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老师”，多陌生的称呼，有二十年，没人这么叫过自己了。

温柔皱起了眉头，问道：“你是谁？”

李老师和这个鬼竟然认识！顾小蕾和韩冰冰瞪大了双眼。

吴小有只有一瞬间的惊讶，但很快就消失。

李老师？李老师名叫李佳怡，依稀记得李老师当初介绍自己的时候说过自己之前是青枫高中毕业的。今年好像37岁，年龄也确实符合。

之前傻货说过，生还的四人里，有一个叫李雨桐的。确实也姓李，她们两个，莫非是一个人？

李佳怡默不作声，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见到温柔这样的厉鬼，眼中没有一点惧怕之色。

是不是李雨桐，吴小有不知，但是她现在确信，李佳怡必定和温柔的关系匪浅。

周围太黑了，温柔看不清李佳怡的样貌，慢慢靠近。

温柔的靠近，顾小蕾和韩冰冰也本能后退。忽然，李佳怡挡在她们的面前，“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哭着大喊到：“温老师，我是李雨桐啊，李雨桐，这个名字，你不会忘吧！”

李雨桐？韩冰冰记得这个名字，这不是方宇的同桌么？

她果然是李雨桐，温柔当年的学生。吴小有猜到了，故此没有什么惊讶的。

而温柔先是微微一愣，紧接着嘴里反复嘟囔着：“李雨桐，李雨桐，李雨桐……”

“你竟然是李雨桐！”

猝不及防，温柔突然变得暴躁，“你竟然是李雨桐！啊！”

走廊里瞬间刮起了狂风，除了跪在地上的李佳怡，其他人都本能地捂住了脸……

耳边回荡着的是温柔的嚎叫，只是这嚎叫声显得莫名的悲伤。

楼下……

“青枫群鬼”在一楼的大门处抱成一团，瑟瑟发抖。

小宝更是害怕地躲进了小玉的怀里。

奶声奶气地说：“姐姐，我怕！”

小玉摸了摸小宝的头，安慰小宝，说道：“小宝，别怕，姐姐会保护你的。”

“嗯……”

一个身穿民国大褂的老者看着楼上感叹：“小玉老大，楼上那位发了这么大的火，那小姑娘还能下来么？”

小玉摇摇头，目光中尽是愁容：“我也不知道，郑伯伯。”小玉的心中很是担心，本来她也想上去的，可是自己哪里是那厉鬼的对手，弄不好，说不定还会适得其反。她还有小宝，还有这么多人要照顾。但是她发自内心地希望吴小有活下来，这么多年，所有人都希望可以有个归宿，现在终于有人承诺他们了。

“嘭！”紧闭的大门被一下子推开，众鬼看到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冲了进来。

吴小有的电话怎么都打不通，白宁远担心，赶紧打车来到了学校。还好看门的大爷睡着了，自己直接翻墙就进来了。可没想到一进门就看到一群人在学校大厅抱成个团，目光中尽是恐惧。再仔细一看，这些人穿的都是什么？民国大褂，旗袍，麻布衣服，喇叭裤，最古老的那个白衣女的，穿的好像清朝以前的人。

这些人，怕不是都是鬼吧！

那吴小有，不会被这群鬼给撕了吧？白宁远不敢想象。

“喂，你们！有没有看到一个长头发，长得很漂亮的小姑娘？”

白宁远心中怎么说也是有些害怕的，可是心里害怕归心里，架势还是要做足的。于是提高音量，厉声询问。

再说这些个鬼，别看暗地里敢吓人，单拎出来，一个个就是个面瓜，轻轻一捏就成了面糊。被白宁远这么大声一喝，就吓得屁滚尿流。

大部分鬼趴在地上求饶，磕头：“大爷，饶了小的们吧，饶了小的们吧！小的们生前没做过坏事，死后更没做过坏事啊！大爷！”

自己不过声音大了点，就有这么多鬼跪在地上求饶。

看着这些个低三下气求饶的小鬼，白宁远轻轻摇了摇头：看来自己误会他们了，就这么“面”的，想也不能把吴小有怎么样。

“公子。”

穿着最“老”的白衣女子说话了。

白宁远微微发愣：她刚才叫我什么？公子？长这么大，第一次被人这么认真地叫做“公子”。白宁远有些不好意思，说话也变得结巴：“姑，姑娘有话，有话请说。”

“你说的姑娘，我们见过，她往楼上去了。现在，怕是很危险。”

“什么！”

白宁远正打算详细询问，只听到上方传来了刺耳的叫声。

“李雨桐！李雨桐，你竟然是李雨桐！啊，啊！”

五楼……

李佳怡跪在地上，身边只有吴小有，韩冰冰和顾小蕾退到了蒋俊杰的身边。

而温柔就像受了什么刺激一般，周围的空气变成了一把把锋利的刀子，吴小有和李佳怡的手脚和身上，已经有少许被轻微划出的口子。

温柔的头发在身后四处飘散，足足有十几米长，随时可能变成一把把利剑飞过来。

现在的温柔，就像火影忍者里的辉夜要发大招一样。

这里太危险了，吴小有试着拉起李佳怡：“李老师，趁着她发疯，快走！”

挣脱了吴小有的手，李佳怡摇摇头：“小有，你走吧，这是我欠她的，也该还了。”

“什么欠不欠的，二十年前，你不过是个学生。”

“你不明白，小有，她变成这样，都是我害的！”

空气突然停止了窜动，温柔死死地盯着李佳怡，冷冷地说道：“没错，你是欠了我，你们所有人都欠了我，欠了我的，我就让你们拿命还我。二十年前没能杀了你，今天杀了你，也不晚！”

头发变成了巨大的锥子，飞快像李佳怡飞了过来。

李佳怡闭上了眼睛，准备迎接死亡，只听耳边“砰，砰”，两声。

没有意料之中的疼痛感，睁开眼睛，只见吴小有只身挡在面前，周中只剩下半截木棍，不远处的地上滚落着断了的那一半。

“小，小有……”

吴小有的双肩微微的颤动，由于背对着看不见表情。

李佳怡只听见吴小有对温柔这般说道：“不欠如何，欠了又如何。你若敢伤害他们，就是粉身碎骨，我也不会放过你！”

吴小有的话似乎震撼到了温柔，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孩，温柔更是觉得自己可怜，可悲。

二十年前，为什么自己的学生没有为自己站出来，哪怕说上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