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穆颜姝上一世虽然活了将近半辈子,可一路致力于救人杀人,给一帮祸害疗伤,以便于她们更好的祸害世界,私人空间并不多。
追求她的人不少,可她一双天眼将人间的污浊看的太透彻,着实没心思谈婚论嫁。
虽然她感情一片空白,实打实的新手司机,可架不住人家理论知识丰富啊,各种姿势,各种手法信手拈来,以她远超常人的智商,将理论付诸于实践,完全不是事儿。
再说凌四爷那边儿,盼这出儿都盼的望眼欲穿了。
男人在这方面,多少有些无师自通的本能,再加上这位爷资本雄厚,举世无双,堪称强中之强,只要穆颜姝用理论稍加引导,一切自然水到渠成。
当绝顶的理论和超强的体能碰撞在一起,那可真是只剩下爽了!
于是乎,从傍晚时分,到月上柳梢,从更深露重到晨曦微露,凌四爷和穆颜姝除传了回饭,整整要了七次水!
最让人咋舌的就是,凌四爷根本没有让人进门儿伺候的意思,从头到尾一手包办,守在外边的下人,只需要送东西就成了。
鉴于这一点,那些下人全都一个个站的远远的。
没办法,屋里边的动静太大,战事不断,任谁听了都要脸红心跳,气血上涌,这要是一两个时辰,便还罢了,任谁气血上头一整个晚上也受不住啊!
眼见太阳升起来了,眼看着都要跑到树梢顶上了,屋里边渐渐消停下来了,守在外面的下人,才算是长出了一口气。
总算结束了!
他们家战王殿下,不愧是被称为战神的男人,名不虚传,名不虚传啊!
那些下人们这口气是出来了,沈嬷嬷和周淮安等人这口气,却是慢慢提上来了。
原因无他,这日头都这么高了,这屋里咋一点动静都没有了呢,这两位祖宗不会是睡着了吧?
这要搁在平日,他们睡到天荒地老都没人敢言语,可今天不一样啊!
今日是两人成亲的第二天,按照惯例,是要到宫中参加小宴,给皇上皇后敬茶的。
眼看着时间就要到了,沈嬷嬷和周淮安不由心中生焦。
周淮安率先开口道,“马上就要到开宴的时间了,殿下和郡主还没起身,这若是误了时辰,恐怕不好交代啊,沈嬷嬷,你资历最老,又是从小看着殿下长大的,想来殿下是会给你两分薄面的,不如就由您老去叫个门吧。”
沈嬷嬷闻言,嘴角抽了抽,“周将军,殿下的性子你比我更清楚,情面这种东西,在殿下那儿可不怎么好使,春宵苦短,我老婆子可没这个胆子,去触殿下的眉头,更何况,我老婆子是伺候怀安郡主的,叫门这事儿,怎么也轮不到我这把老骨头吧。”
这种时候,任周淮安把高帽给她带出天际,沈嬷嬷也绝对不接这份差事。
当着她离宫这么些年,不清楚这位爷的秉性呢,这个时候,哪怕是她去叫门,估计也得吃瘪。
再说了,叫门这种事儿,本来就轮不到她一个老太太上,战王原来都是让贴身侍卫伺候的,这个时候,当然应该贴身侍卫发光发热了。
于是乎,沈嬷嬷和周淮安相当有默契的看向了一边,努力减少存在感的刀二。
眼见二人终于还是注意到了自己,刀二倒也光棍,斩钉截铁的扔出了一句话。
“你们看我干啥,我绝对不去!”
要是他真去了,说不定就看不到明天早上的太阳……呃,不对,是今天晚上的月亮了。
现在怀安郡主都嫁进来了,苦逼难捱的日子终于要过去了,他要多想不开,偏偏这个时候去给自己找不自在呢。
不去!那两人说破天他都不去!
似是为了证明自己的坚决,刀二连推卸责任这招都用上了,脱口而出道,“要去也找怀安郡主的人去,爷能往咱们身上撒气,难道还敢动怀安郡主的人!”
此话一出,沈嬷嬷和周淮安皆是一怔,随即不约而同的看向了刀二。
那眼神……怎么形容呢,就像是在说:没想到你居然还有带脑子的一天!
刀二面色一僵,也顾不得这两人的身份了,很是有些不满道,“你们那是什么眼神?”
沈嬷嬷和周淮安却是顾不得刀二了,眼见瑞珠进来,周淮安登时上前一步,笑容满面道,“瑞珠,你来的正好,我正好有事跟你商量。”
“跟我商量?”瑞珠不由放了手上的活计,走了过去。
瑞珠能被穆颜姝看重,又能在被穆妍华厌恶的情况下,在左相府明哲保身两年,也算是个聪明人,可她再聪明,也比不上沈嬷嬷和周淮安老谋深算,被两人合力这么一忽悠,便晕晕乎乎的站到新房门口了。
这丫头也是担心自家主子误了进宫的时辰,哪怕心里发怵,还是鼓起勇气敲响了房门。
她没有注意到,周围不少侍卫看她的眼神,简直在看女壮士差不多,就连刀二的眼底都生起了一抹异彩:这姑娘有勇气,护主子,着实不错啊!
