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怀远六个月的时候，曹杨的那个妈万秀珍，不知道抽了什么邪风，非要看什么男女。叶子自然是反对的，可最后在曹杨和万秀珍的坚持下，她妥协了。曹杨托关系，带着叶子上医院看了，结果，是个女孩。”

白宁远心里有个很夸张的想法：女孩？

心中被这个想法惊到了：叶子的孩子该不会是因为……

而陈淑兰接下来的话，也印证了他的猜想。

“从那天开始，曹杨再也不回家了，只留叶子一个人和万秀珍住在一起。直到有一天我早上出去扔垃圾嗯时候，看到万秀珍鬼鬼祟祟的，好像在楼梯口涂着什么东西，后来她看到我，就把东西赶紧收了。”

“叶子住在四楼，这小区老旧，没有电梯。正巧那天，叶子的母亲和弟弟来接叶子回家，她弟弟扶着她下楼的时候，我就看到，看到叶子的脚刚踩在楼梯口，结果整个人向前一倾，直接滚下去了。”

“当时我吓坏了，叶子的身体大出血，她疼得一个劲儿地叫唤，而万秀珍当时就站在门口冷眼旁观，我看到她笑了，笑得十分得意。叶子被送到医院的时候孩子已经胎死腹中，叶家母女抱在一起，哭成了泪人，叶子再也不能生孩子了。”

“我后来很怀疑，就去叶子摔倒的地方看了看，她脚踩的地方摸起来滑滑的，我闻了闻，那味道是食用油，小伙子，是万秀珍，是万秀珍害了叶子，你一定要相信我啊！”

听到陈淑兰的叙述，白宁远一下子明白了。

可是心中的不安更加强烈，按陈淑兰所说，真正害了叶子的，应该是万秀珍才对。

曹杨，万秀珍，曹杨，万秀珍……

这两个名字在白宁远的脑海中轮回闪烁，从叶子出事到现在，他一直将重点放在了曹杨的身上，压根没想过会和万秀珍有什么关系，也没想过叶子失去孩子是有预谋的。

打开手机，今天是农历十五，每个月里阴气最盛的时候。

今晚，白宁远觉得，非常有可能会出事。

他匆忙起身，对陈淑兰道别，赶紧向曹家赶去。

身后的陈淑兰大喊道：“小伙子，你一定要帮叶子讨回公道啊！”

憋在心里的话终于说了出来，陈淑兰觉得舒畅了不少。

叶子啊，万秀珍要是得到惩罚，你也会安息的吧！

白宁远差不多是砸开曹家大门的，开门的是曹杨，他裸露着上身，身上还带着水珠，顺着他的皮肤，滴落在地板上，室内偶尔会传来婴儿的啼哭声和女人哄孩子的声音。

一切都很正常，白宁远独独没有听见万秀珍的声音。

“曹杨，你妈呢？”他直接问道。

曹杨有些不耐烦，眼前的这个人是警察，他以为又是来找他麻烦的。

语气也不太友好：“不知道。”

回答得很敷衍，可是白宁远必须知道确定的答案，又追问了句：“曹杨，我没时间和你开玩笑，再问你一遍，你妈呢？她到底去哪了？”

曹杨见白宁远穷追不舍，便回答说：“打麻将去了，还没回来，你要找，她，去小区的活动室找。”

咣！

说完，曹杨将房门关上了。

白宁远没时间和曹杨计较，又马不停蹄地赶到活动室，结果打麻将的早就散了。

万秀珍没有回家，也没在活动室打麻将，那会去哪？

心里不好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了，最后白宁远实在没有办法，拨通了吴小有的电话。

电话的另一头，吴小有周围得声音很杂乱，好像是在街上。

“小有，你出去了？”

“嗯，是啊，我出来买点零食吃，顺便散散心，白宁远，你什么时候回来？”

“这个现在不确定，小有，小宝有没有和你在一起？”

“没啊，我好几天没看到他了，估计去哪玩了吧？怎么了，白宁远？”

“没，没什么，你买完东西后早点回家，别在外面闲逛。”

“知道了，买完就回去，么么哒！”

挂了电话，白宁远又试着拨通白玄宇的手机，结果占线，根本打不通。

最后，白宁远只能拨通了警局的电话。

“我是白宁远，马上调惠宁小区和周边的监控，我要确定曹杨母亲万秀珍的位置，一定要快！”

交代了命令后，白宁远看了看时间，现在是晚上的七点半。

家家乐超市距离万秀珍家的小区并不远，走路二十分钟就到了。

这个超市经常搞活动，万秀珍一个星期大约得来三四次。

作为家家乐超市的老主顾，她对她中了大奖的事情，深信不疑。

到了家家乐超市门前，门口过上挂上了横幅家家乐超市十周年店庆，十名幸运顾客每人赠送金条一根。

金条啊！今年，她万秀珍真是好事成双，天上掉馅饼的好事竟然会砸到她的头上。

先是抱上了大孙子，接着又中了大奖。

那女人果然是扫把星，她一死，他们曹家得运气也跟着好了起来。

事不宜迟，万秀珍赶紧走进超市，上前台去咨询。

将准备好身份证和手机，交到了前台服务小姐手里。

“你好，这是我刚刚收到的短信。”

前台的服务小姐闻声抬头，盛世美颜连万秀珍一个女人看了都忍不住要心动。

这服务小姐长得也太好看了吧，小巧又挺拔的鼻子，玫瑰色的红唇，尤其是那双灵动的大眼睛，万秀珍看得出了神，连服务小姐对她说的话都没有听见。

“女士，您好，女士，女士？”

服务小姐连叫了好几声，万秀珍一动都没动。

最后她只能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女士，女士？您是被抽中的幸运顾客么？女士，女士！”

音量不断提高，万秀珍终于回了神，连连点头。

“是是是，我是被抽中的，这是我的身份证和手机短信。”

“那好，请交给我，我给您登个记。”

做好了登记，万秀珍忍不住问：“小姑娘，奖品今晚就可以拿到么？”

“当然啦，我这就带您去领奖品，万女士，请跟我来。”

“哎哎，好！”

万秀珍丝毫没有怀疑，跟上去了。

如果，她能够仔细观察，应该很容易会发现，进入超市的顾客，和她擦肩而过的人群，除了接待她的前台小姐，他们的脸上毫无表情，皮肤动都不会动一下，甚至，连眼睛都不回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