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秦怀道紧锁眉间，却是没想到这空城居然与姨娘是师兄妹的关系。

齐州千佛山，佛教历史名山，号称是虞舜文化圣地，可少有人知隐藏在千佛山中的墨亦是在此。

百家争鸣时期，十家之中儒家、墨家影响最大，时有非儒即墨的说法，可最后儒家渐渐入仕，不管是势力还是社会影响度远超墨家，墨家一度丧失在了历史舞台长河中。

墨家自古被世人认为是道家的分支，深受道家影响，可真要说起来，儒家墨家却是等同与一家，只是教义和所代表的群体不同。

千佛山上的墨自然是最后的挣扎，身为齐州太守之女的蔡若若和空城算是这墨的一员。

空城，本名不祥，可却是自幼被齐州太守蔡元收为义子，改姓蔡空城，可以说自幼就与蔡若若青梅竹马的一对。

二人之间自然生有情愫，可秦琼身为大唐威震四方的大将军，身份地位都是非同凡响，蔡元也会考虑到长远之际，在秦琼的说动下，瞒着蔡空城将之嫁给了秦琼表亲秦恒，空城一怒之下脱离齐州，并离开千佛山，遁走不知所踪。

至于空城所学，颇为斑驳，精通之术多如繁星，此人甚喜钻研，早就千佛山的时候就暗中喜欢纵横之道外，曾化名寻访过全国各地，勤学多重术法，哪怕是道家的符篆之术，亦是有所涉猎。

最近一次蔡若若与其见面还是在秦府，秦琼病危之前的时候……

秦怀道不悦道“姨娘只知晓这些吗？”

蔡若若看着窗外的漂泊大雨，微微点头“师兄不太爱说话，甚少与人接触，为人十分傲慢，很多事情要是想你知道，你自然就会知道，要是不想让你知道，那绝对是没人能够知晓的……”

秦怀道若有所思，半响再问道“那姨娘，你可知晓宫关亭？”

蔡若若眸子微微一闪，垂下头去，接着又抬起苦涩道“宫关亭么？”

“不错，我与羽儿弟弟近几日接触的比较多的就是这宫关亭，与其之间有过过节……”

“宫关亭，呵呵，宫关亭……”

蔡若若摇头苦笑道“我怎么可能不知道，这宫关亭乃是师兄当年为我所建……”

“吱呀……”一声轻响，房门却是被缓缓打开，秦羽带着标志性的微笑，走了进来“姨娘，刚路过就听到你说那什么空城，来，跟我继续好好说说此人吧……”

见到秦羽，蔡若若反而平静了下来，点头淡淡道“空城师兄当年还在齐州的时候，常年跟着师傅在山中修行，我一个弱女子，自然没法子常时跟随左右，故而师兄关切到我的安危，暗中以我的名义组织了这宫关亭……”

“久而久之，自然吸纳了众多的豪门女子，当时可以算的上是一个上流人士才能享受到的待遇，我自然路过几次面，但那时年少，之后也就懒得搭理此事了……”

秦羽打了个哈欠，这等故事貌似每个人都能说上几通，自己并非不信，而是丝毫没有新颖奇特的地方，自然也提不起多大的兴趣。

“姨娘，你嫁给爹爹后可曾见过这空城？”秦羽随意问道。

蔡若若美眸一闪，看着秦羽那玩世不恭的样子，良久缓缓点头道“经过几次……”

“都是在秦府吧？”

秦羽似笑非笑道，但一看到蔡若若脸色变得阴沉，又赶忙嘿嘿摆手笑道“姨娘，我，我随意说的，你可别往心里去……”

蔡若若面无表情，坦然道“不错，我自从嫁给老爷后，甚少出门，自然也只有师兄来此才能与我相见了……”

只是相见，自然没有别的苟且之事，这一点没有什么可以去提，秦羽自然也不会主动去问，这无关什么声誉，而是彼此间的信任。

“姨娘……”秦羽嘿嘿笑道“当年有天晚上那空城见你，我是知道的……”

“恩？”不仅蔡若若一愣，秦怀道亦是一愣。

秦羽尴尬说道“纯属意外，那晚听见你房中有异样，所以逗留了一下会，不过我可什么都没看到……”

眼见蔡若若脸色越来越难看，不由改口道“别误会，别误会，姨娘，我没别的意思，当时我才两岁……”

秦羽轻咳了几下，又道“当时那空城让姨娘你走，不要趟浑水，姨娘还记得吗？”

蔡若若深深吸了一口粗气，嘴唇隐隐有些颤抖，顿顿道“羽儿，你是何意思？”

秦羽迅速收起那玩世不恭的样子，突的变得严肃，盯着蔡若若眼神，低沉道“父亲出事，秦府有难，你那时候就知道吧？”

“我，我，我不知道……”

“姨娘你真的不知道吗？”

“我，我真的不知道。”

“那为什么当时空城强烈要求你走，让你迅速回齐州？”

“我……”

蔡若若看着秦羽的眼睛，心中甚是难受复杂，一时间竟是说不出话来，秦羽面对自己的这个样子，以前可是完全没有过的。

秦羽继续道“姨娘当时应该早已经知道了此事之后必然会发生，危及秦府上下老小安危，羽儿奇怪的就是在这里，为何姨娘你当年没有去告诉我们，而且自己也没有走，只是跟在母亲她们一起死守在秦府中……”

蔡若若一窒，有心想解释解释，可秦羽语速越来越快。

“当时父亲失踪，叔叔病危，秦府无人能做主，此为其一，朝堂之上能帮的了秦府的，当时应该也只有黑叔叔，可当时黑叔叔已经被任命前往襄州任职，此为其二，借助齐州太守，但力量太过单薄不说，远水救不了近火，此为其三，明知道奶奶就在后院那破烂铁塔里面，还有森婆婆，此为其四，姨娘，你谁都没说……”

秦羽激动道“我就不明白了，为何你谁都不说，却是暗中将此事告知了给了二娘。”

秦羽话音刚落，蔡若若猛地浑身颤抖了起来，竟像是秦羽所说的都是实情。

秦怀道心中了然，却是继续保持着自己阴沉的样子，不发一言，跟个木头一般，笔直的站在一侧，看着二人一个说一个听。

“起初我本不信你与二娘有过接触，但空城能去秦府一次，自然能去二次，三次，甚至是无数次，我当时那么点，自然不可能运气那儿好，每次都能发现。”

“所以我想，你什么都知道，因为某些原因，所以故意不说，只是暗中托人告诉给了二娘，哦，对了，忘记说了，你那师兄空城当年本就是二娘的手下，然后祭天之际，我被黑叔叔带去祭天，发生了一些事情，二娘带着空城等人拦击在玄武门，与此同时，府中大变，再之后，我被擒，咱们家中被抄，你暗中同表哥被母亲等人送走……”

秦羽咳了一阵子继续道“我想就算不是如此，你应该也是无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