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上这一身行头,让小葵再不能像之前一般大大咧咧,行为举止都收敛许多。
吭哧和青青也没办法藏在小葵插满珠玉的头发里,只好钻进后面婢女的衣袖。进了议事厅,又悄悄飞进少爷曹圭的衣领。
石涛满脸堆笑走过来:“这是小葵姑娘?真是一块璞玉,只要稍作装扮就光芒四射。”说着色眯眯地盯着小葵上下打量。
小葵被他看得很不舒服,使劲压抑着内心的怒火,只给了他一个白眼就提着小心走到爹爹面前,似乎并不是很开心:“阿爹!”
“我的宝贝女儿今天这么漂亮怎么不高兴的样子?”曹匪从椅子上站起来说道。
小葵指着头:“头上很重,衣服也很紧,好像施展不开,有些别扭。”在青丘野惯了的小葵一下子被打扮成大家闺秀,可是内核却还是那个无拘无束的野丫头。女孩子大了谁都爱漂亮,小葵看着焕然一新的自己说不出应该是高兴还是难受。
“我家小葵长大了,是该好好打扮打扮。我和你哥哥都是两个粗鲁男子,也没能教你穿衣打扮,这下可好,可算了却为父的一番心愿啦!”曹匪高兴地转过头对着儿子继续说道,“我说得没错吧,咱家小葵可不就是青丘第一美人!”
“是是是!”曹圭也站起来附和道,“这下子真真是把哥哥也比下去了!”
“阿爹!阿哥!”小葵牙关紧咬着嘴唇低着头,羞涩又可爱。
子望一直坐在旁边一言不发,小葵突然抬起头来,两人目光相接的一瞬间又立马弹开,都别过头去。曹匪和曹圭面面相觑,这两人到底怎么回事?奇奇怪怪,让人摸不着北。曹圭略一思索便找到了答案,这情窦初开的少男少女可不就是这样子么?
“几位贵客先请坐!”石涛恭敬地说道,然后又吩咐丫鬟赶紧重新上热茶。
曹匪拱拱手,明知故问道:“主君大人一早传唤我一家可是有何要事?我曹匪低眉顺耳以听之。”
“诶~”石涛连忙摆手:“曹兄不必客气,实则是有一事相累。”
“何事?主君大人但说无妨。”
“曹兄一家远道而来,石某理应好生招待。只是石某不日就要启程去都城鳖邑觐见国君,想劳烦您一家同我一起前往,好让我一尽地主之谊,也趁此机会带着贵客们参观参观京城的繁华与风貌。不知曹兄意下如何?”石涛的狐狸尾巴果然露了出来。
曹匪轻描淡写一笑:“谢主君大人盛情相邀,只是我等山野粗人,受到主君款待已是受宠若惊。此番主君大人上京述职,带着我们岂不累赘?”
见曹匪推辞,石涛心急如焚:“曹兄这是哪里的话,若是不能带您一家游览京城,只怕是我一生遗憾,望曹兄莫要推辞!”石涛表面彬彬有礼,实则早有打算,去与不去可由不得他们。识相的话大家一团和气,若是不识相就是绑石涛也要把这几个天仙美人带到京城鳖邑去。
石涛心里打算得好,岂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曹匪明里推脱,暗里等着将计就计。
“既如此!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曹匪知道再耗下去只怕石涛要翻脸了,到那时大家都不好看。座上宾不做,何苦去做那阶下囚。
见曹匪答应,石涛乐不可支:“那我立刻命人收拾行装,后日就整装出发!上京路途遥远,舟车劳顿,这两日几位贵客就好好歇息。”石涛那猥琐奸猾的嘴脸显露无疑,一个只知道高官厚骄奢淫逸之徒作为整个郡县的主人,百姓怎会有好日子过?
回到客房的曹匪遣走婢女,紧闭大门。吭哧和青青这才从曹圭的衣领里飞出来。
子望这才开口道:“曹叔料事如神,那石涛果然要把我们献给他的主子!”
曹圭愤怒地拍着桌子:“这群混蛋,不想着朝政百姓,只想着金银美人,连男子都不放过!”
青青打了一个寒颤:“这人间真是险恶!”
吭哧看了青青一眼:“你怕什么?”然后附在她耳边悄悄说道,“碰到我们家老爷这只老狐狸,石涛怕是要倒霉了!”
青青低声说道:“我还真的很想看到石涛倒大霉的样子,哈哈……”
繁琐的衣着服饰让小葵特别不自在:“阿爹我且去换过衣服再过来!”
曹匪赶紧拉住:“女儿,这好端端的又换衣服作甚?”
“阿爹您看小葵不别扭嘛?”
“我家女儿这么漂亮,阿爹高兴还来不及!平日里都是阿爹太过纵容你,让你像个男孩子般野惯了。不过两年你就要成年,现在约束还来得及。”
“阿爹的意思是要把小葵变成名媛淑女?”小葵不可思议地看着爹爹。
“也怪家里没个女主人,才任由你成长,女孩子温婉秀丽的好。”
“温婉秀丽?然后每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只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好取悦男子?”小葵的情绪有些激动,“阿爹这是烦了小葵,要把女儿赶紧嫁出去吗?”
“阿爹不是这个意思……”曹匪笑吟吟把小葵拉到椅子上坐下,“阿爹是想自己的女儿也能同那些大户人家的贵小姐一般,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而不是跟着阿爹东奔西走,没个定处!”曹匪这是在责怪自己,一时间气氛由晴转阴。
“阿爹!”小葵牵着爹爹的手,“贵家小姐我可不愿意做,我宁愿做阿爹的贴心小棉袄,闯荡江湖,游戏人间。他日我们修成正果,位列仙班,不仅能见娘亲,还能与那天上的神仙平起平坐岂不快哉!”
“行了行了!”你俩别再演那父慈女孝的戏码了,曹圭真是看不下去,“石涛说后日才出发,这两日憋闷在这里岂不是要发疯,我们还是溜出去探一探这琅琊郡城人民的生活如何?”
“好!”小葵第一个表示了赞同。
“没错,若那国君金竹只是被人蒙蔽,我们告御状也要有真凭实据才行!择日不如撞日,我们现在就走!”曹匪说道。
“我们这一身实在太过招摇,只怕还没出门就已经被人盯上。”一直沉默的子望现在才开了口。
曹匪点点头,摇身一变,变作一个头发花白的六旬老头,手里还拿着一根拐杖。曹圭见状也摇身一变,变作一位中年男子。紧接着,小葵变作了一个十多岁的小丫头,扶着爹爹。
子望想了想摇身一变,变作一个小童的模样。
曹圭不怀好意地笑着:“乖儿子,好女儿扶着你们爷爷,我们出门去了!”这个时候曹圭还不忘占便宜。
子望咧嘴露出自己的狼牙,曹圭立马闭了嘴。
小葵看着吃软怕硬的二货哥哥,自己都替他害臊。这老天爷定是瞎了,给他一副倾国倾城的容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