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不把他丢出去,要不是他,我们能这么惨?”
孙玲玲不满意陈强的做法。
她原本还想着住进这栋楼,可以跟她的顾哥哥来个近水楼台先得月,谁知道这么倒霉的碰上这么一堆事儿,别说近水楼台了,逃不逃的出去都不知道呢。
“要丢的话,我会连着你一起丢!”
陈强烦躁的瞪了她一眼回答。
“你什么意思?我怎么了?”
孙玲玲气冲冲的叫唤起来。
凭什么丢她,她做错什么了?
“要不是你,宋悦会死?”
嗤笑一声,陈强嘲讽。
没死在他面前还好,关键就死在他面前。
他虽然一直没说,但心里始终有根刺,很不舒服。
“那要不是你当时抢着先下去,宋悦会死?”
孙玲玲冷冷嘲讽。
如果让她先下去,她就不会被变异兽吓得不敢动弹,宋悦也不会情急之下去走楼梯。
这一切,归根溯源,都怪他!
陈强下意识想反驳,却无言以对。
对啊,是怪他,如果他那时候没有抢着先下去,宋悦就不会死。
“好了,大家现在也是共患难的朋友了,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之前发生过什么事,但现在我们应该团结一心,不能起冲突啊!”
陈瑞珍左右看看,柔声劝道。
孙玲玲冷哼了一声:
“你既然觉得是我害死宋悦的,那刚才为什么救我?”
“我是害怕变异兽,但是还不至于连只蛆都怕。”
陈强也哼了声,余光扫了她一眼,淡淡回答。
“哦。”
两个人都不说话了。
陈瑞珍无奈笑了一声,倒了几杯水给其他几人,最后有些紧张的走到南星和顾铭墨面前,吞吞吐吐犹犹豫豫,半天也张不出口。
“你想让我找你女儿?”
但南星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心思。
“啊,是,我知道这有点儿为难,但是我真的没办法了,求求你了!”
陈瑞珍泪眼汪汪的可怜哀求,那副模样看的人不忍心拒绝。
“你自己找。”
南星一口拒绝,然后窝回顾铭墨怀里闭眼休息。
陈瑞珍没料到她看起来清秀娇弱,却拒绝的如此干脆利落和冷血,咬了下唇,只能失魂落魄的坐回到沙发一角,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巴掌的布娃娃出神的看着。
布娃娃是她女儿囡囡自己缝的,之前囡囡说过想要一个布娃娃的,她没时间买,囡囡就自己用针线缝了一样,很丑,五官甚至还看着有些诡异和恐怖,但囡囡却格外喜欢,总说布娃娃是她的好朋友。
她每次看见那个布娃娃,都觉得恐怖,丢过很多次,但每次都被囡囡从垃圾堆里找回来。
“这个布娃娃是你女儿的吗?”
心情已经缓过来的张江,见陈瑞珍一直抱着布娃娃,低声问道。
“嗯,我女儿做的,她被变异猫抓走的时候丢给我的,让我好好保管。”
陈瑞珍低着头声音失落。
都怪她,连女儿都保护不住。
“别难过了,你女儿肯定没事的。”
张江干巴巴的安慰。
说实话,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嘴里说出来的话。
整栋楼从变异兽出现的时候,就一直在死人。
老人,中年人,年轻人,小孩儿。
在变异兽眼里,人类只是可口的美味。
想从变异兽嘴里活下去,希望为零。
“嗯,谢谢,其实我知道囡囡还活着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但万一她就在这栋楼的其中一个房间等着我这个妈妈去救她呢?”
陈瑞珍捂着脸泣不成声。
如果连她都放弃了,那囡囡就真的死了!
就真的没希望了!
叹口气,张江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对面,南星懒懒的睁眼,带笑的看着哭的叫人心疼的陈瑞珍。
母爱啊,可真是世界最伟大的存在。
晚上的时候,张江把已经吃完的老干妈瓶子用水涮了下,煮了一锅粥。
吃过晚饭,一群人睡意全无。
整栋楼都断电,房间里漆黑一片,躺在沙发上,陈强盯着天花板看了好一会儿,最后看向南星:
“其实这次变异兽的事情,也让我看清了自己,以前我觉得我家老子很有钱,拿着钱,我就以为自己是个大爷,恨不得全世界都叫我一声爸。”
说到这儿,他自嘲一笑:
“结果呢,现在我连个屁都不是,外面随便来个变异兽,都能轻轻松松弄死我,它们可不认钱,就算我拿一百张黑卡狂扇它们的脸,它们也不会叫我爹,只会觉得老子肉贼好吃。”
“虽然不想承认,但真的,我现在还真就是靠着一个女人保护,不然老子早就被变异兽搞死了。”
他说的是南星。
说实话,第一次看见她的时候,他就觉得娇小可欺,谁知道跟变异兽杠起来,简直就是个女魔——啊不对,女战神。
而他,连个屁都不算:
“我想好了,如果真能活着出去,我一定好好做人!”
张江看着他,多少也有些感叹。
他现在快被压死的时候,也是这么想的,如果死了,那就去地狱里好好偿还罪孽,如果活下去了,那就一五一十的坦白自己的罪行。
“如果我能活下去的话,那我一定要成为最出色的珠宝设计师,我要让全世界都知道孙玲玲的名字!”
虽然中二,但是孙玲玲还是如是说道。
珠宝设计师是她毕生的梦想,她将永远为之奋斗着。
陈强忍不住揶揄:
“我还以为你是想嫁给你的顾哥哥——哎哎哎,南星姐你别误会,是我说错话了,对不起对不起!”
话刚说一半,才记起顾铭墨是南星的男人,赶紧自打嘴巴道歉认错。
黑夜里,看不清她有没有睡着,反正没听到回应。
“我只想找到我的女儿,只要找到她,让我干什么都行!”
陈瑞珍严肃认真说道。
陈强安慰:
“会的,别难过了,不过陈姐,我们是从楼上下来的,楼上是没有你女儿,你去楼下找过没?”
“没有,我先来的楼上,还没到顶楼就碰到你们了,看来,我女儿只能是在楼下了。”
陈瑞珍的声音里多了一丝失望。
但不知为何,让人觉得哪里怪怪的,张江忍不住看向她,可惜夜色太黑,他看不见陈瑞珍的脸。
摇摇头,只能当自己多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