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么?”
在徐苏的一家小酒馆中,两位江湖侠客打扮的人在喝着酒交谈着。
“那位天下闻名来自真武庙,道门三剑之一的竹剑,居然杀了六扇门的人!”
背负大刀的这人神秘兮兮地小声说了这么一句。
“真的假的!”
另一位,在腰间挂着长剑之人却是闻言就将那酒杯给放下,不由得很是大声地这么叫了一句。
“小声儿点!”
负刀者瞥了他这酒友一眼。
“我这也是费了好大的功夫才从别人那打听来的。”
这人有些倨傲地扬起了头来——瞧着自己酒友的这一副死样...挂剑人那嘴角有些抽了抽。
就消息本身而言,确实是足够令人震惊...可这挂剑人总觉得这消息大概不像那负刀者所言,要费多大的功夫才打听得到,毕竟他这酒友可是如此轻易地就和他在这酒馆之中聊起这消息来。
“不过到底是真武庙的前辈,好像朝廷也不敢就这么直接定罪。”
负刀者喝了一口酒后,方才这么继续说道。
“毕竟惹了真武庙,也等同于惹了另外的两处的道家门派...便是朝廷也得有所三思吧?”
挂剑人点了点头,附和道。
“谁说不是!”
负刀者像是谈到了话头来,滔滔不绝了起来。
“这位闻名天下的竹剑,可是要被送往京城接受审判。”
他咕咚咕咚地喝下一大口酒。
“隔!但考虑到他的身份...大概这审判,也是悬而不决罢。”
接着却是自嘲般地向着那挂剑人指了指。
“到底是有身份的人,不似你我这等江湖粗人倘若犯下同样的事来,莫说是送往京城审判...只怕是随便哪个地方就直接下决定将你我给先斩后奏了。”
又是一口黄酒下肚。
“而且,说是悬而不决...倒也并非尽是忖度。”
挂剑人有些好奇地问道。
“嗯?可是除了那竹剑的身份外,还有什么别的说法?”
负刀者反手挡住嘴角,低下头来...又是一副神秘兮兮地样子同挂剑人小声说道。
“根据我百般辛劳才打听到的消息,说是这里头还有那断魂馆的人参与!”
自动排除了这话语中有些那卖弄自我的部分,挂剑人也大口地喝了一口酒。
“隔!本来就被那些木人搞得莫名其妙的了,现在居然又来这么一出!”
他叹了一口气。
“最近这江湖,又开始兴起波澜了啊...”
听着这感慨一般的话语,那负刀者却是呵呵一笑。
“嘿,得了吧!”
他很是豁然地笑着说道。
“咱们这江湖又有什么时候平静过了!”
说了这么一句后,他将手中的酒杯举起。
“来来来,不说这些糟心事,喝酒!”
挂剑人也将手中酒杯举起,然后这两个酒杯轻轻相碰。
“好!喝!”
吨吨吨地喝下这杯酒后,两人便又换个话题吹嘘起来了。
至于作为两人谈资的竹剑,此时却是和一众六扇门的捕快以及一位握有“证据”的锦衣卫,从这徐苏出发,在前往京城的途中了。
“虽说可能是废话。”
那位锦衣卫策马来到了这囚车旁边来,看了一眼这一直都在闭目养神的竹剑。
“但还请怒我这朝廷鹰犬多嘴一句,想必鼎鼎大名的竹剑不会这般不智,在这前往京城的途中作出令朝廷心寒,也令真武庙徒起祸端之事吧?”
竹剑闻言,总算是睁开了眼眸来。
异常平静地和这位锦衣卫对视了一眼——不知为何,在对视的瞬间这位锦衣卫的心脏猛然跳动了一下,当他回过神来的瞬间又似乎在这平静的眼眸之下看到了一丝痛苦和疯狂。
“陈百户多虑了,老夫自是在这囚车之中坐定直到京城。”
当竹剑开口回话的时候,这位陈百户在那一瞬间所感受到的心悸便全然不见了,竹剑眼眸之下的痛苦和疯狂又像是错觉一般,只剩一片宁静和安详。
“哼,那就好!”
冷哼了一声后,陈百户便策马来到这队伍的最前端,不再管这竹剑了。
“竹剑前辈,多谢配合了。”
此时,一位六扇门的捕快小声地对被关在囚车之中的竹剑道谢着。
“虽说老徐我也觉得这里头有太多蹊跷...但刘大人和陈大人既然都已经开口了,我们这些当差的便是再有疑问,也只得照办。”
老徐作了捕快这么多年,他当然能够看出有些事情是经不起推敲的——若真是竹剑所做,他为什么还要用宛若他标志一般的竹剑来行凶?
就算真像知府大人所说,这是竹剑在故布疑阵反向操作,可按老徐这常年来的办案逻辑想来,也还是怪得很。
当然了,另一边也同样有解释不了的问题——那道袍的衣角。
作为证据而言,确实有点一锤定音了...要是再联想到他如今的这一身衣裳,纵然老徐愿意站在竹剑的角度上来思考这问题,但这也同样是他想不明白的蹊跷之处。
“无妨。”
老老实实待在囚车之中的竹剑却没有任何的愠色,脸上的神色甚是平静。
“...终究还是得罪了。”
老徐对着竹剑行了一礼后,摇着头轻声地说了这么一句。
从徐苏出发的这一行人,便浩浩荡荡地关押着天下闻名的道门三剑,前往京城问罪了!
而就在竹剑踏上了这前往京城审判之路的同时,在另外一处幽静阴森的大殿之中,同样有人提到了这位天下闻名的道门三剑。
“那竹剑...隐藏了实力!”
重伤未愈的吊命庖屠,跪在一个昏暗无光的高座底下低头说道。
“哦?”
一个难以分辩雌雄又甚是虚无缥缈的声音从那高座之上传来。
“不过这本就在预计当中。”
这声音如此说道。
吊命庖屠感觉到一道宛若蛇蝎般的可怖视线汇聚在自己的身上——这并不是他第一次接触到这位馆主的视线,可就算经过了这么多年,他也还是习惯不了。
“既然你们三人都失败了...那就说明这竹剑的真正实力还在馆中原本的预计之上喽?”
吊命庖屠将头摆得更低了。
“是!”
接着,这声音...竟然笑了!
“呵,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