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小葵这个丫头怎么还没起来?”坐在餐桌前的曹匪不解地说道,“小圭,你去瞧瞧你妹妹是不是病了?”
平日里第一个起床的一定是小葵。
“那个贪吃鬼吭哧也不见动静,这主仆俩真是奇怪!”曹圭边走边自言自语。
“砰砰砰!”一阵粗暴的敲门声,“曹小葵!你睡死过去了吗?”
小葵的起床气瞬间被点燃:“曹圭!有多远滚多远!本姑娘要补补眠!”
“还活着就好!”曹圭扔下这句话大摇大摆地走了。
“这个兔崽子!”小葵气得牙痒痒,愤恨地用被子蒙住了整个头。
又被善财扔下的小葵回来之后,气得翻来覆去睡不着,好不容易刚入眠,就又被讨人厌的哥哥吵醒,如何不火大。
回到餐桌旁的曹圭开口道:“老爹,你女儿要睡回笼觉。我们吃吧,别等他们了!”
“你这个臭小子就不能好好说话嘛!什么叫我女儿,她不是你妹妹吗!”
担心又被老爸打,曹圭嬉皮笑脸:“是是是!小妹她说要补补眠呢!”
“这丫头,最近这是怎么了,老是奇奇怪怪的!”曹匪摇头叹气。
“青春期的丫头片子都这样!”曹圭夹了一大块牛肉放在嘴巴里。
“哇!真是太好看,怎么会有那么漂亮的人儿……”一旁的几个村妇盯着曹匪和曹圭窃窃私语。
见有人围观,曹圭立刻收起粗鲁的模样,变成了一个安静的美男子,连夹菜吃饭都变得细嚼慢咽。再来一个回眸一笑,围观的村妇少女心立刻炸裂,红着脸羞涩地跑开了。
“既然小葵要睡回笼觉,那么一会儿就你去给那崔子望送饭!”
曹匪话一出口,立刻招来了曹圭的反对:“什么!老爹!为啥事事都是我?我这是招谁惹谁了。”
“你不是想凑合他和小葵嘛?万一以后成了一家人,你不就是他大舅哥了?”自从见过子望的父亲,曹匪对子望格外关照些。倒不是为了狼王承诺的蟠桃,而且同样身为父亲的关爱。
“这么说您还是他岳丈老大人呢!”
“照你的意思该我去咯!”曹匪脸色一沉,手指捏得喀吱作响。
“哪能啊!您是长辈,得端着架子!我去我去!”曹圭一脸谄媚。曹圭融合了九尾狐族和花仙子的基因,天生一副男子都嫉妒的美貌,只可惜没骨气了点。
峨眉山金顶,从前的狼王崔炎,如今的了尘罗汉,在早课散课之后,找到了师兄了空罗汉。
“了空师兄,请借一步说话。”
两人走到一处僻静之地。“了尘师弟,有事尽管说来。”
了尘双手合十行了一个佛礼:“如今却有一事要劳烦师兄!”说着从怀里拿出一颗蟠桃。
“师弟,你这是……”这不是师尊赠与的吗?了空心里疑惑。
“之前,了尘曾答应过九尾狐曹匪将这蟠桃送与他。本应我自己送去,只是我不便出面,恳请师兄代劳!”
“小事一桩!你且告诉我那曹匪身在何处,何等样貌,师兄就替你走这一遭!”
见师兄答应,了尘十分感激。立刻如此这般把曹匪的有关情况诉说了一遍,临了还不忘嘱咐:“若可以,不要让子望知道。”
“你是担心他知道你剃度出家吧?”了尘俗家之事,菩萨座下弟子人尽皆知,只是佛门中人不妄言罢了。
“虽然我知道不应隐瞒,只是希望他再长大些,成熟一些,那样他的心也会平静些。”
“哎!”了空叹了一口气,一个转身消失于虚无。
自从子望上次结结实实挨了子钰一掌,五脏俱损,在床上足足躺了七日,如今才渐渐能下床走动。一日三餐具是小葵送到房间。
“怎么是你?”看见来人是曹圭,子望诧异地问道。
“怎么?是我你好像很失望啊?”曹圭故意打趣道。
子望并未理他,只是吃着自己的饭。
“诶!”曹圭主动搭话道,“你觉得我家小妹怎么样?”
子望抬眼瞥了曹圭一眼,继续低头吃饭:“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你不是也因为你老爹总是偏心她,而心里不痛快么?干嘛提及曹小葵。”这话要是被小葵听见,定是一记拳头。
曹圭撇撇嘴:“没心没肺的东西,亏得我家小葵处处照顾你。你就继续端着你狼王的架子吧,他日小葵被人抢走有你哭的!”子望大概不明白,家人自己可以抱怨,却不允许别人贬低分毫的道理。
“抢走?”子望冷笑一声,“这样粗鲁的丫头谁会要?”
