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得月楼的侍者安排始皇帝陛下,下榻在了八重楼。
丞相李斯不敢僭越,住到了七楼。
李斯也没有招呼赵高和胡亥这对师徒俩,而是独占了七楼,还特地叮嘱楼梯口的侍卫,让他们重点保护始皇帝陛下,至于他丞相的安危,无足轻重。
哪知守卫在七楼的侍卫却道:“公子吩咐过,得月楼的安保等级升至最高级,确保万无一失!每一层都有弟兄们把守,昼夜巡视,一有风吹草动,都逃不过弟兄们的眼睛!包括丞相在内,都不可轻易楼打扰陛下歇息,必须得经过事先通禀,陛下同意接见才行。”
“那是那是!”李斯一听防守的如此严密,这才放下心来,只管回屋歇息,忽然又想起了什么,笑呵呵向侍卫询问:“还有梨花酒么?本相夜宴还没喝过瘾!”
“有!”侍卫很肯定的道:“丞相半夜想喝什么,想吃什么,只管摇铃,很快就会有专人送到。这也是公子特地吩咐过的,让我们一定要照顾好陛下和丞相的饮食起居。”
“如此最好!”李斯精神一振,进了第七重楼,挑选了一间古色古香的房舍,墙挂着八骏图,陈列着茶盘、古琴,李斯按了按这里的大床,软乎乎的,令他十分满意。
至于赵高和胡亥,两人不敢坐升云梯,只好走楼梯,路过七楼,见这里的守备森严,有侍卫站岗,两人也不好去打扰丞相,就住到了下边的第六层楼。
侍者送赵高和胡亥到了六楼的楼梯口,就不像招呼李斯那样热情了,转身就乘坐升云梯下了楼,去湖心岛向公子扶苏复命。
赵高也不挑理,跟胡亥一前一后进了六楼。
胡亥察觉到守在楼梯口的侍卫,冷冷的盯着他们俩,就像是看管犯人一样,哪里有半分的恭敬之色。
胡亥跟随御驾巡游时,即便是遇到父皇身边的御前侍卫,也没有人敢如此监视着他,于是胡亥不服气的回瞪了他们一眼,说道:“我要如厕!解手之处在哪?快带我去!”
哪知侍卫根本不吃他这一套,背着手,傲然说道:“在六楼的最里屋,你自己去!”
另外一名侍卫,递给他灯笼,让他打着灯笼自己找,表明了,爷不伺候!
胡亥见他们态度如此傲慢,不由得冲冲大怒,还要前理论一番!
这时候,赵高急忙拦住他,还向两名侍卫陪着笑脸道:“多谢指引!”
当即赵高拽着胡亥,打起灯笼就去里间屋了。
胡亥仍旧有些不服气,挑拨离间的道:“师父,这些家伙狗眼看人低!对待父皇和丞相十分客气,跟对待我们完全不同啊!莫非是师父的官职太小?他们这帮势利眼瞧不起我也就罢了,居然敢瞧不起师父!”
赵高叹了一口气,暗自叮嘱道:“悄声!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你应该明白这个道理!如果你想活得长久些,就必须改掉过去那些颐指气使的臭毛病!你别的本事没有倒也罢了,但眼力价一定要有!”
“师父!”胡亥心有不甘,只觉得憋屈的很:“连那些侍卫都瞧不起我们,简直就是欺人太甚!”
赵高沉声道:“你难道没看出来,你大哥扶苏,对你我二人颇有成见!这多亏了为师在一路,费尽心思的吹捧讨好。倘若丞相在私下里,跟扶苏说起咱们在平原津想要密不发诏,矫诏的事情,说不定你我就活不到明天了!”
胡亥的心登时提到了嗓子眼!仔细想来,这一路来云州,扶苏虽然是他大哥,明面倒也客气,但从来没有跟他多说过一句话,什么兄弟之情,毫无提及,显然十分的生疏,对他这个兄弟冷淡的很。
赵高有告诫道:“所以,在这里,你我一定要夹着尾巴做人!想要活命,千万不能有任何越礼之举,凡事都要顺着你大哥,这一点准没错儿,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