在本将枪下的江湖武人,没有一千,也有五百了!”
“你想找死,老子成全你!”
年轻骑将狰狞一笑,手臂抬起一挥,身后二十骑兵当即冲锋,马蹄滚滚,轰隆不绝,竟是踩出一阵闷雷声响。
骑兵冲锋,年轻将领并没闲着,他解下马背一张牛角大弓,双臂展开,珠箭连发,一口气就是六箭射出。
咻!咻!咻!……
箭支射出,弓弦震发,六道黑色箭影,要比骑兵速度更快,眨眼就射到李观澜身前。
两箭射眼,两箭穿喉,最后两箭直刺心脏。
李观澜丝毫不动,等到箭至跟前,他随手一抓,挡住眼前两箭,反手扔出,射向两名领头骑兵。
两名骑兵手持铁枪,挥手一挡,想要拨开箭矢。
噗嗤!
箭头刺穿铁甲,穿过心脏,两名骑兵当场死去,根本抵挡不住。
李观澜眼神冷漠,气机爆发,剩下四支箭矢反射回去,轻松击杀四名骑兵。
六名骑兵眨眼死去,剩下人却不畏战,两名骑兵冲至跟前,马蹄扬起,抬枪便刺!
李观澜手刀一挥,铁枪折断,他挥袖一甩,气劲炸开,那名骑兵铁甲碎裂,胸口塌陷,眼看就要活不成了。
另外一名骑兵,被李观澜抓住刺来枪头,用力一扯,骑兵身子一趔,长枪脱手,手心磨烂大片皮肉。
李观澜手持枪尖,随意一戳,那名骑兵被击穿胸前,倒飞出去,撞向后来一匹马头,人仰马翻。
李观澜连杀数人,毫不费力,他脚下一踩,拔身而起。
下一刻,已经站在一匹马头之上,那名骑兵只觉眼前一黑,连人带马被踩翻在地,七窍流血。
李观澜并未出剑,只是拦在马蹄之前,随手一拳,势大力沉,无一人能挡。
他抬手掀翻一骑,又是掌刀落下,将一匹战马开膛破肚。
马背骑士倒地瞬间,仍不忘一枪横刺过来。
李观澜手指一点枪尖,那名骑兵身子一震,口吐鲜血,内脏已是碎烂成一团浆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