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面无表情地道:“太白接旨。”
“擢李太白为翰林待诏,即刻前往长安大明宫。”黑衣人道。
李白接过那一封诏书,问道:“我以为会再多等几日。”
“已经给你很长时间了。”蒙着面的黑衣人道,“我看你也挺有闲心,还能在这山野乡村里闲着无聊教徒弟。”
“你管我?”李白道。
“走吧。”黑衣人道。
“等我会儿,我交代一下。”李白道,“你先在外面等我。”
黑衣人点点头道:“好。”说完走了出去。
李白对那娘俩道:“没吓着你们吧?”
“师父,那人是谁啊?”买臣问道。
“我的一个故人,来找我走了。”李白道。
“你这就要走了?”妇人问道。
“嗯。”李白道,“买臣,你还记不记得我带你去的那个山洞?”
“记得。”买臣点点头。
“我把剑谱和剑招都刻在那里了,以后我不在,你就去那里学剑。”李白道,“不要瞎练,一定要按照我给你布置的一招招练,须知贪多嚼不烂的道理。”
“师父,你真的要走了。”买臣小眼睛盯着李白道。
“要走了。”李白点点头。
买臣小眼里闪着泪花,道:“师父以后还能再见吗?”
“有机会能再见的。”李白摸摸他的头道,“好好练,保护好你母亲。”
买臣点点头。
“这些日子多谢你们母子照顾。”李白道。
妇人摇摇头,道:“你对买臣好,我看得出来。”
“谢谢你们。”李白笑了笑道。
“买臣,给师父那酒肉来,咱们为他送行。”妇人道。
“嗯。”买臣点点头,跑着去厨房拿酒肉来,又跑回去拿碗来。
“拿三个碗?”妇人笑道,“买臣,你想喝酒?”
买臣小眼睛滴留转着,道:“我是大孩子了。”
“大孩子也是孩子。”妇人道,“给自己倒杯水去。”
买臣点点头,给自己倒了一碗水。
“敬你。”妇人道。
李白一饮而尽,买臣母亲也一饮而尽,颇有英姿飒爽的味道。
“再会了。”李白把碗还回去笑道。
“把这些酒肉带着路上吃吧。”买臣母亲笑道。
“多谢。”李白提着酒肉,潇洒转身离去。
“白酒新熟山中归,黄鸡啄黍秋正肥。
呼童烹鸡酌白酒,儿女嬉笑牵人衣。
高歌取醉欲,起舞落日争光辉。
游说万乘苦不早,着鞭跨马涉远道。
会稽愚妇轻买臣,余亦辞家西入秦。
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
李白和黑衣人同上一马,一骑绝尘而去。
李白问道:“裴士宽,你怎么亲自来了?”
“别人能请得动你?”黑衣人正是裴士宽,道,“你怎么这么惨,身上这酸臭味。”
“有吗?”李白自己闻了闻道,“没有办法啊,圣上非要让我成为孤家寡人。”
“别胡言乱语了。”裴士宽道,“称孤道寡可是大逆不道。”
李白道:“是。”
李白转过头去,似乎眼睛看到千里之外,那里有个一个女子,抱着婴儿轻声哼唱着歌谣。
李白和裴士宽一人换了匹马,直奔长安。
长安城内,大雨瓢泼,有两骑踩着风雨而来。
“安禄山被封为了御史大夫,名为擢升官职,实际上是为了把他限制在朝堂上,不让他回去坐土皇帝。”裴士宽道,“不过安禄山带了千骑而来,就驻扎在长安城外。”
“没用的。”李白道,“安禄山迟早还得回去,不是放虎归山,而是怕引狼入室。”
“为何?”裴士宽和李白进了长安城,直奔大明宫。
李白冒着风雨道:“圣上想着断了安禄山和军队的联系,安禄山也想着进了朝堂拉拢势力,本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现在就是看,安禄山能拉拢多少人,圣上那边又能做多少准备,到时候安禄山造反,能否抵御住安禄山的这支虎狼之师。”
“直接杀了安禄山多好。”裴士宽道。
“那会引起哗变的,幽州的那位节度使也不会答应,突厥人也不会答应。”李白道,“哪有这么简单?”
裴士宽不懂这些,闷着头不在多言。
李白道:“现在就看谁的动作快,谁能不出现失误了。恐怕安禄山那边,还有着想要一劳永逸的法子,在我们这边,安禄山死不得。可在安禄山眼里,咱们的这位圣上可是死得!”
裴士宽道:“这就是圣上封你为翰林待诏的原因?”
“其中之一吧。”李白道,“圣上现在危险的很,你这个不良帅可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我们不良人掌管着天下谍报。”裴士宽道,“可是我感觉我还知道的没有你多。”
“你们只是收集谍报,又不是分析谍报。”李白道,“收集好就行了,这就是你们的本职工作。提醒你一句,不良人很可能有着其他势力的人,甚至安禄山的谍子也有可能在你们不良人里。”
“我知道。”裴士宽道,“圣上不要我动他们。”
“你们在安禄山那里不也有不良人?”李白道,“难保有双面谍子出现,这么些年,我们对安禄山和他义父所辖的幽州有多少信息传回来?”
“寥寥。”裴士宽道,“山高皇帝远,我们的谍子都不是身着重位的人,传回来都很麻烦。”
“怕就怕那些人有人被策反了。”李白道,“总之你这个不良帅可是担子不轻。”
“以前的不良帅虽然野心勃勃,但是比我有能力。”裴士宽道,“那个人手里的不良人,比我手里强十倍。”
“所以一旦他反叛,做出的危害也比你强十倍。”李白道,“认真做事就行了,做不到也没法子。”
裴士宽没有吭声,忽然一只乌鸦冒着雨嘶叫落下。
裴士宽正要接着,李白大喊一声:“小心!”李白一剑挥过去,乌鸦被斩落两半落在地上。
“这乌鸦身上有毒。”李白看着乌鸦在地上,冒出一堆绿血。
裴士宽脸色难看,道:“针对我的人来了。”
李白凝重地点点头,道:“是南诏的巫蛊毒。”
“南诏百越,越来越不安分了。”裴士宽道。
“不知道他们是和谁勾搭的,但愿不是安禄山。”李白皱眉道。
“我们进宫。”裴士宽道,“我得把这件事尽快告诉圣上。”
李白点点头,两人衣服都没来得及换下,直奔太极殿。
玄宗和高力士在殿前等候,高力士给玄宗打着伞。
“圣上。”李白和裴士宽两人刚要行礼。
玄宗道:“无须多礼,进来。”
两个宦官立刻给李白和裴士宽打伞,几人一同近殿。
“你可算来了。”玄宗对李白道。
“我不得不来。”李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