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天很崩溃，他本来就觉得这个小白前辈有点儿坑，没想到这么坑，竟然自己说自己鼠目寸光，听那意思好像还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虽然你是个鼠类，但是你这么说自己，让文天本来准备一肚子的拍马屁的话都没法出口了，最后只能化成虚心的求教，道：

“那个，小白前辈，你不能太谦虚了吧，有什么本事你就说出来，有什么本事咱们就使出来，你不是想让我快点儿杀人吗，你得帮我啊？”

“我谦虚？…不是，你说让我帮你，难道我还没帮你吗？”小白本来在谦虚不谦虚的问题，却忽然抓住了重点，跳到了有没有帮到文天上面了。

文天有点儿后悔多问了一句，只好死鸭子嘴硬硬撑道：

“你有吗？我怎么一点儿也没感觉到啊？！”文天有一种日了狗的感觉。

“还什么我有吗？！要不是我你早死多少回了！我早就跟你说了，现在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你我一体，我不帮你我还能帮谁，我当然得帮你了。否则你以为就凭你能杀得了莫甘娜吗，别说杀不了了，你自己就得被杀无数回了。还有那个猴三棍，还有凯撒，你以为没有我，你能得手吗？没有我你不知道早死多少回了？”

小白一阵连珠炮似的数落，好像所有的功劳都是他的似的，听得文天一阵阵的牙疼。合着一切功劳都是你的？我怎么一点儿也没觉得呢？我出生入死拼死平活，你最多也就发发牢骚添添乱，你都干了什么就功劳都归你了。

“可…是我真没感觉出来啊？！”文天表示十分的不信。

“要什么都被你感觉出来了，那我还混什么混？！”小白一句话就把文天的质疑顶到九霄云外去了。

这话回得文天还没法反驳，更不知道怎么接了。就像是一个绝世高人说我做什么没做什么那是你一个凡夫俗子所能测度的，你怎么接？没法接啊。

然后小白接着又道：“我小白，再不济，我也是十二天妖之首，你别看那什么龙啊凤啊虎啊什么的，还不是得乖乖的排在俺小白后面。

你别看我体量小，好像看起来能力低微，那你说说，为啥你们人族的人皇册封十二天妖的时候，要把我们鼠族排在第一，我们鼠类在你们人族中的名声可不大好，像什么鼠目寸光胆小如鼠獐头鼠目，都不是什么好词，还有什么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就更可恶了。可即便是这样，为啥你们的人皇，为啥还要封我们鼠族为十二天妖之首呢？”

文天心说你问我我哪儿知道，我又不是人皇他老人家，我怎么知道他老人家是怎么想的，怎么就把你们给排第一了。

不知道归不知道，但既然小白这么问，文天就只能顺着他的意思往下接道：

“人皇他老人家肯定高瞻远瞩，明见万里，他老人家这么做，定然有其必然的道理，又岂是我一个小小的修士所能知的？”

文天不可能乱说话的，更不可能随便说人皇这样的大人物的是非的。

在他心里，无论何时何地，提到这些大人物，都要十分的小心谨慎。

小白嗤然一笑：“人皇一统各族众生，必定要让各族心服口服的，若无真正拿得出手说得过去的理由，若无真正让人信服的理由，又怎么能让大家接受呢，至少妖族内部就恐怕要先乱起来。所以，你觉得我们这十二天妖之首的位置，是靠人皇的怜悯施舍而来的，还是我们鼠族实至名归应得？”

文天心说，你别跟我盘逻辑，你直接给我讲述事实啊，你把事实列举出来，把你们鼠族的本事，把你们的实至名归的功劳等，你列出来啊。

当然他也只是想想。

虽然只是想想，但他心思一动，小白似乎就知道了。

“看来你还是不相信啊。这么跟你说吧，上一次天地浩劫之时，人皇领导大家最后平息了那场大浩劫，最后叙功，我们鼠族第一，所以我们排十二天妖之首。”

“你们第一？就是那次八仙过海烧干了两海，最后连下了三年暴雨，天地一片汪洋的那次浩劫？”

文天还是不太敢相信，那次浩劫，世界一片汪洋，怎么可能轮到你们鼠族这些小老鼠建立功勋，你们这些小老鼠除了能打洞偷吃还能干些啥？

文天的想法，再次被小白不问而知：“你想的没错，没错，我们鼠类确实就是打洞偷东西，我们就是靠这些来建功的。”

看文天目瞪口呆，还不是不敢相信，

小白又道：“当时天地浩劫，各族都濒临灭绝，其中一个最大的问题就是吃饭的问题，是我们鼠族四处打洞，帮大家找到吃的的。另外，第二个大问题就是，也是我前面说过的，我们的鼠目寸光，帮了大家的大忙。”

“鼠目寸光帮了大忙？”

“没错！”小白肯定道：“你现在觉得这鼠目寸光很难听，但这是事实。鼠目寸光，你们人类经常理解为短视，但是，我可以给你换一个更准确的说法也许你就明白了，你也可以叫它知微，马能行远鼠可知微，知微就是我们鼠族的天赋技能。所谓知微，就是能洞察入微的意思。当时的天地浩劫，各族十不存一，活下来的，最终都是靠着我们鼠族的知微天赋，一次一次躲过死亡，躲过洪水、山崩、地震、海啸、瘟疫等种种灾难的死亡威胁，才最终坚持到了最后，包括最后战胜洪水，疏导天下水脉，也都有我们鼠族的一份功劳。否则你以为就凭我这小身板，能坐的上十二天妖之首位子吗？否则你以为鼠族难道是人皇的亲戚，他老人家凭什么要偏袒我们？”

小白这么一说，文天这才大概有所明白。

也是，

鼠类作为一个人人喊打的坏东西，

却能在世间生活的这么久，还这么好，肯定是有其非凡之处的。

然后，

文天就想到了自己身上。

“你不会想要说，是因为你的知微，才让我屡屡化险为夷，才让我收了这么多人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