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一直盯着我？”

唐恩被莱拉盯得有些不自在，下意识抚摸一下今早剃掉长须的下巴。

“老弟，我以前应该说过不止一次的，凭你这张脸，不去好莱坞闯荡一番未免太浪费了。”说着，莱拉用手比划出一个方框，假装手里拿着摄像机一样，前后移动几下像是在对焦。

“免了，我可不想被人弄进贝尔埃尔XXX号豪宅里去。”

贝尔埃尔区可是洛杉矶有名的富人区，很多大牌明星都在哪里居住，但唐恩说得那栋则有点不同，那里曾属于著名恐怖分子本**的哥哥，在某个事件之后，那一家子人都来不及收拾东西就逃离了美国。

而空着的豪宅，则沦为了某电影公司专门拍摄小电影的基地。

唐恩知道自己此世的长相确实在水准线之上，毕竟家族混杂了多国血统，甚至能找到一部分来自华夏的血统，更久远的还有挪威血统，这也是他那双琥珀色眼眸和红棕发色的由来，血统混杂遗传下来的奇迹。

“我可以把斯托米·丹尼尔斯介绍给你。”

“什么？你还认识她？”这也是位传奇了，明明是个艳星，却在2010年的时候公开参加路易斯安那州参议员的竞选，尽管最后爆出一大堆丑闻而失败，可10年后的今天还有很多人谈及这件事。

“你在好莱坞到底拍了些什么？”

“那个圈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聚会里什么样的人都能接触到的，我的乡村牛仔小弟。”对弟弟天真一面，莱拉忍不住调侃道。

一大堆被翻出来的东西铺在仓库门口空地上，莱拉挑挑拣拣出一些看起来还能用的东西，从日用品到不值钱的现代艺术品，甚至还有姐弟俩小时候攒的大堆乱七八杂的东西。

“别玩了，你打算在那看我一个人忙活？”唐恩表示不满，今天他本来可以在房间里躺上一整天，可心血来潮的姐姐非要拖着他来仓库里找些东西，打算拿到游园会的义卖上出售。

说实话，象征意义更大一点罢了，毕竟唐恩已经送上了支票，以支持孩子们的“事业”。

莱拉翻出一本画册，但依然没有付出更多体力劳动的打算。

“原来它在这里，我说怎么找不到了呢。”翻阅着画册，里面都是莱拉很久以前用相机拍摄的风景照，大部分主角都是马，要么就是夕阳和树林一类，她从小就善于从镜头后面发现美丽的画面，所以才选择导演这个行业。

“莱拉！”唐恩又喊了一声。

“我又不像你长得那么壮，喘口气都不行么。”她狡辩道。

“你得过来看看这个。”说着，一个沉重的大箱子被唐恩从杂物堆下面拽了出来。

“这是……”

打开箱子，几台摄像器材陈列其中，这个家里会有这些东西的人除了莱拉不会有第二个。

“我以为，当初我离开家去洛杉矶之后，丹尼尔就把这些东西给砸了。”当年她为了去洛杉矶，可是把这个家闹得天翻地覆，丹尼尔当时还没发现患上肺病，可也差点气出病来。

“老爹一直都是嘴上厉害。”当初唐恩确实以为老爹把莱拉留在家里的这些器材拿去撒气，摔个粉碎来着。没想到居然一直安安稳稳放在仓库里。

“这些东西放这么长时间，还能用么？”他好奇的问道。

“我也不知道，得拿去检查一下电池和里面的电子元件，希望还能用吧，里面应该还保存着不少以前拍的实验性影片呢。”莱拉拿着在现在看来型号陈旧的摄像机摆弄起来。

“我认识一个人或许能帮上忙，记得劳伦斯么？那个总是被欺负的书呆子，他家是开二手电器行的，应该能搞定这东西。”

“那个满脸雀斑的劳伦斯？当然记得，他还给我写过情书呢。”

“嗯哼，就是他，还记得以前学校啦啦队的朱利安么，她嫁给了劳伦斯，就去年的事儿。”唐恩爆出了更有趣的事儿。

“什么？朱利安和劳伦斯？朱利安原来的男朋友不是总欺负劳伦斯么？他们俩怎么走到一起的？”莱拉一脸难以置信。

“这你得问上帝。”

