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帝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曹匪的表情,只见他正满眼期待地看着自己。玉帝很想偏袒曹匪,可是当着文武百官,他不能显露。更何况还有王母的咄咄相逼,玉帝心里暗暗叫苦。
“且慢!”太上老君大喊一声,“事情原委还没弄清楚,王母就急着惩治,是不是显得太心急了?莫非是想袒护什么人?”
老君这是在暗示玉帝和王母,若是太过狠辣就要把全部真相拿出来说道说道,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审问个所以然。
玉帝正急着下不来台,看着老君发话正好做一个顺水人情,道:“念道童半夏、莲芯飞升不久,又是初犯,因此保留他们的仙籍,贬下凡间,集齐九九八十一件功德再重回仙位。”
玉帝话音刚落,大殿内就响起一阵交头接耳的声音。连仙籍都给保留了,这处罚是不是太轻了?
众人都以为是玉帝看在老君面上才轻罚了事,哪里知道玉帝这都是为了曹匪而已。
顿了一下,玉帝又说道:“七公主枉顾天规,私逃下界,现革去其仙籍、变为庶人,永堕轮回之苦。托塔天王、哪吒三太子何在?”
听到玉帝召唤,托塔天王父子站出来,拱手躬身道:“臣在!”
“朕命你父子二人下界搜寻七公主下落,找到之后收回其仙力,剥去其仙根,不得有误!”
虽然玉帝的真是身份被揭开之后,曹匪什么都没说,但是玉帝看得出来,他是希望能成全董永和小七的。事到如今,玉帝也不想再禁锢女儿,干脆就给她自由。哪怕是用堕轮回,也是她自己的选择。玉帝相信女儿不会后悔。
玉帝处置的结果,老君也无话可说。两只小狐狸实在太过顽皮,让他们下界去积累功德锻炼锻炼也是好事,免得在天界惹出事端。
而对于曹匪来说,此刻的他对玉帝充满了感激之情,只是奈何当做众人的面,他不好表露。
当然,曹匪的情感玉帝早就看在眼里,等私下里,可要好好想他讨要奖赏。
这样皆大欢喜的局面只有一个人不开心,那就是王母。本来她想借着这次的事件,铲除令她厌烦的狐狸精。奈何老君护住,还有自己那几个不争气的孩子让她无可奈何。
只是一点王母有些不明白,怎么这一次玉帝像变了个人似的,对两只狐狸才处置如此轻拿轻放。
玉帝没有立刻命人把曹圭和小葵打入凡间去,而是通融了一天的时间,让他们好好同兜帅宫的众人道别。
当天晚上,小葵准备了满满一桌子的饭菜还有一大缸的美酒。连老君也难得的坐在上席,曹匪作为入室弟子坐在老君侧方。其余的道童按顺序依次而坐。
只是面对分离,大家都没有心里喝酒吃肉。
看着众人愁眉苦脸的样子,老君发话道:“你看看你们一个个低眉垂目的样子,半夏和莲芯又不是不回来了。再说了他俩这样顽劣就该去人间好好历练历练,否则以后还不知道要捅出多大的篓子来。”
小葵知道天尊明着是埋汰自己和哥哥,实际上是心疼他们的,否则怎么会亲自去凌霄宝殿为他们撑腰?所以走到老君身边撒娇似的,道:“莲芯一定在人间静思己过,日后重回仙位,再不敢造次!”
老君指了指小葵的额头,道:“你这个鬼丫头!我这张老脸都快卖不出面子了!以后一定长记性。我护得了你们一次,护不了一辈子!”
曹圭也凑过来和妹妹一起点头如捣蒜。幸而他们被东王公分配进兜帅宫,要是其他地方指不定是啥样呢!
第二天巳时,兜帅宫除了老君都在南天门送老九、老十一程。正在依依惜别之际,嫦娥仙子抱着玉兔翩翩而来。
原来她也听说了两只小狐狸的事情,刻意来送行。
寒暄一通之后,嫦娥单独把小葵叫到了一边。只见嫦娥从腰间取出一件玉器递给小葵。
小葵接了过来,仔细一瞧,只见这是一块雕刻着兔子浮雕的玉佩。
嫦娥解释道:“这块玉佩原是羿哥哥贴身之物,后来他送给了我。小葵虽然年纪小,可是我一见就很喜欢。现在我有一个不情之请,希望您能帮帮我。”
听到帮忙,最是热心的小葵立马说道:“嫦娥姐姐说来听听,只要是我能办到的,一定竭尽所能!”
嫦娥低头缄默一会儿才说道:“我飞升已经有八百年,羿哥哥也不知经历了多少次轮回转世。我对他心中一直有愧,就算不能与他长相厮守,也想当面对他说一声对不起。”
小葵算是听明白了,嫦娥姐姐这是要自己帮忙寻找后羿转世的意思。只是人海茫茫,找个人就如同大海捞针,小葵只怕会让嫦娥姐姐失望。
顿了顿,嫦娥又继续说道:“这块玉佩已经有灵性,他记得羿哥哥的气息,只要你们在羿哥哥十里的范围之内,玉佩就会发热来指引你们。我知道这事很艰难,我不强求,可是”
嫦娥没有说完的话小葵接着道:“只是哪怕还有一丝希望就要尽力试试是吗?”
嫦娥眼含泪光点点头。
小葵把玉佩收入自己的怀中道:“嫦娥姐姐放心,此事我一定尽心尽力!”
就这样,小葵和哥哥曹圭连仙力都保留着下了界。降罪入凡间做功德,在别人看来是惩罚,在他俩看来却是美差一桩。
人间热闹非常,又没有规矩束缚,他俩可真是如鱼得水。他俩来到人间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肆意玩耍一通。
吃酒听书、赌牌看美女甚至打架一样都没拉下,就差没有逛窑子了。
现在的小葵和曹圭同从前也完全不同。从前的他们妖力低微,常常受到大妖精的欺负,现在风水轮流转,可怜那些欺负过他们的妖精,被打得亲爹亲妈都不认识。
至于功德?急着做它干嘛?人间多好玩,干嘛要回那冷冰冰的天上?要不是想着爹爹和一群朋友的话,他俩大概永远都不想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