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政也不追的太急,而是在后面不疾不徐的向前跟着,只是派出五六个斥候在前面咬死马匪的尾巴。已经心智沮丧的马匪,现在心里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逃出生天,保下自己的这一条小命,因此只顾着逃跑,谁还顾忌身后到底有多少的追兵,追兵是不是跟踪自己的尾巴。
就这样的马匪在前面没头没脸的跑着,紧随其后的是越骑营的斥候,他们一边寻着马匪们留下的足迹一路追去,一路派人将消息传到后面的大队人马处,而越骑营的大队人马只是慢慢的在后面跟着。
南山子午寨
这里是一处地形险要的山寨,藏于长安城以南的秦岭之中,也不藏得很深,只是在秦岭的边缘,甚至有道路可以直接通达,只是这里不为朝廷所知。
其中一个重要的原因是子午寨里面的盘踞的关中马匪心狠手辣,只要是有山打猎砍柴的普通村民发现了这里,要不加入他们,要不直接就被砍掉到脑袋,绝对不留活口。这也是为什么山寨离长安城如此之近,却不被人发现。
此刻,郑三七和护卫在他身边的马匪转入山道之中,时时刻刻都在警惕身后的动静,郑三七就仿佛落水的公鸡一般,早没有战场那股子霸气了,歪歪斜斜的趴在马。
散乱的马匪有些回到了山寨,这些幸存下来的马匪,也不到五十人。更不用说这些人,要么腰间悬挂着刀鞘,里面的战刀早已经不知道丢弃在何处;也有一些全身下只剩下一个箭筒,里面原本满满登登的白羽箭,全都都丢了,现在所有幸存下来的马匪,均是哆里哆嗦,一副心惊胆战的样子,显然他们已经被董政手下的官军吓破了胆。
郑三七被亲兵扶到了山寨的宝座,他歪歪的靠在面,眼皮都抬不起来,迷迷瞪瞪的说道:“有追兵追来吗?”
跑回来的马匪现在是又累又冷又饿,听到大当家的问话,立刻回话道。“大当家,有些兄弟慢慢的回来了,不过没有追兵的消息,可能他们没有追来。”
“好!好!”郑三七虚弱的摆了摆手,只要对方没有斩尽杀绝,他就还有希望,只要给他时间,哪怕给他两年的时间,他就可以再拉出一支同样精锐的关中马匪。“准备饭食吧。”
“大当家,现在不可生火做饭食,万一烟雾被官军发现,就全完了。”一个小头领立刻警惕的劝说道。
“找点东西快去做饭吧,要不还不等官军追来,我们这些人就要先被冻死了!”郑三七看了一眼幸存下来的手下,各个浑身狼狈,喘着粗气,歪歪斜斜的靠着屋子的墙壁或是台阶。
小头目还是有些不放心,站在原地不动弹。郑三七看他这个样子,还以为对方要反叛,大声怒吼道:“谁才是山寨之主,我的命令你都不听了吗?”
“好,小的这就去。”小头目即便在不愿意,可他也不敢违背大当家的命令,只好下去生活做饭。
歪躺在宝座的郑三七闭着双眼,一脸的不甘和痛苦,片刻后热泪从他的眼角流出。跟随他一起前去进攻大营的是他一千的精锐士兵,现在加大营留守的老弱一共也剩下一百出头了。其余的人,大多数都战死在了越骑营的大门前,剩下的谁还愿意回到这里也都各回各家散了。
子午寨的一处房间之内,一群手持利刃的家丁围在一个年轻的公子边。
“公子,没想到大名鼎鼎的关中马匪就这样败了,我看着还有马匪回到山寨,要是官军追过来怎么办?”一个家丁小声的说道。
“哼!都是没用的家伙,他人数不少于董政,大营之中更是有我们杜家的人,这样里应外合,大营顷刻时间就可以攻下来。也怪我了太过相信这个郑三七的能力,白费了我们杜家给他的支持和金钱。”说话的正是世家大族杜家的一个公子,他的名字叫做杜浔,他一脸不耐烦的说道。
“公子,我看这些山匪也是大势已去,回来的人数也不多,不如我们趁着他们交战失败。”家丁的右手做了一个斩杀的动作,周围的人都明白了他的意思。
“嗯!”杜浔眼珠一转,点头答应了家丁的提议。“他们一会儿肯定要做饭食,你们找机会在里面添点料。”
“明白!”家丁点了点头,明白了自家公子的意思,转身出去去做手脚。杜浔转身对其他的人小声说道:“以摔杯为号,只要我一摔杯,你们就冲进来,解决掉所有的山匪。”
“是。”家丁们都点头答应。
杜浔带着两个家丁走向了郑三七所在的房屋,看着一脸疲惫,满脸泪水的郑三七,心里暗暗地鄙视了一下,随后拱手做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大当家,这是怎么了?”
郑三七原本已经迷迷糊糊的,一听到是杜家人的声音,心中就是无限的气氛,两眼瞪得老大,看着眼前的这个杜家公子,他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可他现在不能这么做,他还需要杜家帮助他恢复元气,重建军队。
“是杜公子啊,全军覆没,你说我们怎么了?”郑三七的口气中还是含着一股子埋怨的味道。
杜浔故意装作十分惊讶,“大当家,这怎么可能呀?越骑营那帮子废物,怎么能够打得过您的队伍,这不可能呀?”
“什么不可能!现在我的下场你看到了吗?”郑三七坐直身体,怒目圆瞪,“我一千多号弟兄,还有一千多匹好的战马,现在都成了官军的了。”
“大当家,不要着急,胜负乃兵家常事,有我们杜家在,我杜浔向你保证你,一年之内一定帮助你重建山寨,重新达到之前鼎盛的局面。”杜浔心里十分瞧不起郑三七,看来关中马匪的老大也不过如此,有内应都打成这个样子,这些人也是样子货,中看不中用啊没有再保留的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