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天今年不过才十三岁，被无老这么长篇大论的说教，弄得有些不耐烦了，净是光说不练，还不如刚才有演示的有趣。

“说了半天，一点儿真材实料都没有，全靠悟，既然全靠悟，那还有啥好说的。”

“臭小子，还听不耐烦了，告诉你，也就这三个月，过了三个月，以后你再想找我唠叨你，你也找不到人了。老老实实给我听着。说到这个打打杀杀，我老人家又想起来了一点，这一点，其实也很关键，那就是：收。”

“收？！”

“对，收。这个收也是很重要的。这个收呢，可以是一种控制，也可以是力量力道的回收。为什么要讲这个收呢？平常修真界的争斗，两人一旦开打，那家伙，总是打得山崩地裂草木乱飞。这些都是没有修炼收的结果，是力量四散，灵力乱放的结果。咱们这一门不同，最是不喜欢这种大鸣大放的破坏行为，你打就打吧，你殃及到花花草草山川河流甚至日月星辰，那就不好了。像刚才，那个石碑把树给砸断那一次，那就是没有收的结果，树都断了，它还要压上去，一砸到底，弄得尘土飞扬，枝叶凌乱。这给我们进行战场处理，带来了很多额外的工作。如果都像我前面那一次，一剑断树，树虽然死了，但还照样好好的立着，这就是一种有收的结果。这种情况，我们处理起来就很轻松，连片叶子都没落，当然不用有什么麻烦了。

这样，我们可以再来做个演示，你过去，到那个树下面靠着树站好。”

“你不会要拿我当靶子吧，我可才是个练气期的弟子，是本门唯一的嫡传弟子，我可挡不住你哪怕一个小手指头。”文天很不情愿的走到树下，嘴里还嘟囔个不停。

“放心吧，我老人家你还信不过，刚才我随手一剑，那树连动都没有动一下，你总不会连棵树都不如吧？腰挺直了，挺胸，抬头，收腹，站好了！”

“等等，你不会是也要给我来一剑吧，一剑斩首，脑袋还在脖子上顶着，其实人已经死了。然后你老再大发神威，施展复原术，再把我给救活了。要是这样的话，你就不用演示了，这棵树都断了好几次了，我都看了好几遍了，换成我也一样，您老人家肯定是没问题的。”一想到自己要被一剑断头，小文天的心就砰砰砰跳得厉害。就算无老再厉害，复原术再高明，想想要一剑被人杀死，文天立即就吓得要死。

“混账，谁说要砍你了。我是要跟你演示收，又不是演示砍树砍人。看好了！”说着，就见无老手上忽然出现了一个火球。

“疾！”

火球直奔文天的面门而来。

文天吓了一跳，这个无老太无良了，不用剑改用火球了，这烧死比砍死可是更可怕。文天顾不得许多，急忙一转身，躲到了大树后面。从背靠着大树，变成了躲在树后了。

那个火球呼一下，悬停在了文天刚才的位置，然后又呼一下回到了无老手中，消失不见。

“行，不愧是本门弟子，就是惜命，躲得够麻利的。看到没？”

“看到什么？你不是说了不伤害人的，结果你还是拿火球烧我。”

“混账，拿你当靶子当然是要攻击你了。我是问你有没有看到我是怎么收的？你到刚才的位置看看，我这个火球是攻击你的，它原来的攻击位置就是你刚才头部所在的地方。你看看，后面的大树，树皮、树干，有没有受到一点点殃及？”

文天急忙去看那棵树，果然，那个火球真的一点也没波及到那棵树。树皮连一点儿烤焦的痕迹都没有，甚至连温度都跟其他地方一样，根本没有哪怕一丁点儿的变化。

“这就是收？！”

“这其实是一种控制。你有没有练过火球术？”

“没有。”文天不好意思地小声答道。他自己以前就是个修炼的废材，根本没有修为，又怎么可能练什么法术。

“这么基础的法术都不会，真难为你了。不过不要紧，你即便不会，想必也该知道，这火球发出去以后，是否还能收回来？”

文天很想说收不回来。文天在天台宗十年，虽然说自己比较废，但是还是很有些见识的，而且也看过不少典籍，从来没见过，也没听说过，有哪个修士扔出去的火球还能收回来的。但是，文天刚才明明亲眼看到，无老弄的那个火球，一击不中又跑回去了，跑到无老的手上消失不见了。难道那不是什么火球术，而是什么火系的法宝？

“应该收收不回来吧。”文天很不肯定的回答道。

“对别人来说，自然是收不回来的，但是对本门弟子来说，一切的法术，都应该是可回收的。不管是自己放的，还是别人放的。这个收，其实是复原术的基础。你要是不会收，那你可就有麻烦了。随便一场你牵扯进去的修士之间的争斗，必然是灵力四射，各种法术乱砸，争斗之后，现场的灵力残留，法术痕迹，你都得给消除掉，得抹去吧，你要是没能力回收，那你想要真正毁尸灭迹，想要掩盖行踪遮蔽天机，想要复原现场原状，那是根本做不到的。”

无老的说法，让文天很是惊讶。

都说覆水难收，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都是不可逆的。这法术就更难了，法术施展出去以后，难道还能再回收还原成灵力？

文天从来没有想过还能这样。

“你不会又要告诉我，说什么这全都得靠自己悟吧？”

“不错，臭小子终于学聪明了。不过，我老人家受累，可以多说几句。我们知道，凡是法术，无一不是灵力所致，就是一种灵力的应用，比如刚才那个火球术，其实就是火灵力的能量被激活了而已。不管是火系法术水系法术金系法术木系法术土系法术等或者其他法术，都是跟修炼的相应灵力有关，掌握了其中的关窍，就能把相应的法术残留或者痕迹回收掉。当然，你得自己先能把自己的力量和法术控制好，回收掉，然后才有可能去收别人的。这个，还真是一时半会跟你讲不清，而且也不能讲清，否则容易引起注意。所以，还是那句话，具体还得靠你自己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