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二零年二月。
何平回到书房,低下头,目光正好落在给浇灌花植的许瑶身。
他的心情不禁有点感慨。
经历过那段兵荒马乱的历史,他才知道,世哪有什么岁月静好,不过是有人在负重前行。
百年前,状元企业家‘张謇’试图通过自己的方式,拯救一个古老的民族,一座庞大的国家…
他虽然没有成功,但是,他为这个国家,为这个文明留下了种子。
而自己的高祖,则换了一种方式去拯救。
‘则是现在要去看一看,这颗种子到了如今,是否已然长成一棵参天大树。’
与此同时。
马来国,最神秘的华人家族‘何家’府邸。
何家目前的掌舵人‘何水芸’,站在书房,神情有些忐忑。
激动、虔诚、畏惧…
无数种情感,涌向了这位马来国最富有的女人身。
何水芸走到墙壁前,看着电子时钟跳到了最后一秒。
忽然,那承载了近百余年的约定终于在她身到期了。
“分家回故土的日子,到了。”
何水芸修长的手指一寸寸地抚摸着墙的地图,眼里泛着水汽。
……
通城。
张謇故居张家老宅,一个月前经历了一场大火,虽然没有意外伤亡和财产损失,但还是让不少族人们胆战心惊,回来探望。
张家家主的孙子张伟,在祠堂了三炷香后,侧过头道:
“给祖宗香。”
张伟女儿张玲儿点了点头,看着张謇的照片,眼里充满着敬意。
跪拜、香。
张伟在后面看得一阵欣慰。
等祭拜结束后,张伟抱起八岁的女儿,开始讲起祖宗的传奇往事。
张玲儿一边听,一边眼露神往之色。
大概讲到张謇高中状元后,开始创办大生纱厂时,张伟带女儿来到了书房,看起当年留下来的痕迹。
“咦。”张玲儿喊了一声,“老爸,这是谁的画像?”
张伟走了过来,注意到这幅画自己也没见过。
‘可能是这场大火,老宅下下都翻了一回吧。’
打开画,他不由赞叹一声。
“这是‘清末海派四杰’任伯年的画作。”
张伟虽然名字大众了些,但书画素养却是很高。
他说的这个任伯年,是近代杰出画家,尤其在人物画方面颇有造诣,那个年代能得这位帮忙画像的人,地位都极高。
起初,张伟还以为这是祖宗的画像,但又觉得长得不像。
直到看到落款,他才恍惚道:
“送一生挚友,甲等第一‘何丰年’,张謇。”
甲等第一,也就是状元。
张伟皱眉,他那位先祖才是末代状元啊,难道是老祖宗弄错了。
他定神再看,却见着老祖宗在后面又跟了一行小楷。
“何兄之才,我远不如也,状元之名,更取之有愧,故请任画师作此图,以作愧意。”
这下,张伟怔住了。
连老祖宗都觉得自愧不如,甚至还要请专人作画,将状元之名让回去。
这个人究竟有多么妖孽啊!
可是,历史也没听说有这号人啊?
张伟想了想,抱起女儿。
“走,我们去找爷爷问问,这位究竟是何方神圣?”
……
马来国。
何水芸紧张地打开了保险柜,然后从里面,小心翼翼地拿出一张纸条。
这张纸条写了一串号码,按照祖先一代代的嘱咐,等到时间到的这一日,就拨通它。
拨通一个百年前留下的号码,毫无疑问,这样的举动是很值得怀疑的。
然而,何水芸却深信不疑。
电话正在拨通中……
何水芸眼里,带着骄傲,带着自豪,带着难以言喻的感动。
马来何家,百余年里,一代代人不忘初心,都在传递和践行着先祖的那番话:
“有的人,站在亮处,享受世人旁观…”
“有的人,隐于暗处,选择自己发光…”
“发展科技,隐藏自己,下个时代,才是真正的战场。”
“躬耕于黑暗,服务于光明。”
“等命运交汇时,一切的问题都会有所解答。”
“百年后,拨通这个号码。”
……
杭城,别墅,书房。
何平看着手机里的陌生来电,点击接通。
“喂。”
何平应道。
话筒里。
时隔百年,终于要回归了!
何水芸握着手机,已然泪流满面。
一百二十六年,七代人的繁衍生息,为的就是今日的召唤。
“先祖…”
“是我。”
当听到回答时,何水芸心口明显跳动了一大下!
得知布置在马来的那分家发展起来,何平轻轻一笑。
“你是丰年的几代孙?”
他的语气中,仿佛见过沧海桑田,几代人似乎也只是弹指须臾。
“先祖,我是第七代。”何水芸恭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