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日子没见，好似隔了十年，面前的人苍老了十岁。

好半天，季峰国移开视线，苦笑，“你是来看我的笑话的。”

“是。”女孩声音没有情绪，“你一辈子都在为钱财权利面子活着，没想到会在四十多岁正值壮年的时候失去了一切吧。”

“没想到。”季峰国轻嘲。

“可现在一切都发生了，该失去的也都失去了，而你，还活着，没有缺胳膊少腿的活着。”

女孩眸光冷淡，言语犀利，“所以，现在的你和以前的你，有什么区别？你拥有了什么？你用这么残忍的方式得到了什么？”

季峰国面容僵住，双眼颓废而痛悔

“我后悔了”

“后悔什么？后悔相信了那对母女，还是后悔自己前半生的糊涂愚蠢？或者还在后悔生了我，生了我这个让你们季家名誉扫地，让季家四分五裂的人？”

“攸宁爸爸，爸爸知道错了”

季攸宁微微睁大眼，呵呵多么可笑，两辈子，她活了两辈子，终于听到这句话了。

可是停在耳朵里为什么这么的好笑。

女孩敛去眸中的情绪，冷声道：“所以呢，错了能代表什么？能做什么？能抹去你带给我的伤害吗？”

“对不起。”女孩每一个字都像一根刺扎在他的身上，将他被蒙蔽的心扎的清醒！

“不要说这三个字，你早就没有资格了。”

“攸宁，爸爸知道没有资格求得你的原谅，只求你让季氏公司继续存活下去。”

季峰国声音干哑，精神似乎很疲惫，整个人显得虚弱不堪，“这些天，我也想明白了，你说的很对，是我愚昧。”

“我对不起你，也无颜再面对你，你放心，我会离开吉祥市，从此以后再也不会打扰你的生活，你可以安心。”

季攸宁突然笑了起来，“你倒是好打算。”

季峰国愧疚而痛苦的看向她，“答应爸爸，以后快乐的生活，把那些过往都忘了，把季家也忘了吧。”

“你，包括季家从来就没有在我的心里存在过，你若从我眼前离开，那么一切都将消失，再无痕迹。”

“很好，这就很好。”季峰国露出舒心的笑。“我听说你和卫爷已经领证了，呵呵有卫爷护着你，我很放心。”

“待在医院里，消息也很灵通。”女孩嘲讽，她道，“遵守你的承诺，从此以后直到我们双方死去，都不要出现在对方的面前。”

说完，女孩转身毫不犹豫的离开。

看着病房门关上，季峰国无力的闭上双眼。

苦涩，悔恨，愧疚苍凉，各种情绪在他身上闪现

是啊，失去了就是失去了，伤害了就是伤害了

医院停车处，季攸宁径直走到黑色的迈巴赫前，打开后门坐了进去。

一上车，女孩纤细的手臂就抱住了男人的腰身，小脑袋埋在他的身上不发一言。

“走。”

男人冷沉的声音吩咐，司机发动车子驶离。

安静的车内响起女孩轻如飘云的声音，“橙子梨，他跟我道歉，认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