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高丝毫不以为意,厚着脸皮哈哈一笑:“岂敢岂敢!丞相说笑了!”
在赵高看来,自从跟着銮驾进了云州城,跟在始皇帝陛下身边,竟然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而跟在扶苏身边就不一样了,又是沐浴,又是桑拿,现在还有人给捏脚,十分舒坦。
哪知还没等赵高得意几时,脚底的穴道突然被手劲儿大的侍者按住,忍不住尖叫了一声,把秦始皇都吓了一跳!
李斯眼前一亮,赶忙问道:“哦?看来赵大人的身子骨比老夫还虚!有这么疼吗?哈哈哈!”
给赵高捏脚的侍者解释道:“赵大人,你脚底的穴位对应的是心经和肝经,想来是忧思过度,肝气郁结,脾气暴躁,容易变的心胸狭隘,切记气大伤身!”
丞相李斯闻听此言,抚掌笑道:“妙,妙极!老夫看宫里的那些御医,都比不这几位的手艺!说的太对了!赵大人脾气就是如此,心病难治,这是病入膏肓,没得治了!”
赵高把白眼珠子一翻,振振有词的道:“那也强过丞相的肾虚!我是为了国事,忧陛下所忧!才会忧思过度,又在街受了惊吓,这才心中气苦。”
秦始皇嬴政见他们俩针尖对麦芒也就罢了,还要提在云州街市,被百姓扔臭鸡蛋的事情。
秦始皇好不容易沐浴桑拿,清洗干净,缓过乏来,惊魂稍稍安定下来,又被赵高勾起此事。
当即秦始皇沉声一咳,喝止道:“好了!此事休要再提!”
赵高的马屁又拍到了马腿,赶紧闭嘴。
李斯也不敢再多说什么,知道这是陛下的禁忌,今日之事实在是有伤天颜!此事若是传扬出去,岂不是让六国余孽拍手称快,让天下人笑掉了牙齿?
秦始皇心里发苦,现在又害怕给他捏脚的侍者,按中他脚底的什么穴位,也沦落到李斯和赵高痛呼连连的下场。
再说出些病症来,只会让他更加难堪,于是秦始皇只好强忍着,默不作声。
也不知侍者是受到了扶苏的暗示,还是不敢斗胆冒犯,并没有按捏到他的足底,秦始皇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扶苏端起了梨花酒,微微一笑:“来!父皇,我敬你一杯!祝你老人家身体康健,寿比南山!”
秦始皇惟有苦笑,端起了酒杯,一口饮尽,以显示自己的酒量颇豪,还没有老到那个地步。
等到君臣捏过脚以后,果然比之前要通体舒坦,心神也放松了许多。
此时,暮色渐临,天都黑了下来,已然到了掌灯时分。
扶苏吩咐身边的仆从:“备车!吩咐庖厨,今晚在得月楼开夜宴!我要给父皇接风洗尘,压一压惊!”
“是!”
很快,随着一阵整齐的马蹄声响,梨花园里来了两驾马车,装饰的十分华丽,就好比观光游览的花车一样。
秦始皇是识货的,见套车的两匹白马神骏之极,通体雪白,浑身没有一丝杂色,一看就是宝马良驹,而且极为驯服。
“白马不错!”秦始皇在扶苏和李斯的搀扶下,了马车,不住的赞叹道。
扶苏笑道:“这算不了什么,等我们长城军团西征时,再给父皇带回几匹汗血宝马来,那才是真正的宝马良驹!”
“西征?”秦始皇不由得一怔。
扶苏点了点头,理所当然的应道:“是啊!我大秦的疆域还不够广阔,怎能偏安一隅?如今匈奴即将覆灭,但像盘踞在河西走廊的大月氏人,还没有臣服于我们,堵住了关中通往西域的必经之路!我们将来肯定是要西征的。”
秦始皇本以为匈奴一灭,东胡再俯首称臣的话,其他的游牧民族不足为惧,北方再无战事!
没想到扶苏居然将他横扫六国,一统天下打下的大秦江山,称为偏安一隅!
秦始皇惟有苦笑,但这一次却没有生气,反倒是拍了拍扶苏的肩膀,一脸期许的勉励道:“吾儿颇有雄心壮志!朕心甚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