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三婶是个为了贯彻正义而放任关系生长、靠自己意见打击异己的自以为很正义的人,其实也是恃强凌弱而不自知的蠢货。
白惊华看得透透的。
但此时,白姑妈却开口了。
“惊华啊,你还是照顾奶奶吧,南南....毕竟不是咱们家的,南南你也该回自己家了吧?你爸爸妈妈肯定很想你啊?你还有个哥哥呢,我那时候都看见了。”
白姑妈甩着泪心疼儿子,还不忘记这个呢。
白惊华低低啧了一声。
白南南沉吟了一会儿,说:“.....我还是回去吧。”
她嘱咐老太爷和老太太记得吃药,白惊华道:“姐姐,吃了饭再走,明天再走也不迟!”
然后对着所有人微笑了一下。
白南南因此下午再走,一个下午,白朗身边都陪着家里的两个靠谱女佣,而白姑妈和白姑父需要处理一些生意,即使二儿子出精神问题,也得分清主次,而且白朗身体已经没问题了,白姑妈还要去找一些老姐妹,一起声讨学校。
白惊华没想到的是,那所高中的校长,没错,正位校长就在下午亲临医院,来看望白朗了。
白惊华还记得自己曾上网搜过这所学校,去年,两个学生跳楼自杀,即使家长拉横幅,学校也不管不顾,不曾亲自道歉。
现在,亲自拎着水果笑眯眯的杨校长,和陪同助理坐在病房椅子上,问也是没事闲的如同犯人回顾凶杀现场一样、才来这里「安慰白朗」的白惊华:“孩子,你是白家的吗?”
踩着以前的孩子的血,现在如慈善老人看着自己的这位杨校长啊、
去年跳楼孩子的泪水你帮着擦干净了吗?
白惊华坐在椅子上,温和亲切地笑着:“我是白朗的一个亲戚姐姐。”
“你叫什么呀?”杨校长问,“白女士去哪里了,你知道吗?”
“我想想。”白惊华没有回答名字的问题,只是看了一眼一旁病床上的白朗,少年孤仄麻木,如个假人一样睡着,刚才他尖叫来着,所以现在被打了安眠药强制睡去。
“应该去新金融区了。”白惊华又拿出手机,“校长爷爷你看,这里是新盖的那金融区,我听姑妈说啊,好像是今晚都不回来了,姑妈很生气的样子呢,如果校长爷爷你去的话,就去金融区中心大楼找吧。”
时钟指向了下午15:35。
杨校长摸了摸白惊华的头:“你真有礼貌啊。”
白惊华双手放在膝盖上,还是笑:“我也不想你和我姑妈闹掰,校长是好人。”
杨校长站起来,让助理给他换了皮鞋,然后出门了。
“白朗也是个好孩子,你好好照顾你弟弟。”杨校长嘱咐一句,摆摆手和白惊华道别,看起来甚至有些幼稚。
他出门后,白惊华听见杨校长又在走廊大声边走边接电话:“岳母,我媳妇带着孩子已经去了,我晚上可能很晚回去,有事。”
声音渐行渐远。
时钟指向15:50。
白朗醒了,也该到点吃口味清淡的粥。
白惊华自作主张接过护工手里的粥:“我给弟弟喂吧。”
少女如世上最温柔的存在,用侬侬细语又对两个女佣说:“你们出去休息一下吧,我来照顾弟弟,你们出去散步也好,上厕所也好,是你们的自由,十分钟休息时间,我会负责的,放心吧。”
等人都走了,白惊华一蹦一跳地把门都关上了。
“咔哒”
白惊华端着粥,走到刚睡醒的白朗面前。
白朗张开嘴,声音沙哑:“我不想看见你。”
白惊华的手举高,端着粥的手移到白朗头上。
将粥都倒在了他头上。
在白朗完全没反应过来,没意识到的时候。
白朗要再次尖叫,但是嗓子都哑了,只能弹跳一样从床上跳起来。
“你特么的干嘛!你是不是想死!”
白朗跳下床,扯掉手上作痛的针管,用手胡乱挥掉头上的粥,但是理不干净,他一气之下冲过来,嘴里叫骂着,脸红脖子粗,一把按住白惊华,就要给她耳光。
但是门外的人突然冲进来了,护工刚才没走,而是一直坐在门口的椅子上陪老太太听音乐。
白朗要打白惊华耳光,白惊华直接拿碗拐他,白朗一个颤电,收手,白惊华手里的粥顺势落了一些到她自己身上。
老太太失声尖叫:“孙儿,你在干什么!还不把他们拉开!”
白朗震惊,他一直以为外面没人,哪知道现在才看见老太太耳朵上还带着一个耳机,是白惊华刚才去委托护工给的。
许多护工和护士冲进来,把白朗和白惊华两人拉开。
巧的是,白三叔和白三婶也带着东西回来了,他们很负责地要来看看白朗情况有无稳定下来。
“啊啊啊啊!我xxxxx!”白朗被护工死力拽着,却还像疯狗一样不断想要扑咬白惊华。
白惊华顺势自己靠在离白三叔近的墙壁,哭的梨花带雨:“我只想喂弟弟喝些粥,但弟弟突然骂我是表子,就是他现在骂我的话,他还拿粥碗要泼我,我只想他别伤到自己....呜呜呜...结果他不小心泼了自己和我都是一身,他还把针管都扯掉了,我好害怕....”
少女越说越小声,越说越委屈,哽咽和哭声连在一起,最后身体随着墙壁慢慢滑落,双膝合并,捂着脸哭的肩膀一耸一耸,透着一丝雨后梨花的坚韧,但更多的是不堪重负的委屈和柔弱。
白三叔示意白三婶去扶起白惊华。
“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被三婶扶起来,白惊华抬起脸,哭的小身板一抽一抽的,要多激动有多激动,“这里不是我的家吗?我不是大家遗落在外,抱错的孩子吗?为什么弟弟这么讨厌我?
如果,如果....我占了别人的位置,我可以走的....”
这时候隔壁vip养护室的老太爷都被吵来了,结果刚来就看见,白惊华甩开三婶,去窗台那边,要跳楼。
“快站住!”白三叔自己上前一把拽住白惊华的胳膊,“做什么傻事!!”
众亲戚看在眼里,没有不觉得白惊华可怜的。
二大爷指指点点:“看来白朗精神出了点问题,是不是应该找心理医生给白朗看看。”
表叔说:“惊华就别在家待着了,还是去公司吧,我看孩子受刺激了,还是女孩子,去公司清净两天。”
——正在学校上课的白允突然觉得眉头一跳,右眼皮也狂跳不止。
“我怎么眼皮跳的这么厉害,烦死了。”白允和同为学霸的同桌抱怨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