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关。
旗杆插在城门楼上,旗面长约一丈的大纛,正迎风招展。
大旗的旁边,一杆大旗猎猎作响,上面一个斗大的“青”字。
早在前几日,成舟便带着魏豹等找到了青豚,众人又返回了榆关。
当晚,魏豹在听取了青豚的军功后,当即便填写了诏书,任命青豚为将军,爵位公大夫,乃是魏国四级大夫爵位的第二级。
魏国的大夫共有五大夫、公大夫、上大夫、大夫四级,在最后两级爵位之间,还曾有一个中大夫爵,但是不常用,乃是嘉奖功劳在大夫爵,不够上大夫爵位,但是劳苦功高的立功者。
颁布了嘉奖后,魏豹拉着青豚的手,说:“卿之功劳,此赏赐不足以回报,但是,孤乃是公子,是以在没有禀报王上之前,孤的权限只能做到这里,还望卿莫要心生怨气。”
青豚当即下拜,道:“臣怎敢心生不满,常言道:雷霆雨露皆君恩,公子肯认可臣的功劳,臣就感激涕零了。”
末了,魏豹询问青豚关于此次秦军围城,青豚可有良策?
青豚笑道:“臣之所命,乃是守护大河,以防秦国掘开河水,淹没大梁。只是臣兵力不足,这才不得不走迂回路线,侧击秦国后方,并招收军士,待兵力足够,某还是要返回大梁城外,与秦军决一死战的。”
魏豹大慰。
其的目的就在这里,本来魏豹以为青豚得到的命令是守护大河沿岸,可是青豚却是跑到了阳城附近骚扰秦军后路,并不断的壮大,其以为青豚必然是存了坐山观虎斗的心思。
闻得青豚只不过是为了招收军士,待兵力足够,还是要与秦军大战的,心中的疑惑大散,当晚便喝了个酩酊大醉。
青豚得到了魏豹的任命,看着诏书上那鲜艳的魏王印玺,心中的纠结这才放下了。
本来周市给予青豚的命令乃是去黄河边,阻止秦军掘开黄河,可是自己却跑到了榆水边,招收士卒。
青豚的心中一直有个隐忧:若是自己的做法得不到魏国官方的认可,那么自己很有可能会被治罪。
幸好,魏豹给了这张诏书。
青豚自然知道,这必然是魏豹出大梁前,魏王给的盖了印玺的空白诏书,魏豹的任命,根本就没有经过魏王同意。
但,有了这道诏书,自己擅自改变军令的坑,算是由魏豹接去了。
……
日自东方出。
新的一天,到来了!
青豚下了城门楼,对跟在身边,被赐爵为五乘将军的虎说道:“虎,擂鼓聚将,某要商讨军议了!”
平白得了杂牌将军的爵位,虎这几日都兴奋的难以入眠,听得青豚的话语,其挠挠头嘿嘿一笑,道:“将军,汝应当自称为本将,或者本大夫。”
青豚一瞪眼,抬脚欲踢,道:“怎么,得了将军的名号,便要与吾磨嘴了,信不信某踹汝一脚。”
虎嘿嘿笑着躲开,嘴里继续道:“将军,君子动口不动手,毛手毛脚的,多没面子啊!”
青豚抬手欲打,虎急忙跑开,嘴里道:“早就知道将军得了公大夫,也依然是没得正行。某这就去,这就去!”
这厮边走边说,那一双大长腿迈动着,眨眼便是消失不见了,唯留下那厮瓮声瓮气的声音,还在传来:
“将军,俺刚换上的新战甲,若是被汝踢脏了,俺多没面子啊!”
青豚摇头苦笑,这个活宝!
……
军营大帐。
众将领济济一堂。
青豚与魏豹张耳背北而坐,余下众人分列两边。
魏豹开口道:“诸位,孤代表王上而来,乃是行那嘉奖之职,今日军议,孤只听不说,一切军议当有公大夫与中大夫做主!”
公大夫便是青豚,而得到了中大夫这个不常用爵位的,便是张耳那厮了。
张耳所带的军士约有一千多人,青豚麾下,收得了那些降卒之后,又加上成舟带来的新招收军士,已经超过了四千人。
魏豹声言乃是让青豚与张耳共同做主,实际上张耳的意见,已经左右不了青豚的决意了。
青豚看看张耳,张耳笑着点头,示意青豚先讲。
青豚轻咳一声,道:“诸位,经过这几日的磨合,相信士卒们已经熟悉了吾等的军律,今日吾等当商讨下一步的行军方针。”
其冲着虎一点头,轻声道:“五乘将军,升地图。”
仗剑侍立在青豚一侧的虎,当即大步向前,走到青豚身后,将一副巨大的地图挂了起来。
此图乃是结合张耳、魏豹的意见后新近制作的,比轻青豚以前使用的那份地图,却是要详细的多。
青豚示意魏豹、张耳起身,随着其一起过来。
青豚指着地图道:“诸位请看,此乃榆水以西的魏国沦陷区,诸君且看,此乃大梁。”
青豚指着榆水东岸两百余里的大梁城,又指着魏长城,道:“此处乃是魏长城,魏长城直连大河,”青豚在焦城、阳城一线画了个圈,又指着韩国旧地道:
“秦人出关必经之地乃是旧韩的颍川郡,即今日的三川郡,然后秦军若想继续攻魏,此地乃是必须之地,诸君,吾等经过数番大战,已迫使李黎将此地的秦军调动一空。”
青豚放下指挥棒,眼眸扫视一周,盯着众人的眼睛道:“诸位有何想说的?”
张耳当即道:“公大夫的意思是吾等趁机夺了此地?”
眼见秦军的重心全数集结在大梁城外,作为秦军大军和本国通道之间枢纽所在的阳城地区,却是成了一片空白,张耳难免的生出了切断秦军后路的想法。
周义皱眉沉思,若是将军所想的如此简单,那么将军就不会如此大费口舌了。
其的脑海忽然闪过一道灵光,开口奇道:“将军的意思,可是吾等要一面夺得阳城,一面趁机牵制王贲部?”
魏豹瞬间大喜,若是能够牵扯住王贲,那么魏国都城大梁,便化险为夷了!
青豚摇头道:“牵扯不住!”
其看着不解的众人,解释道:
“吾等纵然是合军,也不足五千众,而王贲麾下,纵然吾等绞尽脑汁,数番剥离,此时,也依然还有九万余众。
以五千之卒,击九万之众,某想不出万全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