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平笑道:“张兄之计,无甚可修改的了,张兄的第三条计策,纵有小瑕疵,想来以诸将的才干,必然会将其完善的。
吾等所需要注意的便是,既要让华阳秦军,相信吾等决心大肆破坏韩地,又不能让韩地的秦军,觉得吾等乃是为了韩地而来。”
张耳笑道:“两位大才若是不弃,某这中大夫治下,尚缺几名少庶子的官吏,不知两位可能屈就?”
张仲大喜!
中大夫就是四级大夫的第二级,虽然这爵位不常用,但是若是赶走了秦军,这中大夫必然会被任命为一个小郡主事,或者一个大郡的副手。
这少庶子的职位,那便是中大夫麾下最高级的官吏了,那可是比一县司马还要高级的官吏!
张仲弯腰下拜,道:“下吏拜见大夫。”
陈平则脸带笑容,问道:“敢问大夫,吾可能去往榆关看看?”
张耳本就没能想过能够将两人一并收入囊中,虽然看似才华更高的陈平,欲要往青豚处碰运气,想必以那厮的知人善用,必然不会放陈平离开了。
这陈平便要与自己失之交臂了!
但是,能够在屈居青豚之下的时候,从那厮的手中挖走一个大才,张耳也很是欣喜了!
“坡!”
张耳唤道。
博望坡与韩奴,见到那张仲接受了张耳的招揽,正待出声替自家将军招揽,忽然听闻陈平婉拒了张耳的善意,还声言要往将军那里去。
两人当即大喜,其等被将军严命要听从张耳的命令,是故,能够不恶了张耳,便能替将军留下一个看似最好的人才,便不再出声与张耳抢夺了。
博望坡听闻张耳的呼唤,站起来道:“将军,末将在!”
张耳道:“命,汝自麾下挑选一屯士卒,护送陈平去往榆关大营处。”
博望坡抱拳道:“将军放心,末将一定挑选最好的屯长!”
张仲见陈平要往榆关而去,心中更加喜悦,这张耳虽然比青豚低一级爵位,但是陈平比自己更加的出色,若是两人都在一处,那么以陈平的才干,必然压的自己毫无出头机会。
此时见得陈平要朝榆关去,张仲的内心虽然不舍,但更多的却是高兴。
其解下自己身上的一个钱袋,然后又摘下腰间玉佩,交到陈平手中道:“陈兄志向远大,小弟不敢羁绊陈兄前程。
但请陈兄记住了,小弟永远都视陈兄若兄长,日后,但凡有用得到小弟的地方,尽管差人前来吩咐,小弟必当不辞!“
陈平从身上摸索半天,却只掏出来一个自制的竹笛,陈平脸上带着歉意,伸手递给张仲道:
“张兄这一路,对愚兄多有照顾,此行临别,尚不知何事才能再见。
愚兄身无长物,唯有以此笛送上,若是他日有事,只要派人持此物来寻,愚兄必然相助!“
博望坡笑道:“两位就不要寒酸了,吾等夺下了华阳,那是还要返回榆关的。
这不过是几日的光景,何必做出一副生离死别的样子呢!”
博望坡的直言直语,让众人哄堂大笑起来。
倒是也冲淡了陈平的尴尬。
博望坡走下堂来,拍拍陈平的肩膀,道:“军旅之中,一切都习惯直接,某就不留陈兄过夜了,陈兄随吾来,吾派人护送陈兄去榆关!”
两人出了大帐,陈平笑道:“某乃是草芥出身,当不得军爷亲自相送,将军派遣一介小卒,为吾带路便可了!”
博望坡笑道:“汝啊汝,汝等读书人就是肠子多,汝没有看到,汝刚才要去寻吾家将军,张大夫脸上都带着不快了啊!”
博望坡拍拍陈平的肩膀,认真的道:”别看此时张耳与吾家将军,彼此齐心合力,但是,若是到了赶走了秦军之后,那厮早晚要与将军起别扭!“
陈平诧异的看了博望坡一眼,这厮看似粗豪,没想到人还挺精明的!
博望坡头也不回,却是笑道:“怎么样,是不是觉得俺也并不差!”
陈平呐呐,却是不知道该怎么接口,良久,其憋出一句:“将军真乃高明!”
博望坡扭头,道:“某?别说笑了,某高明个屁!
汝是没有见到将军身边那个叫虎的,那厮才叫精明,整天一副莽撞的样子,爬的比周义那厮的都高,那才是真高明!”
陈平笑了笑,却是暗暗将博望坡说的几个人名都记住了。
眼见走到了自己的军营,博望坡命人去唤来甲屯屯长,然后小声对陈平道:“吾给汝讲,张耳大夫麾下,有把兄弟陈馀、游侠憨子,这是比较高级还受重用的军吏。
吾家将军麾下,则有虎、周义、这是五乘将军,吾博望坡和韩奴、成舟、左车、疾等则是第二梯队的将领。“
此时,甲屯屯长已经带着士卒赶来,博望坡摇摇陈平手臂,道:“好了陈兄,时间紧迫,吾就不多讲了,待吾返回榆关,在于陈兄细细讲解将军属下诸将。”
陈平弯腰拜谢。
博望坡则对着甲屯屯长道:“陶,汝带着麾下,将陈平兄弟护送到将军那里去,一定要记住了,若是遇到敌人,纵然汝等全数战死,也得护卫陈兄周全!
汝能做到吗?“
陶使劲一拍胸膛,道:“军将放心,末将纵然身死,也必定将陈兄毫发无伤的送到将军那里!”
陈平大受感动,下拜道:“平乃蒲柳之姿,不过一介草民耳!
当不得将军为吾做出牺牲,若是遇到力有不逮之事,陶兄只管前行,平虽为书生,但也不是毫无缚鸡之力之人,给吾三尺剑,书生亦当杀人!”
博望坡拍着陈平的肩膀,认真的说道:“陈兄此言差矣,吾等身为军人,自当护得陈兄周全,若非将军有严令在身,某自当亲自护送陈兄前往榆关。
陈兄切记,汝之大才,唯有活着,方能展现,将军需要汝这样的大才,所以,若真的遇上不可抗拒之事,汝当听从陶的建议。“
陈平点头,道:“术业有专攻,这军伍之事,某自当听从陶兄指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