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外科轮到慕长河值班,闲着无事的他在医院走廊闲逛,无意中他听见了几个小护士的谈话。
“哎,今天欧阳院长带来一个穷丫头和一个穷小子。听说啊,两个人被保安拦在门口好一会儿呢?后来是欧阳院长好心,把他们两个给领进来了。”
“我也听说了,院长还给那女孩做了化验。那女孩长得挺好看的,可那名字丫头,我的天,现在还有人叫这名字?土死了!”
“她好像还是阴性血呢,血型挺稀有的。”
“切,那有什么用,血型又不能改变她穷的命运?难道你让她去卖血不成?”
“哈哈,你可真会想。”
两个小护士的话,全部落去了不远处慕长河的耳中。
阴性血,阴性血!慕长河整个人都兴奋起来,那个女孩会是自己的救命稻草么?
撒开腿,慕长河向化验室的方向奔去。
化验室值班的医生正想处理今天采集的血样,就见到外科主任慕长河火急火燎地冲了进来。
“慕主任,这么急,什么事?”
“今天化验采集的血样你处理了么?”
手里握着血样管,化验室医生说道:“还没处理,正要处理呢?慕主任出什么事了?”
“今天,欧阳院长带来的那个叫丫头的血样给我找出来,我有用。”
私底下要病患的血样,这么大的事,化验室医生按理说是应该和院长说一声的。
“慕主任,你等等,我和欧阳院长说一声,毕竟这得他批准才可以。”
化验室医生想得不无道理:丫头已经出院,她的血样已经没用了,可慕长河又要,如果真给他了,出了什么责任,谁去承担?
慕长河见医生有些犹豫,随即从口袋里拿出一打子纸币,放在了桌上:“这事,我不想让欧阳院长知道。你放心,我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再说,你也知道,那是个穷丫头,连治病的钱都是欧阳院长垫付的,能出什么事?这事,你不说我不说就没人知道。欧阳老院长年事已高,接下来谁担任院长的可能性大,我相信你也明白。”
不错,欧阳易老了,到了退休的年龄了。蓝海市医院放眼望去,无论是从能力还是声望来看,慕长河确实是未来院长的不二人选。
医生也是个会审时度势的人,将桌子上的钱往慕长河的面前一推,“慕主任,这是说得哪里话,以后还望慕主任多多提拔才是。”
“放心,以后的好处,少不了你。”
将丫头的血样交给了慕长河,化验室的医生突然觉得:不就是一个穷丫头么?能出什么事,刚才真是小题大做了,还好慕主任大人不计小人过,以后可得多巴结巴结他。
坐在办公室,医生已经开始为自己的大好前途幻想起来。
……
“阴性血?那个叫丫头的女孩是阴性血?难道,雷立海和楚庆茹的肾脏和肝脏都是她身上的?”
欧阳易靠在沙发上,长时间在地狱受刑,整个魂魄都有些飘忽不定。
面对刘一鸣的质问,欧阳易痛苦地点头:“是,是她的,肾脏和肝脏都是她的。”
一时间,客厅里安静了。
就连吴小有吃薯片的声音也停止了。举着薯片袋子,吴小有感觉有什么事情埋在记忆深处,想不起来:丫头,二木弟弟?现在想想,这两个名字好像听谁说起过。
刘一鸣紧握着的手,骨节“咯咯”作响,面对欧阳易羸弱不堪的模样,原本的同情化为了乌有。
一切经过,聪明一点的人可以猜出大概,可刘一鸣还是想从欧阳易的口中得到确认。
“欧阳易,我问你,丫头究竟是什么死的?是病死,病死应该不太可能,毕竟进行移植的器官都是健康的。那么她究竟是意外死亡,还是你们谋杀了她?”
事已至此,欧阳易已经没有了说谎的必要,而且他犯下的罪孽,能赎一点就是一点吧。
“她不是意外死的。”
不是意外死的,欧阳易的话意思就很明确了。
不是意外,就是谋杀。
李广涛很鄙视地说:“欧阳院长,到现在你都不敢直面你的错误。不是意外死的,为什么不直接说是你们杀了她!”
欧阳易使劲地摇头:“不,不是,我没有杀她!是慕长河,他摘下了丫头的器官,我,我只是帮助慕长河做移植手术而已,我没有杀她,没有!”
“我擦你大爷,这和直接杀她有什么区别,反正你也参与进去了!”
多亏欧阳易现在死了,要是不死,李广涛非打死他不可。
难怪死后被罚了五十年。可是,刘一鸣还有一点奇怪,“欧阳易,我问你,慕长河是通过什么办法,把丫头弄来的,为什么十七年了都没有人报案?”
“慕长河说,丫头是黑户,她没有户口的,而且她是他养父从人贩子手里买来的。就是查,也不会有人发现,只要我不说,他不说,还有她养父不说,这事就不会有人知道。”
丫头还有养父?方面陪丫头过来看病的少年?
难道这一系列的事情,都是当年那个少年做的?
肾脏,肝脏,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心脏。
刘一鸣灵光一闪,对,心脏的问题忘记问了。
“欧阳易,心脏,心脏当年是不是也进行移植了?”
“是。”
“对方是谁?”
“是,是慕长河的女儿慕青灵!”
“轰”地一下,这似乎是一个爆炸性的新闻。
如果说报复,那么报复最后的对象只会是这几个人慕长河,慕青灵,以及丫头的养父。
现在慕长河父女失踪了,很可能是被方面的少年带走了。
如果想要查到少年的身份。只有从丫头的养父入手。
“欧阳易,丫头的养父,你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家住哪么?”
欧阳易仔细回忆着,“丫头的养父,好像是叫林峰,老家好像是蓝海市下面的红星村。”
欧阳易话音刚落,袋子掉落地上的声音,让三个大男人不自觉地回头。
薯片袋子孤零零地躺在地上,而它的主人却没有将它捡起来的意思。
从口袋里拿出手机,颤抖着的双手划了好几下都没有将手机划开。
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吴小有,白宁远夺过了手机,帮吴小有解了锁。
“小有,你怎么了,没事吧?”
吴小有拿回手机,没有说话,只顾着拨打电话。
电话那一头很快通了,可是却无人接听。
怎么办?她不接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