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黑暗之中,那些自太九的十指指尖处开始重新探头...根本看不清其银白色调的丝线正不断地在这片密闭空间中到处探索着。
其中有一些就径直地朝着小枫的身躯内爬了进去,将里边那些迸裂断开来的丝线给重新缝合上,让小枫又再一次地回到了太九的控制之下——不但小枫本人也在这密闭的黑暗之中,便是连融阳给他的恨梅剑,也没有被收走而是就那么被小枫给握在手中...看样子似乎那悲欢挽歌除了将他和小枫给带到这地方来了之外,别的好像什么都没有动过一般。
接着再说回到这密闭的空间...一开始,在太九的初步感知之中,他还以为是这只是一间密室而已,但随着那些丝线在这里边来回摸索探寻了几遍之后,才明白原来他现在身处的地方竟然是一间人为制造的石室!
那一墩厚重的巨大石门,严丝合缝地将通往外界的路给堵得死死地。
便是连他的这些丝线,想要试图透过这门缝向外界蔓延出去也决然办不到...更不必提其他的事物了,很难想象,这个石室究竟是如何打造出来的。
“呵...”
太九坐在轮椅上,有些无奈地摇头笑了笑。
“除了空气之外,什么都无法通过么。”
在尝试着将他那些丝线给压缩到这灵动境的丝玉诀所能提供的最为纤细的程度之后,控制着那线头想要穿过这巨大石门的缝隙...可尝试了几番,终究还是无果。
太九不由得将那最为纤细的线头给放下,耸了耸肩膀...这结果倒是在他的意料之中。
“也是,既然已经被她知道我这丝玉诀的丝线...那悲欢挽歌怎么说都不至于还会留了个空子给我钻。”
同时,在他尝试着提起那线头欲要穿过这石门门缝的时候,这石室内的环境可也被他给摸了个一清二楚的了——毕竟,丝玉诀的线又不是只有那么一根。
虽说是在绝对的黑暗之中,可对太九和他的那些丝线来说并没有半分的阻扰。
在这石室内,有着一门、一桌、一人、一木...以及一对正滴着水滴的石钟乳。
门,是那严丝合缝的巨大石门。
桌,则是一个由山岩所天然形成的石台...不过,在这石台之上却是一点儿天然的痕迹都没有,这桌面宛若是一位高人直接用剑横削而过一般,平滑得不像话!
一人一木自然便是指的太九和小枫。
而除了这些之外,还剩下的也就只是那一对石钟乳了。
事实上,这对石钟乳太九甚至都不需要用那些丝线去摸索...当他刚醒来之时,就听到它那宛若前世的钟表,所谓“嘀嗒嘀嗒”的滴水声。
“所以,这是几个意思?”
听着这持续不断的滴水声,太九侧过头去...面朝着这对石钟乳,“望”了过去。
“该不会,就叫我靠这石钟乳滴下的水滴过活吧?”
如此说着...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只怕,他是真的就只能靠这水滴活下去了...毕竟,他也不是不明白目前自己的身份,不过是阶下之囚罢了。
太九完全不明白,那悲欢挽歌将他弄到这石室中究竟是想要做什么...想到了这悲欢挽歌和他家姐之间可能的关系——倘若是要他作为要挟太的人质,可怎么想也不至于会让这人质只靠这水滴过活吧?
显然,悲欢挽歌的目的并不是要把他作为筹码,和太作某种交易。
略微思虑了一会儿,太九终究还是轻轻地摇了摇头。
“罢了,既来之则安之。”
他松了松筋骨。
“既然也没有因此而缺胳膊短腿...”
对着自己的瘸腿无声地笑了笑。
“那么想得再多也没用。”
指尖一动,小枫便来到了他这轮椅后头。
“那悲欢挽歌若有所求...到时她自会出现。”
一根又一根的无色丝线朝着那石钟乳的方向爬去,相互交错地形成了勺状,在这底下接住了从这下垂的钟峰上滴落下来的水滴。
“在此之前,还是老老实实地在这里...活下去,便好。”
由丝线所搭成的勺子盛着一口这钟乳之水被太九收了回来,放到他这嘴边...既用那些丝线感知了一番,又再用他这鼻子细心闻了好一会儿之后,他到最后还是将其给喝下了。
他并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昏迷了多久,可他确实是有些饥渴难耐了。
不再犹豫,仰起头来一口将这钟乳之水给喝下!
“这味道!”
闻着无味,本来他还以为这味道也该是无味才对...可喝了一口之后他竟是有些回甘了起来,这水并非一般的渗入石缝之水!
该死!
他不由得在心中暗骂自己大意了。
这水,有一种非同寻常的香甜味道,再结合着那悲欢挽歌喜好用毒的特点,他的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
整个人更是心神收敛,彻底坐定...等待着那可能的毒发。
但左等右等...在心中默默数着数,等了有差不多整整一个时辰之后,那可能的毒还是没有发作。
甚至于,太九都没有感觉到任何的不适,从坐定中醒来...他不由得自言自语道。
“难不成...是我想多了?”
可哪怕过了一个时辰,太九还是能回味到先前的那一口甘甜。
“那味道...就算是真的山泉之水,也决然没有这般香甜。”
天生就少了五感之中的一感,他对于这剩余的四感可是有着绝对的自信!
“实在不像是寻常的水】!”
就算只有他自己一人在此...可他还是在这水字上重重地强调了一下。
“可我确实还未感受到任何的不适...”
他顿了一下。
“而且,除了这钟乳之水外...我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再三地控制着他的那些丝线,可到最后也没有发现任何其它的水源...除了这对石钟乳之外,在这石室的各面石壁上,竟是干燥得很!
“饮鸩止渴么...呵。”
太九,低下了头来...然后居然开始对着自己笑了笑。
“既然如此,那便当真是饮鸩止渴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