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箱门开着,时不时地还会从里面扔出垃圾袋和食物的碎屑。
两个人互相望了一眼,然后一起走了过去。
“二柯”躺在冰箱里吃得正嗨,早就忘了这不是他的家,以及现在的他是一条狗……
两个人趴在冰箱门上,就这么看着。没有生气,倒是满心都是好奇。
这狗会自己撕开袋子,嗯,没什么稀奇,有的狗也会这狗会用爪子拿东西,嗯,没什么稀奇,有的狗也会。
但是!他们都没见过,会肚皮朝上,翘着二郎腿,悠哉悠哉地用爪子把花生豆扔上天还能闭着眼睛准确无误地用嘴接住的狗!
白宁远小心翼翼,生怕惊动了他,他将手伸到“二柯”的脖颈出,一使劲,拎起了那块不会令狗感到疼痛的皮。
“嗷呜,嗷呜,嗷呜……”
哎呦哎呦,勒得慌,勒得慌,被拎起来,脖子勒得难受,他使劲地提着小脚丫,身体悬在半空中,左晃晃右晃晃,不停张着大嘴嚎叫。
他的眼睛无意间瞥到了正目不转睛盯着他的吴小有。
结果,只一瞥,他的身体再也动不了了。
难以置信,但更多的是惊讶。
这,是她么?是那个手挚伽罗神剑,一身青衣,冷艳决绝,斗邪除恶,身份显赫的青衣女神么?
怎么成了这幅鬼样子?
还有这个男人,这一世看他们两个的样子,应该是在一起了吧。可是,这两个人为毛都这么憔悴?
天边最后一丝余晖消失了,他们肉眼看不见的黑气开始在这个房子里凝结,
人死时吐出的那口怨气,会一直跟着人死之前最怨恨的人,一直缠着他,直到他死,那口怨气才会化解。
感觉到柴六的靠近,吴小有又钻进白宁远的怀里。
她又开始害怕了,白宁远没心思再管他,大手一松,二柯掉在地上,滚了好几圈。
他倒没生气,看着二人站的方位,反而眯起了那双三角眼。
看着柴六在吴小有的耳边一个劲地喋喋不休,藏在心底的浓雾被吹散了。
原来,竟是这么回事。怨气缠身,不被折磨成这样才怪。
沙沙啊,沙沙,之前咱们好歹也是并肩作战的兄弟姐妹,虽然现在你不记得我了,但是这个忙,我吴言一定帮!
虽然短小,却强而有力的后退使劲一蹬,足足有三十多斤重的狗身向柴六的方向扑了过去。
吴言落到柴六的身上,原本凝聚的黑气被冲散。
柴六的魔音消失了,吴小有胆怯伸出脑袋,似乎是在试探,她望了望四周,直到确定再也看不到柴六,她才安心地舒了口气。
怨气被冲散,可只是暂时的,不从根本解决问题,结果还是一样的。
吴言身上的毛发都竖了起来,他警惕地环视四周。最后,那团黑气果然在墙角重新凝聚。
柴六不甘心地瞪大了眼睛,他咧着嘴,只恨不得将吴小有撕了。
可只要他一动,吴言就叫唤个不停。
白宁远将吴小有护在身后,他随着吴言的目光也看向墙角。
难道说,这屋里真的有东西?
白玄宇闻声从房间里赶出来,凭他的直觉,他能清晰地感觉到,现在的氛围很紧张。
“爸,怎么了?”他问到。
吴言转头,目光斜视到了白玄宇身上。
结果,失望地摇了摇头:唉,小小婴灵,虽有血灵珠在身,可终究是道行太浅,连怨气都看不出来。
现在的身体,吴言什么都做不了。他能做的,就是用肉肉的小爪子,拼命地在地上写字。
狗,在写字。
但是,写了半天,他们都没看清究竟写的什么。
白玄宇从卫生间端来一盆水,吴言心领神会。用爪子轻轻沾了沾,在地上写到怨气缠人,至死方休。
“怨气缠人,至死方休。”八个大字,简洁明了,言简意赅。
吴言冲白宁远轻挑了两下他的狗眉毛,好像再说:怎么样?没听过吧?
吴小有盯着地上的八个大字,眼底闪过一丝怀疑……
怨气缠人?她怎么没听过。
吴言知道凭现在的狗身,很难和他们把话说明白。于是,又在地上写道。
“小婴灵,把爷爷我的魂魄从这身体里拉出来。”
吴言知道白玄宇是有这个本事,还好他有,不然的话,只能去冥界找那个“泼妇”了,想起那个泼妇,吴言不由得汗毛直立。
和那些故人,算算也有一千年没见过了吧,也不知道大家都怎么样了?
惊讶,惊叹!白宁远不知道这狗是什么来历,但一定不是普通的狗,也许他真的能救小有。
但白玄宇就不高兴了,他噘着嘴,赌气别过了头,心中不满道:哼,不就是一条狗么?拽什么拽?
“小宝,按他说的做。”
可没办法,老爸发话,不能不听。
白玄宇将吴言从地上拎起来,大手伸进他的身体,轻轻这么一拉……
“哎呦,臭小子,你轻点,拽疼你曾曾曾曾曾……曾外公啦!”
从“二柯”的身体里,飞出的竟然是一个人的魂魄。
那人站直了身体,将近一米九的个头,肩宽体瘦,长了一副好身材。
不过这穿的倒是不怎么样?尤其是那双用稻草编的拖鞋,像古代蹲在路边乞讨的乞丐。
两条裤腿挽到了膝盖处,身上的浅灰色开衫也敞着,头上的那顶黑色乞丐帽,边边角角也缺了不少料。
那人眯着桃花眼,回眸一笑,冲他们吹了个口哨。
“嗨,大家好啊,我的重重重重……重孙女,还有重重重重……重孙女婿,对了还有我这个不知道重了多少辈的重外孙。”
这人不仅长得欠揍,就连说话也很欠揍,一句话,占了他们三个的便宜。
白玄宇:“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谁是你重重重重……孙女,谁是你重重重重……外孙了,你给我把话说明白。”
吴言迈着妖娆的步伐,走了过来,他单手托腮,眼神中闪过狡黠:其实他真的没想到她竟然投胎到吴家了,既然这是上天的安排,他自然也不会捅破这层窗户纸。
他咳了咳嗓子,向他们三个正是介绍自己。
“我知道你们都很好奇我的身份,既然如此,我就毫不吝啬地告诉你们。我吴言,是第一任吴老板,我的重了不知道几倍的孙女,我可是你曾曾曾曾曾……祖父,知道没?乖,快叫一声曾曾曾曾曾……祖父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