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路御伞向北,穿过落仙林的樱花海,地面的修士们好像都没有察觉到他们的存在。
岑无争秉持着少说少错的原则,没怎么开口搭话,直到越飞他越觉得不对劲。
这...不是去禁地的方向吗?
每个大型宗门都会有自己的禁地,奉天宗也不例外。他刚入外门的时候就打探到,禁地里关了一只极凶妖兽,蕴含毁天灭地的力量,一旦放出,又将是一场天地浩劫。
岑无争甩甩脑袋,方才...好像有什么画面一闪而过,白色、毛绒、尖牙……不行,想不起来。
兰诀不必回头,对他的小动作了如指掌,道:“有话要说?”
被问起,岑无争顺势道:“不知兰前辈是宗门哪位长老,恕无争眼拙,不曾见过您。”
“叽叽歪歪拽什么酸词?说人话。”兰诀冷哼一声,不过还是回答他:“奉天宗要是敢让我来当长老,我反手就把他们山头给掀了!”
岑无争觉得她不像在说笑。以这位姑奶奶的实力,只怕敢正面刚她的只有苏唤,于是换个话题道:“不知宗主和您是什么关系?”
“关系?”兰诀居然认真想了下才回答他,道:“我是她祖宗。”
好吧,这回答听起来也不靠谱就是了。
禁地的禁制如同一张巨大的网罩,就连没修为的凡人都能用肉眼看出,而兰诀御驶着红伞速度不减,直直朝禁制飞去。
一旦硬闯,只怕尸骨无存。
还没等岑无争犹豫,兰诀威胁道:“不准逃跑。”
说完往红伞打进一注灵力,那伞跟嗑了药一样,脱缰而出。
明明是反噬禁制,却像水波一样轻柔,轻易就穿了过去。
“道理我都懂,你能过去,可我为什么也能?”这宗门禁制是摆设吗?
兰诀懒得解释,“反正拦不住你便是。”
禁地之内别有洞天。
大雾弥漫,左右两边都是悬崖峭壁,他们在峡谷里穿梭。峡谷也不是一条直线,时常会突然拐弯,十分考验极限漂移的能力。
“怕就抓住我。”兰诀的声音在空谷里更加清灵。
岑无争想说他怕什么,但又不好拂了小姑奶奶的意,双手把上她的肩膀。
“扶腰。”
“哦。”
“啊?”
岑无争:“男女大防,这不太好吧...”
兰诀:“再废话把你丢下去!”
岑无争只好照做。
别说,这么厉害一小姑奶奶,腰还挺细,跟嫩芽似的,掐着特别有手感……
从峡谷出来的一瞬间,大雾散去,脚下是翻涌云海,阳光洒在上面,一片灿烂,仿佛皇家锦缎。
云海中央是一根通天石柱,其上望不到顶。
“抓紧。”兰诀道。
岑无争心道,不能再紧了,然后猛的失重,二人沿着石柱飞速垂直上升。
幸好他没有恐高症,这种云海在脚下不断远离的感觉不是特别亲切。
电梯...啊不,红伞停在石柱最顶端,放眼望去,赫然是一座白玉宫殿。
如果苏唤的问仙殿是雅致庭院风格,那眼前这座就是瑶台阆苑,过分奢华。
“到了。”
兰诀把伞停在宫殿前的广场上,带他往里走。
岑无争不动声色的把环境和路线记下,心里一直揣摩她的动机,可惜已知条件太少,看不透。
忽然,两道阴影从天而降,直直砸向岑无争。
这个速度太快了!根本来不及反应,怀里瞬间多出两个小女娃,叽叽喳喳叫道:
“主人主人你回来啦!”
“小白好想你!”
“小黑也好想你!”
“咦,主人的软软胸呢?”
“不会被我们砸扁了吧?”
两个小女娃同时从怀里抬起头,和岑无争三脸懵逼。
“你不是主人!”
“大胆,哪里来的两脚兽!”
俩女娃嗖嗖从岑无争怀里蹦出来,然后看到已经走出去老远的兰诀,泪眼婆娑的转投怀抱——
“主人!那边有只两脚兽,我怕怕!”
“小黑也怕怕,要抱抱!”
兰诀面无表情,一手揪住一只的后颈皮,动作熟练的扔进旁边的花丛,道:“不准伤他。”
鹤双子,也就是这两个小女娃委屈的回答:“是,主人。”
岑无争打量她们,身上穿着羽织法衣,不过一个是白羽黑点,一个是黑羽白点,头上扎着两个揪揪,额间有朱砂点,模样九分相似,格外冰雪可爱。
鹤双子一左一右紧紧跟着岑无争,像押解犯人一般。
白羽衣问:“你叫什么名字?身上为什么会有主人的气息?”
黑羽衣问:“跟主人是什么关系?来这里做什么?”
岑无争道:“来者是客,既然我是客人,你们这样盘问可不礼貌。不如...你们问一个问题,我问一个,礼尚往来,如何?”
鹤双子滴溜溜的大眼睛对视一下,两脚兽说的没毛病,可以。
然后,岑无争套出她们一个叫鹤小白,一个叫鹤小黑,是兰诀的妖侍,都是出窍境的大佬。
鹤小白拉着鹤小黑叽里咕噜说小话:“我看他是真不知道主人的目的。”
鹤小黑道:“可他身上的气息跟主人完全一样,不然我们怎么会认错?”
鹤小白的圆眼睛一眯,道:“你傻呀,主人单身一千年,突然出现个气息一样的男人……”
鹤小黑一脸原来如此,“春天到了!”
鹤小白一脸严肃认真,“就是他修为太低,不顶榨,得想个法子补补……”
莫名被惦记上的岑无争跟着兰诀进了主殿。
这里房间很多,但基本都是空的。
廊上卧了只晒太阳的黑猫,慵懒的看着岑无争,尾巴一翘一翘的拍着栏杆。
岑无争顺手撸了把猫,手法之娴熟,黑猫起初还有些反抗,但很快就败在他手法下,舒服得直呼噜,仿佛灵魂都被汲取了。
“咪米真乖!”岑无争满足的收回手,转头看见兰诀盯着他,表情一言难尽。
“进来。”
“哦,好。”
这里应该就是兰诀的卧房,里面布置非常简洁,倒是那张床大得有些过分,上面还铺着柔软的白绒皮草。
兰诀道:“把衣服脱了。”
“……”
“这不太好吧...”
兰诀掏出一堆瓶瓶罐罐,“不脱怎么上药?”
岑无争:“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