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那双眼睛仿佛能看穿人心,她和他对视,也被强大的气场震慑住了,她起身拱手作揖,“谢谢公子给我的赏钱,见到真人也没什么遗憾的了,那我就不多打扰了。”
脚迈出的第三步,男人叫住了她,“慢着。”
她心头一惊,转身面对着这个过分桀骜的男人,强扯出一个笑容,“请问公子,还有什么要说的?”
他鼻子冷哼一声,朝她一步一步走来,蹲下,那张俊美的脸凑近她的脸。
她的心跳的快,她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忽然,一道温热的触碰,打消了她所有的情绪,只剩下恼羞,和紧握成拳的手。
“小丫头,你不问问我叫什么名字?家住在哪里?是干什么的?就要走,还是……你在怕我。”他用食指刮了她的鼻梁,手按着她的头,对着她的耳朵吹着迷人的话。
这男人太会玩了,可她什么大风大浪的没见过,一点雕虫小技而已,还不足以让她情绪波动。
“不,我没有。”
她紧握的拳头松开,却还是不愿意承认,因为他过分俊美,而有些想逃跑,嘴巴依旧倔傲。
他看得出她怕他,无奈的叹口气,站着仰视窗户外的阁楼和柳树。
“我叫独孤剑,是这家药材收购的真正老板,听你对药材的说辞,我觉得你一定很热爱它。所以,我想你是否愿意到我这里谋个差事,稳定的工作好过你自己到处去兜售药材强吧?”
她望着他的背影,高大,风吹衣飘,他只是为了让她给他做事,这样简单?
“谢谢你,大哥哥。”她语气平静,男人转过身面对着她。
她一字一句把理由说给他听,“大哥哥的好意,我实在无法接受,我只是一个10岁的娃娃,和大人比起来还是有很多限制。比如我个子矮,我力气小,我身体小,遇到问题和事情也不会像大人那样轻易解决掉,所以,我只想和我婶婶卖卖药材。人,不能太贪心。”
没错,一个10岁的孩子做大人的工作多少有些异类,至于其他就不说,总之麻烦是肯定少不了的。
他一个弱冠的男人居然没想到这些。看来,她果真比自己聪敏哈。
“你说的对,嗯……小丫头,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夏小霜。”她回答。
独孤剑眯了眯眼,这个名字有些耳熟,等等是在哪里听过?
“你家中可还有其他亲属?”他问。
“我还有一个爷爷,他是转门给人治病救人的郎中,我的所学都源自于我的爷爷,是他教会了我。”
夏文安的确是个好大夫,只可惜生不逢时,不被村民人接受,饱受非议,如今身体还在恢复中,她夏小霜一定竭尽全力去改变现状。
她不是爱吃亏的人,哪怕在交换信息上面,不论真假,“大哥哥,你的亲人呢?”
“我有十多口家人,父亲,母亲,兄弟姊妹多的数不过来。”他嘴角上扬,走怀里掏出一个玉牌,玉牌上刻有祥云环浮雕,中央印有一字,大拇指在玉牌上抚了两下。
“小丫头,你以后若是遇到难处,就拿着这枚玉牌到这里找我。”他将玉牌按进她的手心。
那玉牌做工精美,古代的字她看不懂什么意思,不过玉牌应该能值不少钱吧。
她把东西揣进怀里,窗户外飞来只白鸽,独孤剑站起身,白鸽落在他墨色手臂上,白鸽爪子绑了小木铳子,他去下放飞鸽子,字条上写了几行字。
他目光瞥向她,原来她就是前段时间传言沸腾的冲喜丫头……
他微妙的眼神没逃过她的眼睛,她佯装天真的问,“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大哥哥!”
“没事。”
说完,他叫门外的佣人送小丫头出去,将纸条扔到了火盆里销毁。
出了门,刘婶候在帘子旁等着夏小霜,她一出现,刘婶就追问,“姑娘,哪位贵人你见到了?”
她没怎么兴致回答这个问题,一边离开铺子,一边懒散的敷衍。
“见到了。”
“贵人长的何等模样,是高头大耳,五大三粗,还是斯文儒雅,风度翩翩?”
“没什么两样,一个鼻子,两只眼睛,一张嘴巴,是个人而已。”
刘婶有些不明白,那贵人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让夏小霜跟变了个人似的,“哦,姑娘你生气了?不如,我们去买些家用东西吧……”
街上卖东西的小贩卖力的吆喝,卖冰糖葫芦的老头迎上她二人,夏小霜抬头望着数跟冰糖葫芦插在稻草做的花苞头上,麦芽糖裹着红艳的山楂球,太阳照耀下,竟光芒闪烁,山楂球晶莹剔透。
老人手中的攥了两三个冰糖葫芦,夏小霜走过去,指着其中两个硕大的道,“爷爷,我想要两个冰糖葫芦。”
“一个2文钱,我给你拿两个大的。”老人解下两个冰糖葫芦,夏小霜付了钱,把其中一个冰糖葫芦递给刘婶,“刘婶,你也吃一个罢。”
刘婶推拒,“哎呀,姑娘。糖葫芦哪里是我等大人吃的玩意,小孩子家吃的蜜饯我拿来,不叫人背地里笑话我吗?”
“那刘婶你从小到大都没尝过这东西?”
“乡下人野山楂倒是吃过,酸的人后槽牙受不了。”
她小声的对刘婶说,“既然如此,婶婶拿回家偷偷吃,如何?再不方便我带回我家,你在我家吃完再回家。”
“这个办法好。”刘婶走在街头,时常觉得夏小霜从说话到做事一点也没有幼童的样子,简直就是大人,思想甚至比大人还要活络。
夏小霜拿着赚来的5两银子,掏出其中的1.5两给刘婶,刘婶推拒着只要合伙卖药材的500文钱,那2两钱是她凭借真本事得来的,和自己毫无干系,不能多拿一分。
“姑娘自个辛苦钱,婶婶怎能多拿,余下的钱你留着罢,可给你爷爷买药或买些补品吃吃,穷困人家日子难熬需要花钱的地方多着呢。以后啊,你就清楚了。”
二人又在成衣铺子买了几件衣服,带了些糕点回去,当然不忘记给夏文安爷爷买些药回去。
回到茅屋,夏小霜明显感觉有些不对劲,原本被风吹乱,被雨冲刷的脏乱差的厨房棚子,此时是整洁干净,像被人刻意打扫过。
忽然,夏文安的屋子里传出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夏老,您保重身体,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