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回到客房,夏小霜注意到了房间门框上,窗户上,桌子上摆的一把艾草。
艾草叶片萎缩的有些蔫了,应该是早晨就插起来的,植物没有生命后,就会缺水缺营养,待无法吸收养分便实质死亡。
她心生疑惑,好端端的放什么艾,乌梅端了些米粥进来,放在桌子上。
夏小霜坐在凳子上问她,“乌梅,屋子里放这么多艾草干嘛?”
“有个老仆妇拿来给我的,让我插在窗户,门框,桌子上也搁点,说明天就是清明节了,今儿去去邪祟,可保平安。”
原来三月已去,四月即来,不知不觉,明儿就是清明节了。
拿了饭碗,她就着小菜,喝着米粥。
却有些恍惚了,吃的动作极慢极慢,不自知的念出那句耳熟能详的诗句。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
乌梅疑惑扭头看向她,不懂诗句的何意,但听清明时节四个字,也猜得出讲的清明诗。
“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夏小霜回过神来,敛了过往思绪,嘴角挂了淡笑,“乌梅,你的家乡清明节也挂艾草?我家乡插的柳条。”
夏小霜脑海中家乡清明残存的记忆里,从没有艾草驱邪,只有长长的柳条插在门缝里。
也许,这便是地域文化差别吧,毕竟中国人多地广。
乌梅也跟着想了会,印象里隆安人用的就是艾,柳条倒头次听说。
“小姐,不是隆安人嘛?咱们隆安人素来用的艾驱邪。”
夏小霜一愣,二十一世纪的社会和当前唐生国自不同的,脸上闪过着尴尬,“我爷爷说我们祖辈上从很远很远的地方移居来的,存留了不少那时候的节日习俗,有些差异,也正常。”
夏家祖上有个贵妃娘娘,外人不得而知,夏家后人只对人言从遥远的地方移居来的,至于什么地方,便又囫囵的说忘记了,反正非地道本地人就是了。
那贵妃娘娘又为何方神圣,夏家家谱也没有记录。
外人自然知晓夏家是后来的,乌梅对此没什么奇怪的。
倒把下午发生的事情传递给夏小霜,
“小姐,今儿那老仆妇还说我们明日也得跟着一块去踩青,给时家仙人上点香火。不止我们去,时府里所有人啊,都要去呢。”
踩青所有人都要跟着去?
坟墓可以乱上,祖宗可以乱认的吗?
夏小霜脑海闪过两个问题,甩甩脑袋,又不想考虑那么多。
清明节这天,夏家几个人站在客房外,等着人通知出去。
就看到府中仆人忙来忙去,马车上装了满满的菊花,各种颜色品种,得有近一千枝吧。
来到大门口,马车备了十五辆,时家家住搭了前两辆马车,夏家一帮人做的一辆马车。
车子行驶在路上,夏小霜抬帘子向外看去,途径人烟越来越稀少,正靠近深林前进,马车后面还跟着几十个仆人在后头小跑着。
时府仆人还真够多的,夏小霜看那些人跑的气喘吁吁,**的太阳挂在头顶,她真佩服能吃下巨苦头的仆人。
目的地乃一片坟墓,仆人给主子打了一把黑伞。
打黑伞祭祖也为隆安清明习俗之一,时家人为首排在最前头,夏家人跟在后头,每人手中拿了一把菊花。
夏小霜看到时海亦走向第一个坟墓,接着鞠躬、放花,跺脚,然后来到第二个坟墓上,后面的人上第一个坟墓,以此类推。
她跟在爷爷夏文安身后,有模有样临时学的举措,鞠躬,放花。
对墓碑上的仙人,压根不感兴趣,做完跟着人走就是。
然而,她又想多了。
祭拜完,大家伙还必须留在坟墓旁吃上一顿午饭,俗称陪仙鬼,震仙魂,保世人安健。
边上有二十来人举着木叉子,去河沟里逮鱼,地上放着十来个木桶,很快桶里装满了鲤鱼,楚湘与时听白拿着仆人捡来的木枝指导仆人架火堆。
鲤鱼串在竹条上,架在火丢枝上烤。
楚湘手中拿了串了3条鲤鱼的竹条,鲤鱼两面烤的焦黄,鱼香味飘出,“紫欢,你去帮我把车上的调料瓶取来。”
夏小霜也动起手来,翻弄着另一个竹条。
紫欢拿了调料和碗碟来,楚湘接过洒了些在鲤鱼身上,时听白帮着把鲤鱼取下放在盘子里。
楚湘拿木筷子刺破鱼身,露出里头白嫩的肉来,夹了一筷子没有刺的鱼肉,自己没吃而是送到时听白的嘴边,“表哥,你尝一口,好吃不?”
时听白不好拒绝,一口吞了鱼肉,“嗯,肉质鲜嫩。”
夸的楚湘脸颊飞上一阵云霞,低头浅笑,又夹了一筷子自己品尝。
夏小霜目光睹向两人,乌梅又盯着夏小霜瞧,见自家姑娘脸色平静,毕竟他二人动静如此大,想人不休息都难。
“小姐,我听府里老仆人说,江二奶奶有意要把楚湘小姐配与时孙少爷,如今他们有说有笑,旁人也说不得什么闲话的。”
夏小霜回了头,转悠竹条上的鲤鱼,听得出乌梅话语中的意思。
“我只是无聊,好奇而已,他们两人如何,不感兴趣。”
“那就好,小姐………”乌梅想同她说自己知道她和时孙少爷,看到夏小霜投向自己的目光,又停了话语。
夏小霜看出她话说了一半,“有话就直说。”
乌梅手中的鲤鱼已经烤的有些焦了,吓的她慌忙让何欢帮着拿掉鲤鱼。
“没,就想叫叫小姐。鲤鱼烤熟了,咱们可以吃了,何欢你把鲤鱼拿下来,我快饿死了。”
何欢将鲤鱼放在餐盘上,拿了四副筷子,一人一双。
夏小霜吃了第一口鱼肉,肉质鲜嫩,但没有调料,口感上差了些。
“小姐,我带了些细盐,”乌梅将手中的瓶子,盘子里的鱼身上倒,点点盐粒洒在上头。
夏小霜再尝一口带盐的鱼肉,口中多了咸味,鲤鱼滋味又上升了一个高度。
鲤鱼吃了一面身子,忽然有小娃娃的哭闹声传来,哇哇的哭。
夏小霜寻声瞧去,那孩子身旁立了一个妇女,孩子使劲用手挠脸颊,脖子。
孩子还在大声哭喊,“娘,我痒!”
站在身旁的妇人无奈,拖了孩子,朝这边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