就因为这一出,瑞珠在战王府的人气急剧上升,以至于得到了好几个侍卫的好感,刀二就是其中一个。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此刻,瑞珠已然是开口了,虽然声音有点发颤,咬字儿还是相当清楚的,“大小姐,时辰不早了,您今日还要进宫谢恩,该起身了。”
这外面的动静,自然是瞒不过凌四爷的。
似是怕吵了穆颜姝休息,凌四爷很快就开了房门,因为刚刚经过激烈的房事,他身上带了一股狂野到了极点的餍足,性感的让人合不拢腿。
瑞珠却是不敢多看一眼,甚至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
原因无他,这位爷餍足归餍足,身上的煞气那是半分不减,尤其是一双眼珠子,不用抬头就已经让人头皮发麻了。
这时,就听凌四爷居高临下的开了口,“你刚刚叫颜颜什么?”
瑞珠怔了怔,这才反应过来,赶忙俯身行礼道,“是王妃,奴婢该改口叫王妃了,奴婢失言,还望姑爷恕罪!”
就像沈嬷嬷他们推测的一般,凌四不会擅自去动穆颜姝的人,更何况瑞珠后面那句姑爷,还是让他挺舒爽的,也不再计较,直接吩咐道,“让周淮安往宫里边递个口信儿,就说爷跟王妃累了,今天入不了宫,以后再说,差不了他那一口茶。”
“是。”瑞珠答得恭敬利索,实则腿都是飘的。
人家皇上皇后还在宫里头等着呢,这种宴会,也是说推就能推得吗,还有这理由,也忒不走心了吧,这是累了就能不去的吗?
可既然战王这么说了,自家小姐没露头,那就是默许了,她敢说什么。
就在瑞珠抬脚欲走的时候,就听凌四爷再度开口道,“等会儿,顺便告诉周淮安和刀二,让他们传完了口信,各自去地牢领罚,每人三十鞭。”
敢跟他玩心思,活的太轻松了是吧,他是不好动颜颜的人,可自己人那是想怎么动,怎么动,于是乎,周淮安和刀二苦逼了。
他们千防万躲,终究是没逃过这一劫。
与此同时,皇宫御景阁内。
这御景阁紧邻御花园,风景优美,布置精细,乃是皇家专门举行小型家宴的地方,譬如今日。
为了以示恩宠,承帝带着皇后,早早便来了,穆士鸿作为穆颜姝的父亲,也赫然在列。
说来,昨日穆士鸿自打进了茅坑,就没怎么出来过,陆陆续续的拉了大半天,拉到菊花残,满腚伤了,腹痛才歇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浑身酸疼。
穆士鸿托着残躯,好不容易从茅坑爬出来了,结果便惊闻噩耗:凌四爷将聘礼并做嫁妆里边,全部拿走了!
这简直是晴天霹雳!
穆士鸿登时气得脑缺氧,再加上浑身脱力,直接晕过去了,浑浑噩噩折腾到半宿半夜,觉也没睡好,这第二天的脸色可想而知。
眼见穆士鸿眼眶深陷,面色蜡黄,承帝不由惊了惊,颇为关切道,“左相没事儿吧,朕看你面色不大好啊,这女儿家大了,迟早都是要嫁人的,左相可要放宽心胸才是,莫要心伤。”
穆士鸿当然不能说自己是拉成这副模样的,登时满面感激,起身行礼道,“微臣多谢皇上开解,臣这些年把心思都放在朝堂上,忽视颜儿良多,如今她嫁人了,微臣心中着实不舍,让皇上见笑了。”
承帝闻言,摇头轻叹道,“左相说的什么话,天下父母心,当初九公主出嫁的时候,朕也万分不舍啊。”
穆士鸿似是感同身受,似感似叹,“皇上慈爱,微臣可不能比之万一。”
看着这两人,一个赛一个的慈父嘴脸,互相吹捧,皇后莫名心塞,还有些微微的恶心。
以前换了这种场合,她少不得也要配合承帝聊上几句,这次,她真心是不想开口,喝了几口茉莉花茶,才将那股子恶心劲儿给压下去。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承帝虽然喜欢听好话,穆士鸿也捧得起劲,可这时间长了,就有点尴尬了。
眼见凌四和穆颜姝左等不来,右等也不来,承帝不由心生不悦,让文德礼去催一催。
结果,没过多长世间,文德礼就回来了。
文德礼一路低着头,等到了承帝身边,才稍显犹疑的上前,小心翼翼的在他耳边低语了一番。
毫无疑问,文德礼所说的,就是凌四让周淮安传的口信儿了。
周淮安自然不敢原原本本的传上去,好生润色了一番。
可不管怎么润色,事实摆在那儿,承帝闻言,自是心头火起,勃然大怒,“荒唐!”
穆士鸿见此,眼底划过了一抹精光,状似关切的追问道,“皇上,可是颜儿出了什么事?”
承帝冷哼一声,“朕那个好儿子刚刚传了话过来,说他们两个太累了,身体不适,今日就不过来了,简直视礼教规矩于无物,荒唐!”
眼见承帝怒火熊熊,穆士鸿心下一喜,只不过,还不等他出言,皇后已然是抢先一步开了口。
“皇上,这孩子们成亲,折腾了一天,难免劳累,有所不适也是常有的事儿,不过是家宴,也没有外人,孩子劳累了,休息便是,您又何必拿着礼教规矩说事儿呢,您跟左相大人都是慈父,既是慈父,便不要追究了吧。”
皇后笑容宽和,不紧不慢的起身道,“臣妾也累了,就先行一步了,也省的碍了您跟左相交流慈父的心得,臣妾告退。”
她行礼之后,便带着宫女嬷嬷离开了,只留下了承帝和穆士鸿二人,留在席面儿上,面面相觑,尴尬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