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嘛，山宜哥哥~”小女娃儿继续抱着他摇啊摇，嘟着嘴撒娇耍赖。

“......”

最终还是拗不过她，女汉子舟舟撒娇的样子真可怕！

林山宜坐在小板凳上，闭着眼睛等待着舟舟下手。

舟舟刚拿着小粉扑要往他脸上拍的时候，林山宜突然睁开眼说：“说好了！等会儿换我给你画，你可不准抵赖！”

“嗯！”她斩钉截铁的回答。

“也不许哭！”

“嗯！”她保证不哭。

“也不能打我！”

“保证不打你！”这条就看情况而定吧，如果你给我脸上画只乌龟，那我不打你才怪呢！

“画吧。”得到了保证后，林山宜终于放心了，以前他总是被欺负的那一方，他觉得这次交易还算公平。

也不知道她在鬼画些什么，林山宜感觉自己全身的细胞都在绷得紧紧的，时不时还听到她捂着嘴在笑。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舟舟终于放过他了：“好了！”

本以为这样就过去了，谁知那个女娃子又踮着脚尖去她的衣橱里翻找着什么。

“还需要换上一条裙子，才能跟妆容搭配！”她自顾自地碎碎念着。

然后，她的目光就锁定在一条白色的公主裙上。

“穿！”小魔女拎着白色纱裙，一步一步逼近弱小可怜又无助的林山宜。

小男生身上的每一根寒毛都在拒绝：“不要！”

接着就是一顿暴捶，小可怜林山宜就这么屈服于江之舟的威武。

强行被套上公主裙后，顶着那一脸舟舟自觉得很不错但实际上乌泱泱的妆容，林山宜一直把脸捂在被子里，不肯见人。

恰巧这时柳心仪上楼来看两个孩子，给他们端来水果，就撞见了这一幕。

她自然也是笑岔气，还喊着陈妈一起来看。

这让林山宜更加无地自容了，他本来脸皮就薄，哪里经得住这样的恶搞。

“来，现在到你给我化了！我说话算数。”江之舟把她那些家伙什都推到林山宜面前，把脸也凑近他。

一想到刚刚她这么捉弄自己，林山宜就拿起了最黑的一支笔，是一只眉笔，想要狠狠地报复回来。

可他一看到那张粉雕玉琢的精致小脸，竟然舍不得用黑笔破坏掉她的美丽，哪怕他知道这个笔就算画上去也可以洗掉的。

他恼怒地将笔扔掉，又把头蒙进被子里。

“你怎么了？”江之舟见他没有要画的意思，微微皱眉：“你该不会是生气了吧？”

林山宜抱着头，不说话。

柳心仪在旁边看到这两个小孩，觉得有意思，于是悄悄用相机给他们录了视频，“舟舟，看这里！”

舟舟朝妈妈扮了个鬼脸。

“山宜，看柳姨这里！”她又把镜头对准林山宜。

听到柳心仪叫他的名字，他还以为是有事，出于礼貌就钻出来看向她。

当看到她举着相机的时候，林山宜赶紧伸出双手捂住小脸，可惜已经晚了，柳心仪早就抓拍了好几张照片。

于是，舟舟和林山宜的第一张合照，就是林山宜穿着公主裙，画着又粗又短的黑眉毛和又大又红的厚嘴唇，脸蛋上还有两坨抢眼的腮红。

这张照片被柳心仪拿去照相馆洗出来，用相框裱起来，放进了抽屉里。

-

林山宜在舟舟家过的第一个年，还算是愉快。

舟舟的爷爷奶奶早已经去世了，家里除了还有一个姑姑之外，也没有多余的亲戚。

舟舟的姑姑叫江云烟，常年居住在国外，只有过年的时候才会回来几天。

今年也不例外。

在大年三十那天，陈妈和柳心仪里里外外忙活了一整天，早早就把团圆饭做好了。

“云安，你问问云烟下飞机了没？按理说也该到家了啊。”

“再等等吧，说不定正在路上呢。”

江云安正在门口贴春联儿，林山宜和江之舟站在一旁帮忙看着。

“舟舟，山宜，你们帮爸爸看着点啊，贴歪了就告诉我哦~”

两人异口同声：“好~”

“歪了吗？”江云安拿着春联比划了一下，扭头去问两个小家伙。

江之舟说：“没歪！”

林山宜说：“歪了！”

“到底歪了没有啊？”

江之舟伸手在林山宜的胳膊上狠狠拧了一把。林山宜赶紧改口说：“没歪，没歪......”

江父把春联糊上，跳下梯架，又走远几步左右仔细打量了一番。

领着两个小娃儿进屋去。

这才咧开嘴笑了，他就知道自己的手法好，准不会歪。

从12岁开始就承担了家里贴春联的任务，贴了这么多年春联了，手感都练出来了。

结果等舟舟的姑姑江云烟一踏进江家院子的时候就对着柳心仪说：“大嫂，今年外面的春联是谁贴的？怎么又是歪的？”

“嘘......”柳心仪赶紧把她拉到一边，小声地说：“还不是你哥贴的，年年都贴得很歪，他自己还看不出来，你也别吱声儿。”

江云烟忍不住偷笑：“这也就大嫂你脾气好，你就惯着他吧，快四十的人了，还像个孩子似的自尊心这么强。”

“那能有什么办法？自己选的老公，不得自己宠着？”柳心仪莞尔一笑，抬眼朝沙发上跟女儿在嬉闹的丈夫看过去。

江云烟就在一旁咯咯咯地笑，还忍不住捂着牙酸溜溜地说：“我是真羡慕我哥，能遇到你这么好的媳妇儿，要是我是男的，我也娶你！”

“你呀！也是三十好几了，该考虑谈个对象了。”柳心仪也为小姑子的婚姻大事操着心呢，虽然平时隔着千山万水，但是她们的关系很好，时常通过电话联系。

“你以为我不想啊，可是爱情好像并不想临幸我，上天也不眷顾我，没有让我遇到一个心动的人。”

两姐妹聊得正欢呢，陈妈打断了她们：“太太，大小姐，菜上齐了。”

“走，云烟，咱们去吃饭吧！”柳心仪拉着江云烟往餐厅走。

一家人都坐上桌之后，陈妈还在厨房里收拾着残局。

明明是除夕之夜，阖家团圆的日子，陈妈伺候他们一大家子忙活了一整天为他们做团圆饭不说，现在只能孤零零一个人躲在厨房里。

江之舟于心不忍，她拥有着前世的记忆，深知陈妈的不易，以及对他们一家的恩情，早就如同家人一般。

她跳下椅子去，颠颠儿地跑到厨房里去，将陈妈拉过来和他们一起吃团圆饭：“陈妈妈，快过来！你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