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想了想,道:“俺说实话,若是咱们控制了城池,俺能召集两三百人前来听命,可是若真的干这掉头的买卖,弟兄俺真正放心的,也就那三十来人。”
张程笑笑。
其明白,这些人就是跟随着三人的骨干了!
“这三亭,除了汝等三兄弟,可还有别的游侠庄家?”
雀迟疑了一下,看了自己的两个兄弟一眼,这才道:“不瞒将军,之前俺三兄弟只控制三亭七成的范围,除了俺们弟兄,还有刘老西。
那家伙待秦军进了城,想要投靠秦人,被俺兄弟趁夜杀上门,给点了灯。“
雀有些忐忑,这事可是见不得光,但是,若是说了假话,张程以后必然能查出来,所以雀只有如实交代了。
“叛国贼子,人人得而诛之,雀兄不必担心,这事吾替汝抗了。”
不管是不是那刘老西想要投靠秦人,此时这三兄弟已经控制了三亭游侠势力,却是不争的事实。
纵然真的只是三人欲要抢地盘,这才杀了刘老西,那又如何?
刘老西没有运气,没能提前投靠自己,这就死有余辜!
乱世,人命最不值钱!
唯有利益,才是在乱世保命的筹码!
雀鹰鸭三人对自己、对周义、对青豚、对魏国有利,那么纵然之前三人做下了多少恶事,背了多少人命,都要压下来,提都不能提!
听闻张程愿意出头为自己三人作保,三兄弟顿时大喜,连忙弯腰下拜,感激连连。
张程扶起三人,道:“好了,咱们合计一下,鸭兄弟先去唤来可靠的弟兄,顺便找点顺手的家伙,为了进城,弟兄吾可是把兵器都丢了!”
鸭应了是,就要离开,鹰忽然开口道:“幼弟,恁带着两位弟兄一起去,也好帮忙拿兵器。”
张程不为人注意的暗暗点首,鹰果然会做人,其要士卒跟着一起去,如此一来,这样就证明了其等三兄弟,是真的要投靠自己的决心。
毕竟,若是鸭乘机向秦人告了密,张程等人就完了。
鹰的这一个以拿兵器为借口,实则让张程的士卒盯着鸭的做法,即消除了张程的疑虑,又缓解了由张程提出此事的尴尬。
张程随手指着两人,道:“汝二人,随鸭兄弟一起去吧。”
三人离开。
张程则道:“这样,待会弟兄们都来了,咱们分成四波,先清剿了四面城墙,然后在解决县衙内的秦军,如何?”
张程嘴上问着如何,雀与鹰怎敢有异议,要知道张程可是实打实的百将,对于军旅之事,比自己兄弟明白多了。
小半个时辰后,敲门声再次响起。
鹰警惕的问道:“谁?”
雀则掀起了神像座下盖着的红布,露出里面藏着的兵刃,示意众人前来拿上。
此地作为三人的老巢,这刀具自然是不缺的,只是为了以防万一,被人发现了惹出大麻烦,却是仅有三四把。
当即最勇武的士卒上前拿了,余下的人抄着案几、瓦罐,准备稍有异动,就先砸过去。
“大兄是俺。”
门外传来鸭的声音。
张程以目光示意,几名士卒抵着一边的木门,另一人悄悄的拉开了一扇木门。
鸭探过头来,见到屋内的众人戒备的样子,先是露齿一笑,闪身挤了进来,道:“放心,都是自己人。”
随着鸭的身子,又有很多身着短打的汉子进了屋。
见到来人,雀这才放了心,道:“张兄,都是自己弟兄,没事了。”
张程摆手,士卒们退开一边,却兀自擎着刀具。
屋内一下子涌入了三四十人,顿时将偌大的城隍庙挤得满当当的,这些人人人手中都拿着青铜刀具,甚至还有人拿着恶金打造的沉重的戬戟。
见到来人都是游侠,张程摆摆手,士卒们这才将武器放下。
鸭要几人从怀里掏出多余的长剑,道:“百将,咱们游侠不敢藏有长兵器,这事可是犯忌讳的,但是,咱们也有拿手的家伙。”
鸭摆摆手,让另一人将扛着的麻袋放下。
其打开了袋口,从里面取出特制的尺许长的棍棒,道:“咱们的剑有很多都是特制的,只要在剑柄上套上长棍,就能当做长戢使用。”
鸭示范着,将一根长棍插到剑柄后方的洞口内,然后脱下鞋子,在鞋子上使劲磕了磕,这样不会有很响的声音传出去。
鸭将两者衔接结实,然后递给张程,道:
“百将试试,看看可还趁手?”
张程拿起来刺了两下,诧异道:“这东西倒是与公大夫的长枪,有异曲同工之妙。”
“长枪?”
鸭不解。
张程笑笑,将青豚新组建的长枪兵说了。
雀笑道:“咱们这公大夫啊,倒是让俺生出了迫不及待见一见的心思了。”
张程笑道:“雀兄那是没有见过公大夫,公大夫在吾等心中,可是能够和信陵君相媲美的伟男子!”
谈话间,游侠们已经组装好了武器,众人将兵器分发下去。
张程道:“这样,俺带来的十名军士,恁们三兄弟一人带走三人,然后再平均分上游侠弟兄,咱们一人负责一面城墙,如何?”
三人哪里会有异议,当即便同意了。
张程道:“记住了,尽量悄悄地解决秦人,能偷袭,就不要硬拼,咱们在暗处,秦人在明处,地利的优势咱们一定要发挥到最大!”
鹰笑道:“百将放心,咱们游侠,要说敲闷棍,还真的不手生,咱就是干这一行的啊!“
游侠们都笑将起来,更有人从怀里摸出了一节竹筒,道:”百将,咱这吹毒针的活计可是拿手好戏,这针尖上抹了好几种毒蛇的毒液,只要吹中了脖子,话都说出来半句,就完了!“
“哈哈!”
那厮的话语,让游侠笑了起来,身为游侠头脑,谁能没有几把刷子呢!
不服众,如何做老大!
实打实的硬拼,咱们干不过军队,但是面对几个巡逻士兵,这还不能够悄无声息的解决了,咱们这吃饭的家伙,早就被人摘走了的,又岂会留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