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房，意味着大夫人，正妻的身份，耳闻夫人一句话就给自己打了预防针，小兰浑身一震，眼角立马就红了起来，紧接着赶忙跪在地上抽泣道“夫人，奴婢并没有什么非分之想的，小兰身为秦府旧人，自幼就受到老爷夫人们的垂怜，现在又幸得少爷看上，奴婢，奴婢并不是不知天高地厚之人，哪怕没有任何名分，只要能待在你们身边也就心满意足了，万万不是为了那正房之位啊夫人……”

蔡若若可绝非有兴师问罪的意思在里头，只是心血来潮，闲扯之余说到这一点上，哪知小兰如此之大，不免将之扶起，轻笑道“哭什么啊，只是把你当成自家人，就与你随意说些，莫要哭鼻子了，做小的有什么不好，你看我，现在不也乐的清闲么……”

蔡若若身为秦恒的小妾，多年以来早就将之看的真切，这才以过来人的身份点拨一二，不免又道“以后没人的时候不要自称奴婢了，毕竟以后是要成羽儿内人的，知道了吧……”

小兰一想到真能有一天能成为秦羽的妻妾就激动的不行，又是对着蔡若若一阵感激。蔡若若见她这样却是想到了自己，不由叹气道“眼下，秦府旧人却是不多，子嗣更是只有羽儿一个，以后给我秦家传宗接代的任务却是只能交给你了，哦，对了，那个利州的武曌是吧，若是可以的话，搞不好也能算上一个，至于这崔家丫头，恐怕羽儿不肯接纳，哎，不管如何，还希望你们能接上秦家的香火，不要像我一样，一生无子……”

蔡若若这一生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给秦恒生有子嗣，情到深处一时间竟是悲从中来，眼眶通红。现在秦府已然成这样，死的差不多，只剩下这一对姨娘子侄，要想自己再有个子嗣之类的，却是这辈子都不可能了。

小兰受到感染，深深的察觉到蔡若若话语中的心酸无奈，不由安慰解释道“夫人，您就想开些吧，其实，其实，您要是真想要个孩子也不是没有办法的……”

“恩？”蔡若若紧皱眉头，却是十分诧异小兰所说。

小兰咬着银牙，矛盾了些许终是沉声道“其实，其实还是有办法的，当今皇上还不是把……”

“住口……”小兰还没说完就被蔡若若生生打断，蔡若若厉色道“休得胡说八道……”

蔡若若自然知晓小兰想要说什么，身为男儿，好色是本性，更何况是帝王，当今皇上李世民即位之后，至高的权利也让他对于女色的喜好毫不遮掩。玄武政变后，李建成李元吉的妻妾均是被李世民纳入自己后宫太子妃郑观音因政治原因除外。

一时间举国上下的大户人家均是效仿，各大豪门中子袭父业，将父亲兄弟妻妾均是纳为己身的比比皆是，隐隐成为了一种时尚潮流，这种情况蔡若若自当听闻过一二，但一想到某些敏感话题就立马打断小兰，心中亦是起伏不定。

二人谈话也就到此为止，等再走了一些，氛围才渐渐好转，又是有说有笑了起来。

“夫人，你看那边，湖中有船……”

“这有什么稀奇的……”蔡若若对于小兰的叫声却不怎么感冒，但亦是顺着目光望去，不由诧异道“还真有船……”

初春时节，西湖身为江南一大旅游胜地，自当有游船不断，可蔡若若二人嘴中的船只却是不太一样，准确的说是船上的人不同寻常。

“来人，将那艘船上的人叫过来……”

片刻后那艘游船渐渐靠近岸边，蔡若若好笑道“居然还真是你……”

船上缓缓走下来一男一女，女的穿着一身白衣，美艳动人，男的则是一副小厮打扮，猥琐中带着些许英气，那男子有意与那女子拉开了点距离，惹得那女子一阵皱眉不满，却是没有说话，把目光转向蔡若若等人，细细端详了起来。

蔡若若轻笑道“来宝，不在园子里待着，非得学你家少爷那样纳按耐不住寂寞么……”

那小厮模样的猥琐英气的男子自然是早早出门去游船的来宝了。

那白衣女子脸上微红，却是仍旧大刺刺的盯着蔡若若，面露不满。忽然间，眼神却是瞟向蔡若若身边的那丫鬟，诧异道“小兰姑娘？”

小兰一阵皱眉，却是百分百肯定自己不认识这位白衣女子，故而仍旧站在蔡若若身后。

来宝脸上通红，害羞的样子就像是在厕所被哪位好事的女子推开门一般尴尬，扭捏干笑道“夫，夫人……嘿嘿”

蔡若若很少见到来宝尴尬扭捏的样子，一时间竟是笑出声来“不在园子里带着，跑到这里来游船了，来宝，甚好的闲心那，这位姑娘是……”

“夫，夫人，她是……”

来宝尴尬中未等说完，那白衣女子朗声道“见过这位夫人，我是巴蜀的金凤……”小兰一愣，上前几步诧异道“莫非你是……”

金凤笑道“小兰妹妹，可是不认得我了，我是毗司满神……”

小兰张大嘴巴呀然道“啊，是你啊，你怎么过来了？”

这位自称金凤的女子居然是巫神殿的毗司满神，以前小兰等人在巴蜀之地的时候，一直都是带着面具示人，眼下去掉面具，也难怪小兰一时认不出来。

金凤笑容满脸，竟是没有作答而是含情脉脉的看着来宝，蔡若若一见便知这二人关系莫逆。

小兰简单说了金凤的来历后，蔡若若点头轻笑道“即是来客，自当回园子去招待一二，怎么来此了，来宝，你这居心叵测啊，呵呵呵呵……”

随之招呼人手准备回园子去，却是没了再去城里溜达的闲心。

庄韦严自然于前几日就带着大量银票启程西行巴蜀，故而园子里眼下的熟人却是不多，秦羽等人亦是在青楼中厮混，也不知道个具体情况，等入了正厅，一应作罢，蔡若若唤人端来茶水……

一翻闲聊之后却是了解到这金凤月余前接到来宝的传信，故而匆匆南下，此二人虽说言语隐晦，却是哪里能瞒得过蔡若若，自然是有另外一层感情涵盖在其中，要不然看着金凤的女子那眼神和来宝那蹴鞠不安，一直嘿嘿傻笑的表情，要说没点什么猫腻那是断然没人相信的！

几人聊的正欢，却是听到门外家丁一声大叫“夫人，夫人，不好了不好了……”

蔡若若眉头一皱，嗔怒道“何事如此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

“夫，夫人，少，少爷，少爷在楼中与崔家大小姐对上了……”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