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结束了。
空中不断飞舞的碎石落地,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
碎石全部落地,周遭只剩下了虫鸣声,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吴小有背对着众人坐在地上,双肩剧烈地上下起伏着,尽管隔得老远,可白宁远却还是能听见吴小有紧张而又厚重的喘息。
刚刚,吴小有真的害怕了。
生死一瞬间,她和死神擦肩而过。
白宁远赶到她的旁边,蹲在她旁边,甚至能感受到她内心的紧张。
“白宁远,我,我杀了她。”吴小有嘴唇轻颤,脸色也变得煞白。
就在刚刚,她亲手结束了小有的生命。
虽然,她不是人,可那也是一条生命。
咣当!
伽罗落地。
吴小有倒在白宁远的怀里,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地上,只留下了两个已经破碎的白瓷娃娃。
微风一吹,化作一阵白灰,彻底消失得无影无踪。
形神俱灭,竟是真的。
梁伟华和郑考赶到邢军身边时,他身上一丝不挂,呼吸微弱,面色潮红,只剩下半口气了。
嘴里,不停地呢喃着,吴小有的名字。
“小有……小有……小有……”
邢军这个样子,他们都不敢乱动,生怕出现意外。
等救护车和警车赶到时,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了。
邢军被抬上了救护车,整个过程,他一直在叫着吴小有的名字。
梁伟华彻底头大了,他看着邢军已经消瘦暗沉的脸,在心里默默地抱歉道:头儿,这可不怨我,现在整个警局都知道你喜欢白宁远的女朋友了。
邢军凭着半口气,强挺到了医院,医生经过了三个小时的抢救,终于让邢军脱离了生命危险。
白宁远早就带着吴小有离开了,他的女人为什么要陪着邢军去医院?
医生从抢救室出来时,表情非常疑惑,面容还带着一丝尴尬,他拉着梁伟华小声问:“那个,冒昧问一下,那位先生,是在哪被发现的?”
梁伟华顿了一下,反问:“医生你为什么这么问?”
“额……”医生欲言又止,暗黄的老脸泛起淡淡的红晕。
推着邢军从抢救室出来的小护士,也是满脸的红润。
她们推着邢军,皆不好意思地将脸转了过去。
“那位先生,他,肾亏的厉害。已经给他输了液了,不过我建议双管齐下,在饮食上,也进行食补。”
梁伟华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刑队啊刑队,想你一世英名,竟然因为这个病,进了医院。
吴小有倒在白宁远的怀里后,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这一觉直接睡到了第二天上午,白宁远去上班了。
家里只剩下她和两条狗,而那两条狗,此刻却在令一个卧室里干着羞羞的事情。
别问吴小有怎么知道的,因为那两条狗的声音,实在是太……
“啊,吴言,你慢点,慢点!”
“嗯”
“靠,都说让你慢点了!你给我起来,换我在上面。”
然后,又是一阵“嗯嗯啊啊啊”的叫声。
吴小有一听到这声音,赶紧将头用被子包裹住。
伽罗,安安静静地躺在卧室的桌子上,吴小有下了地,找到耳塞将耳朵塞住。
拿起伽罗,仔细端详着。
削铁如泥,形神俱灭。
这把剑真的很厉害,可是要是能像西游记里,孙悟空的金箍棒一样,能大能小就更好了。
“伽罗,变小一点儿。”吴小有开口命令道。
本来是开玩笑随口一说,可手中的伽罗,竟真的像金箍棒一样,变小了。
现在,只有一把水果刀般大小。
“我去,这么神奇?伽罗,变到最小!”
剑身几次晃动,最后变成了只有两厘米大小。
吴小有轻轻把它放在手心,剑锋似乎也消失了,如同个装饰品一般。
将它夹在两个手指间,一点也感觉不到疼痛,
“嘿嘿!”吴小有眼珠一动,想到了个好主意。
隔壁卧室的叫声越来越大,耳塞已经拯救不了她。
换好衣服,吴小有决定暂时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她没有可去的地方,想去警局找白宁远,想起明天发生的事,又将这个想法扼杀了。
她现在去,会不会很尴尬。
白宁远会不会也很尴尬?
还是算了,在附近看场电影,等他下班吧。
刚准备订电影票,手机突然蹦进来一个电话。
吓得吴小有差点没把手机扔在地上。
梁伟华?
他打电话干什么,难道邢军又出事了?
疑惑着,吴小有接起了电话。
“喂,怎么了?”
“吴小有,你能不能来医院一趟,头儿醒了,但他不肯吃东西。”
“可是,要是被白宁远知道了,他会生气的。”
“吴小有,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就救救头儿吧,好歹,好歹他也是因为你才变成这样的。”
半个小时后,吴小有像做贼一样偷偷进了医院,她随便买了一副墨镜和鸭舌帽。又将头发弄乱,把脸遮住。
全身警惕,时刻注意周围有没有警局的人。
梁伟华他们没事,要是被其他人看到了,她怕会说白宁远的闲话。
来到邢军的病房前,梁伟华和郑考焦急而又无可奈何地站在门口。
看到不远处那个鬼鬼祟祟的人影,梁伟华二话没说,直接走过去,将吴小有拽了过来。
“吴小有,快点,快点。”
“我擦,梁伟华,围成这样你都能认出我?”吴小有一把将帽子扯下,对梁伟华能认出她,很是诧异。
“行了,就你这鬼鬼祟祟的样,一眼就能让人看见。快,快进去看看刑队,他爽脾气,不肯吃饭。”梁伟华没直说:就吴小有这样子,一个背影他都能认得出来。
没办法,长得太有特点。
郑考将保温壶塞进吴小有的手里,双手合十,低三下四地祈求道:“吴小有,拜托了,让刑队把这个喝了。”
“这是什么?”吴小有打开了保温壶,纯粹是出于对美食的好奇。
“这是,猪腰子汤。”
吴小有:“……”
偌大的病房,十分冷清,一点人气都没有,唯一的一个活人,此刻还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
邢军将头深深埋进被子里,他懊恼,悔恨,想死。
他竟然做了这样的事!
邢军的父母都是农村人,他甚至都没脸告诉父母亲自己住院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