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又来到了城外刘家铺,打听到了刘虎家。
李白来到一间屋子前,敲着门,不久出来一人,正是刘虎。
刘虎认出李白,道:“是你……有事吗?”
“我经过此地,来看看你家。”李白道,“昨晚野祜翰大夫不是来过你家中为你孩子治病?”
刘虎点点头,眼中带着一丝警惕,道:“是的,我亲自请的野祜翰大夫。”
“哦。”李白点点头,道,“令郎的病情如何?无恙了?”
“承公子关心。”刘虎感谢道,“我儿子已经没有大碍了。”
“能不能让我看看令郎,实不相瞒,我也略懂些医术,我想看看令郎,是不是病情已经彻底好转。”李白道。
“不必了。”刘虎拒绝道,“我儿子已经好了,野祜翰大夫医术很高明,药到病除,小儿已经完全没有事了,多谢公子的好意。”
李白接着道:“我想还是看一看为好,毕竟小孩子病情容易复发,再看一次你也好真的放心。”
李白笑道:“我不要诊费的。是野祜翰大夫听我路过你这儿,托我来帮忙看看。”
刘虎犹豫了一会儿,道:“好吧,请进。”
李白跟着刘虎进去,刘虎的妻子正在织布,见有客人来站了起来。
这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扬州女子,眉宇间带着扬州女子特有的那种娇柔气,病怏怏的样子。
刘虎妻子问道:“这是?”
刘虎介绍道:“这是野祜翰大夫的朋友,来看看孩子。”
刘虎妻子点点头,行礼道:“幸苦公子。”
“无碍。”李白道,“令郎呢?”
“在内室。”刘虎吩咐道,“去把儿子抱出来。”
刘虎妻子点点头,去了内室,不久抱出一个五六岁大的孩子。
“爹爹。”孩子脆生生地叫着。
“哎!”刘虎脸上充满爱意,抱过孩子。
李白打量着这个孩子,道:“很聪慧,叫什么?”
刘虎听到夸赞,笑着道:“谢谢,他叫平平。”
李白笑着道:“平平,伸出一只手来。”
平平看看父亲母亲,见他们都点头,伸出小手到李白眼前。
李白诊着脉,过一会儿道:“很健康,一定能平平安安长大。”
刘虎夫妇一脸笑意。
“这样,我就告辞了。”李白道。
“留下吃过粗饭吧!”刘虎道。
“不了,我还有事。”李白笑道,“告辞。”
一家三口目送着李白离开。
“良人,我有些心神不宁的。”刘虎妻子道。
刘虎一只臂膀搂着她,道:“没事的。”
“今天晚上你能不能不出去?”
刘虎充满歉意地道:“不行,这是我们的大事。”
……
李白走回扬州城,回了孟府。
李白刚进孟府厅堂,孟县尉走来忧心道:“那个凶手又有动作了。”
“又有人死了?”李白惊讶问道,“白天也死人了?”
“不是。”孟县尉道,“扬州城突然兴起一个谣言,说是任何人都不能触犯昆仑奴,说是昆仑奴身上带着他们家乡神明的诅咒,任何触犯他们的人,都会死,就像贾淳他们,莫名死亡,以死赎罪。”
李白心道,这就是你医治他们的方法吗?
“少府,我有一个计策,或许可以抓住凶手。”李白道。
孟县尉眼神一亮,惊喜地问:“什么计策,说来听听。”
李白附在孟县尉耳边,低声说着什么。
扬州城,张氏粮记。
张员外从死去的王四那里买了一个昆仑奴,很是不满意。
这个昆仑奴这么瘦弱,活干不了多少,却要他花了两百贯钱。
“这该死的王四,死得好!”张员外回到府中骂骂咧咧地道,“谁叫你这么心黑,看看到了阎王爷那里,你还能不能和阎王爷讨价还价!”
张员外今日心情似乎很不好,阴沉个脸府上的下人没人敢理他。
张员外又瞅见那个刚买回来的昆仑奴发着愣,上去对他又打又骂,“废物东西,整日吃我的喝我的,什么也不敢,我花两百贯买回你这么一个废物干什么?”
那个昆仑奴不还手,被打的痛苦的惨叫着。
管家终于看不下去,道:“员外,别打了。你没听说城中的谣言?这些昆仑奴都是被诅咒的贱种,打了他们还会受到惩罚。”
张员外给了管家一脚,怒道:“什么狗屁的诅咒,忽悠谁呢?我买的人,我想怎么打就怎么打,这就是一个畜生,越给他鞭子越能干活。我赔了钱,他还不干活,我还不能打他几下出出气?”
“我就打他了,什么狗屁的神明,叫他出来诅咒我啊!”
管家低着头不再言语。
张员外怒气冲冲地回到卧室,叫下人端来酒菜,自己喝着闷酒。
张员外喝得酩酊大醉,忽然见到一个白晃晃的人影出现在自己面前。
“你是谁?你是怎么进来的?”张员外红着脸醉道。
“我就是你说的狗屁的神明啊!”白袍人说道,“我来审判你了。”
“哼!”张员外晃着脑袋,道,“审判我?你算个屁!”
“看来你是不知道,扬州城死了四个人了。”
一阵寒风吹过,蜡烛剧烈摇晃着,近乎熄灭。
张员外被风一吹,酒醒了几分。道:“你是那个杀人凶手!”
“想起来了?你就是第五个。”白袍人道,“你很快就和他们团聚了。”
“嘿嘿……”张员外笑着,“在我府上杀我可没那么容易。”
“前四个人也是这么以为的。”白袍人伸手入怀,道,“受死吧!”
张员外突然起身,敏捷地拿起一块白布遮住口鼻。
“你……”白袍人心惊,拿手指着他。
“把你的兜帽摘下来吧。”李白竟然从屏风后走了出来,“野祜翰大夫。”
白袍人扭动着身子,后退几步,想要逃跑。
“束手就擒吧。”房门突然打开,一个昆仑奴被缚住双手,被人押着进来,孟县尉紧随其后。
白袍人惊慌地看着四周,突然攥着拳头的右手往自己脸上挥去,李白剑如流光,刹那间出剑伤了白袍人的右臂,白袍人吃痛放下手臂,攥着的拳头松开,一堆白色粉末掉在地上。他的右臂已经被李白废了。
“想要畏罪自杀?”李白冷冷地道,“摘下你的帽子!”
白袍人右臂流着鲜血,染红了白袍,用左手摘下了帽子。
“刘虎?”李白吃惊道,“怎么是你?”
刘虎脸色苍白,淡淡地点头道:“是我,没错。”
李白道:“你为何?”
刘虎淡漠地道:“李公子,你认错人了,不要冤枉好人,人是我杀的,以前几个人都是我杀的。”
“你为何杀他们?”孟县尉怒道。
“我是一个昆仑奴。”刘虎道,“我受过你们汉人的虐待,不想看见其他昆仑兄弟也受到虐待,我看不惯你们这些汉人不把我们当成人看,更不能忍受你们的虐待。这几个人都是该死的人,他们把我们当成牲畜,可笑,他们不知道,牲畜也能要了他们的狗命。”
“一切都应该是平等的。”刘虎对李白道,“这才是我为儿子取名平平的理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