“你参加他们的婚礼了？”

唐恩点点头，“相信我，这一对儿幸福的令人羡慕。”

“我感觉自己错过了很多东西。”

姐弟两人继续翻出大堆物品，把那些不需要的全堆到外面，打算一会儿再具体分以下那些该丢掉，哪些该拿去义卖，卖不掉再丢掉。

“不和我说说洛杉矶的生活么？”唐恩假装随口一提似的问道。

莱拉直起腰，把散在额头前的头发别到耳后，颇有点泄气的样子，几经思考还是决定不对唐恩隐瞒下去。

“你知道，当初我是带着自己写的剧本被华纳看中了。可事与愿违，到好莱坞之后才明白，人家只是看中了我的剧本，想以低廉的价格收购充实剧本库的。”

“你卖掉剧本了？”

莱拉整个人都变得越发沮丧。

“不然还能怎样，当时我身上只有不到4万块，在洛杉矶租了间公寓，再买了点东西就剩不下多少了，根本不够租设备自己拍出成片。”

唐恩表示理解，想以导演身份出头，可比当演员要难多了，没有名声的时候根本不会有人搭理，除非自己能拉到资金拍出一部质量上佳的影片送到那些大人物面前。可当时莱拉和家里闹翻了，丹尼尔根本不会为支持莱拉支付大笔的拍摄费用。

“后来，我一边打工一边尝试拍摄，终于获得了另一份工作，成为电视台的摄像师。”

“那个环境让我结识了不少人，终于拿到了MV导演的职位，尽管那个乐队不知消失在哪个角落了，可我的拍摄水平获得了认可，加上一些人脉的帮助，我终于成为了一名影视行业的副导演。”

听起来简单，可唐恩根本无法想象那是什么样的日子，为了追逐梦想不断努力，一次次面对失败和打击，再一次次爬起来向前冲。

唐恩从没有尝试过，不论前世还是今生。

“然后呢？”

“你要是看电视的话，应该听说过《杀手仁医》这部剧，我就是这部剧的副导演之一，负责外景部分场景的拍摄。”

这就超出唐恩的了解范围了，剧组是怎么工作的，他可一点都不清楚，毕竟不是这个行业里的人，即便道听途说，也得有个了解这行业的人告诉他，可惜身边了解这些的也就莱拉一个，她离家这几年，两人在电话里也很少谈及这方面的东西。

“那……伊莉雅……”唐恩试探性地提起最在意的事情。

“我和那个人没有结婚，只是同居而已。”

好吧，典型的美式男女关系相处模式，两个互相认定对方是自己唯一的人，未必会立刻步入婚姻殿堂，很多人会选择在一起过一段和婚后没什么区别的生活，在此阶段孕育孩子的也不罕见，直到认为到了合适的阶段，彻底认定对方后才会选择办一场婚礼。

“所以，他是谁？”唐恩忍不住问道，他实在是太好奇了。

可莱拉却没有立刻回答他，只是抿着嘴摇头，似乎对那个人很失望的样子。

“他……是我在片场认识的，并不是同一个剧组，当时他参演的电影和我们在同一个影视内景基地而已。”

“他是个电影明星？”这下，轮到唐恩吃惊了。

“是的……”莱拉给了个肯定的答复，便不再言语。

“拜托，不要让我瞎猜，干脆点，告诉我他是谁，好么？”说话说一半，答案就要揭晓了，可偏偏隐而不宣，简直太要人命了。

“唐恩！你会知道的好么，但不是现在。”莱拉颇有点难言之隐的样子。

“好吧，我不信你能一直瞒下去。”今天收获够多了，早晚会揭晓一切的，他不急，一点都不急。“那么，后来呢？”

“我一直想成为真正的导演，可以指导属于我的影片，矛盾就此爆发，他觉得我并不是一个合格的导演，说我拍摄的东西过于感性，而不符合现在观众们的视角和价值观。”

“那是我们第一次就这个问题争吵，可我不愿意永远当一个附庸，我想完成自己的梦想，生活中我们争吵的次数也越来越多，直到他说……”

唐恩早就停下了手里的活儿，倾听着莱拉身上发生的一切。

“他说，女人永远无法成为真正的好导演，女性的视野局限了所能触及的艺术和商业高度。”

“自以为是的大男子主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