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始皇嬴政惊的目瞪口呆!他就说扶苏怎么突然自称起儿臣了,原来是要说这么尴尬的事情,一杯酒喝岔了气,呛的他咳嗽连连。
不单单是秦始皇,丞相李斯听到殿下说起,陛下和阿房宫主感情甚好,神色也十分尴尬,都不知道该如何给陛下圆场!还道是扶苏听闻阿房宫主要来,偶然间提及此事,也没有多想。
在座的赵高,追随陛下几十年了,几乎是看着陛下与阿房宫主这一路风风雨雨的走来。
赵高不由得感慨的道:“殿下说的何尝不是呢!这几十年来,老奴是亲眼目睹,要说宫中千人,但唯独阿房宫主,是最受陛下深爱之人!这点,老奴可以作证!”
胡亥本想随声附和几句,顺便替他母亲胡女,向阿房宫主示好,讨得父皇的欢心。
但胡亥转念又一想,这话也只有他师父,太监赵高可以说得出口,他只是一个晚辈,还是身份最低,辈分最小的那个,怎么还敢拿阿房宫主说事?
这也就是大哥扶苏毫无忌讳!换作是他,是万万不敢这么说的!
扶苏又道:“既然父皇与阿房宫主伉俪情深,但这几十年来,父皇却一直没有封她为后!”
此言一出,湖心亭中鸦雀无声,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丞相李斯深知其中缘故,又哪敢说出口?
秦始皇嬴政苦涩的道:“朕之所以一直没有封阿房为后,是因为她是邯郸人,是赵女!群臣反对,众将士也都反对,所以朕思之再三,就没有封后。”
说到这里,秦始皇的脸色已经十分难看,扶苏这一番话,显然说中了他心中的痛苦。
这也就是扶苏,要是别人问起,秦始皇早就勃然大怒,更不会以实情说出。
扶苏长叹道:“父皇因为此事,此生也没有封其他的嫔妃为后,足见对阿房宫主的深情厚意,可以说是至死不渝!”
“今日儿臣斗胆,劝谏父皇!如今阿房宫主的凤驾就在路,想必父皇经历过这一次病危生死,也看开了许多,正所谓亡羊补牢,时犹未晚!等阿房宫主一来,立她为后,还不为迟晚!儿臣愿意做这个媒人,当一次月下老,为父皇举行封后大典!”
这一回,在座的丞相李斯、赵高以及胡亥,全都停下杯中酒和筷箸,直愣愣的望着扶苏,随后又看了看秦始皇!
秦始皇深吸了一口气,万万没有想到,扶苏会提议他立后!
满朝文武,皇室宗亲,宫中下,没有一个人敢开口劝说秦始皇立阿房为后。
但扶苏如此直白的说了出来,还要为他举行封后大典!
“这……”秦始皇惊了半晌,说不出话来。
扶苏看出了秦始皇内心的挣扎,问道:“莫非父皇还有什么顾虑?试想,倘若阿房宫主的凤驾驾临云州,儿臣见了她,私下里称呼一声大娘,也就罢了!”
“但是,当着众将士的面,当着漠北诸部族的面,当着晴雪郡主的面,喊一声大娘就十分不妥了。所以我觉得,还是称呼阿房宫主为母后,较为妥当!父皇应当尽快立后!”
秦始皇还是有些抹不开脸,言不由衷的说道:“胡闹!朕封皇后,岂能这么草率?怎么也得跟文武大臣们商议过后,大家都没有异议了,这才能行。不然的话,就算朕有此意,但群臣反对,那也行不通啊!”
丞相李斯听出来了,也看出来了,知道陛下其实对扶苏的提议深表赞同,只是不好意思说出口,而且颇有顾虑,一如当年遭到众人反对,放弃了封后,甚至都难以给阿房宫主正式的名号。
于是李斯手捻须髯,微微一笑:“依老臣之见,阿房宫主陪伴陛下三十多年,要论资格,后宫之中,没有人能出其右者!殿下的提议甚好,老臣附议!劝谏陛下尽早立后!至于陛下顾及到群臣反对,老臣是百官之首,就替他们做主了!”
赵高一看,连李斯都这么说,他当然不甘落后了,拱手笑道:“这可是天下的喜事!恭喜陛下,贺喜陛下!恕老奴直言,陛下早就立后了!等到阿房宫主来了以后,咱们就举行封后大典,热热闹闹的庆祝一下!等到大典以后,由陛下降旨,再由殿下通告天下,生米已经煮成了熟饭,他们还有什么可反对的?”
胡亥一看,不单是大哥扶苏,丞相李斯,连师父赵高都这么说,他当然也不能落后了,赶忙应道:“孩儿也附议!”
秦始皇苦笑道:“你们说的,朕岂能不知?这是一件极好的事!朕这一世,最亏欠的人就是阿房,所以才大兴土木,兴建阿房宫,以她为名!”
“只是你们同意了,还不能作数,须得等到太师王翦来了云州,你们可以问问他的意思,他是断然不会同意的!而且我大秦将士们,也肯定不会赞同朕立一个赵女为后的!这才是朕所忧虑的。”
在座的每一个人都知道,当年就是王翦,率军攻伐赵国,用反间计除掉赵国大将李牧,随后秦国兵锋所向,势如破竹,一直攻下赵国都城邯郸,俘虏了赵王迁!
所以说,秦国与赵国是有着灭国之仇的,倘若秦始皇立赵女阿房为后,实在是很难说服众位大秦将士。
李斯沉吟道:“立后之事,如今有扶苏殿下做主,就跟以往不同了!殿下的意思,那就是长城军团诸位将领的意思!太师再怎么反对,也不得不慎重考虑一下!”
扶苏信心十足的道:“父皇不必如此多虑!等太师来了,我自然会好好的劝说,晓以利害,讲明天下大义!到时候,太师肯定会同意父皇立阿房宫主为后的,不止是他,关中大秦将士,将来也不会有人反对父皇这么做!”
“我今日之所以力谏父皇封后,就是要从父皇开始,由至下,抛弃关中秦国与关外六国的门户之见!无论是秦国还是关外六国,本来都是同出一脉。如今我大秦一统天下,对关中的百姓,还是对关外六国的百姓,都应当视之如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