突然,曹圭耳朵传来讯息:“请狐仙镇外桃花林一叙!”是谁?竟然隔空传音给自己?
“以后你别哭着来求我帮忙,哼!”曹圭扔下这句话匆匆离开了。
与此同时,同样受到讯息的还有曹匪和小葵。一家人带着狐疑的心情来到镇外桃林。
“咦?你们怎么来了?”三个人互相问道。
“是贫僧请三位前来!”忽然,从桃树后走出一个和尚,曹匪一家面面相觑。
“不知高僧有何指教?”曹匪恭敬地问道。
“贫僧了空,是受师弟了尘之托,送来一物。”说着掌心摊开,出现了一只红艳硕大的蟠桃。
看到蟠桃,一家三人眼睛都看直了,只是无功不受禄。“不知这了尘禅师是何许人也,为何会送与蟠桃?还望高僧明示。”
“了尘便是这蟠桃从前的主人。”
曹匪惊讶莫名:“您是说了尘便是狼王崔炎?”
“这世上再无狼王崔炎,只有了尘罗汉!阿弥陀佛!”说罢,哪里还有了空的影子。再一看蟠桃已经端端出现在曹匪手中。
“老爹这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狼王会特意奉送上蟠桃?”曹圭不解地问道。
“之前在竹屋时,狼王托我们好生照顾子望,并以蟠桃作为答谢!”
“什么!这么大的事情阿爹也不与我们通个气?”说话的是小葵。
“我那时并未放在心上,没成想狼王一诺千金,竟托人送了来。”曹匪十分感慨,这个世上哪有不为着儿女的父母?
曹圭看着蟠桃两眼放光:“老爹,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我们赶紧分而食之,否则惊动附近精怪就保不住了!”
这个没出息的哥哥,小葵一把把他推开。“阿爹,按照刚才了空禅师的说法,狼王是已经落发为僧了?”
“之前狼王作为普贤菩萨的坐骑,也不过是带发修行。如今已有了法号,又不肯亲自相见,只怕是如此了。”曹匪担忧地说道。
“若是此事被子望知道,只怕他一时难以接受!”此刻的小葵满心都在考虑子望的感受,哪有什么心情享用蟠桃。
“这也是我所忧思之处!”父女俩这一次想到一出去了。
一旁的曹圭可看不惯了:“眼下重要的是赶紧吃下蟠桃,否则被附近精怪闻着味,我们什么都没了!岂不是也辜负了狼王一番苦心?”
“小圭说得是!”曹匪把蟠桃一分为三,又给吭哧撇下了一小块,“我们不偷不抢,是狼王自愿奉送,我们吃了妖力大增,也能更好守护子望,也算不辜负狼王所托。”
曹圭连忙拿过自己的那一块大口大口吃起来,生怕慢了就被人抢走似的。
曹匪和吭哧也各自吃下了自己的那一份。
唯有小葵不肯动口:“我还是给子望留着吧!”
“傻丫头,你给子望不就让他知道狼王了却尘缘出家之事了吗?”曹匪规劝道。
“可是……可是纸包不住火,他早晚都会知道的啊!”
“至少在我们陪着他找到母亲之后再说吧!哎!”曹匪叹了一口气,“真是个没爹没妈的可怜孩子!吃人家嘴软,日后我们定要好好照顾子望才是!”
看小葵还是犹豫,心急的曹圭拿起蟠桃一把塞在小葵嘴里,弄得小葵只好几口吃下。
小葵心里的无名之火,瞬间被点燃:“曹圭!我忍你很久了!”随手抓起一根桃枝就向哥哥砸去。
神奇的是这很桃枝像插了翅膀一般飞得无影无踪。这是怎么回事?
还是曹匪反应快:“难道蟠桃这么快就有作用了?”曹匪走到一棵桃树前,抓起树干,只轻轻用力桃树就被连根拔起。
一旁的曹圭、小葵还有吭哧看得目瞪口呆。
哇!曹匪欢呼雀跃,高兴得像个孩子:“儿子!我们终于不怕别人欺负了!”两父子开心得鼓掌庆祝。
只有小葵还为着子望的事情忧心。
吭哧劝解道:“人各有命!”
桃肉已然没了,只剩下一棵桃核,曹匪小心收了起来。将来厌倦四处漂泊的日子,回到青丘定要把它种在房前。说不定也能长成一棵大树,结下蟠桃圣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