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道:“等上几天,你们一定能重新回去摆摊的。”
屠户摇头道:“这怎么可能,郝家对我们够好的了,支撑了这么久,郝家也支持不住了,官府和张家所要的钱太多了,没几个能负担的起。”
李白笑笑,没有多说什么,提着肉回去了。
“良人,我看这人的相貌觉得他不是一般人呢。”屠户的妻子给他收拾好了挑担和筐,装好了猪肉去叫卖。
“我也这么觉得。”屠户道,“你说,平常人有几个见了杀猪的不闭眼的,刚才这人连眼都不眨一下,这人不简单。”
李白提了肉回去,给孩子们做了饭交代一番又出去了。
李白打算尽快把许家的宅院打理好了,去人市上挑了五个仆从,五个丫鬟。新罗婢是卖不起了,昆仑奴倒还可以买几个。李白没有买多了,他还想若是能够把以前就在许家做工的那些仆人重新叫回来就好了。李白还记得,当年自己在许府撺掇着下人们卖春联,那个刘管家不知道去了哪里。
在大唐,买卖奴隶并不是多么稀奇的事,不过这些人一听是去许家,都很意外,可是李白买下他们,就是他们的主人,仆从都没有多说什么,跟着李白一起去了许家的大门前。
李白上前揭下官府的封条,推开门进去,院子里满是枯黄的杂草,都把路给遮住了。
“等会把这些草点了烧了,收拾干净。”李白吩咐下去,下人们纷纷称是。
李白故地重游,看着熟悉的屋子院子,心里更加堵得慌。
李白带人进了客厅,和白兆山的情况一般无二,家具和地上都落满了灰尘。
“幸苦大家把客厅收拾出来。”李白道。
而后李白去了自己和许萱住的院子,接着吩咐道:“今天就先把客厅、主院和厨房打扫了,明日把这一处小院和屋舍打扫干净,其他的院子,都在门前上锁,不必清理了,客房等到有客人来时,我会吩咐你们收拾。你们自己的住所,选好后自己打扫干净。”
一干下人纷纷称是,李白道:“这几日就辛苦大家了,我会再找些人手来。”
李白把一切交代好了,选了一个看上去还算稳重可靠的人道:“你先暂时任府上的管家,这个你拿着,买菜和柴米油盐之类的,大家这几日的伙食,由你安排。”
那人接过李白手里的银锭,弯眼点头道:“我会安排好。”
李白点点头,道:“我先回去了,明日我会再来看你们打扫的状况。”
李白回到白兆山,趁天色还早带着两个小家伙一起去了许家的地产那里,拜托当日遇见的老农把大家伙召集起来。
“以后大家不必再给官府交苛捐杂税。”李白大声道,“和以前一样,照常给许府交租即可,若是官府的人再来要税,让他去许府找我。”
佃户们议论纷纷,“许家有人了?”
“不是灭门了吗?”
李白听见声音道:“我是许家老家主许厚延的女婿,现在许家由我继承,诸位只需和以前一样就行!”
“我记起来了,许家是有一个姑爷,好像就是他,我去许府交租时见过他!”
“太好了。”一个佃农汉子道,“终于不必给官府交这么重的税了。”
“许家以前对我们可不错,不知道这个姑爷会怎么样?”
李白听着议论大声道:“各位请相信我,我一定会和以前许老家主一样对待大家,绝对不会给大家任意加租,租子的分量也和以前一样!”
老农感动地热泪盈眶道:“多谢许家主啊!”
一群佃户都纷纷喊道:“谢谢许家主!”
李白左右牵着儿女,心里有股莫名的情绪,激动,欣喜,却又怅然。回去时,伯琴问李白:“父亲,你姓李,为何那些人管你叫许家主?”
“因为他们本来就是许家的人。”李白道,“你父亲也是许家的人。”
许家在此经营上百年,这里的人对许家的认同早就根深蒂固了。
“父亲,这些人为什么要给我们交租?”平阳问道。
“因为他们种的是许家的地啊。”李白笑道,“而你们两个,就是许家最后的人。他们不是给我交租,而是给你们。”
“许家好厉害。”伯琴道。
“是啊,你们的外祖父,你们的母亲都很厉害。”李白道。
“可惜我不记得母亲和外祖父的样子了。”伯琴道。
“你连外祖父的面都没见过呢。”李白道。
“我见过!”平阳道,“外祖父是个很和蔼的人。”
“是啊。”李白笑笑。
伯琴撅起嘴道:“有什么了不起的。”
“就是了不起。”平阳做个鬼脸道。
“我梦到母亲了,你梦到了吗?”伯琴不服气道。
平阳不住声,她还真没梦到过。
“伯琴梦到母亲了?”李白问道,“母亲是什么样子?”
“母亲可好看了。”伯琴道,“很温柔,一头黑发很柔软,身上带着香味,这里还有一颗痣!”伯琴指着自己眉心道。
李白感觉到灵魂一阵悸动,许萱确实有一颗眉心痣,萱儿,难道你真的泉下有知,给伯琴托梦了吗?为何我给我托梦,让我见见你呢。李白一阵失神。
“父亲。”平阳拉了拉李白,“你怎么了?”
“没什么。”李白道,“伯琴,你看着你母亲是个什么样子?”
“我刚才说了啊,长得可好看了。”伯琴道,“就是衣服有些奇怪,上衣露着胳膊,穿的裙子也不一样,头发也不一样,后面扎了起来。”
李白没心情管这个,问道:“我是说你觉得她心情怎么样?有没有受苦的样子?”
“没有啊,我觉得母亲见了我很快乐,老是笑呢!”伯琴道,“要不是她说她是我母亲,我还不敢相信呢。母亲说让我快快长大。”伯琴嘿嘿一笑。
“那就好。”李白道,看样子,许萱在那边也没有吃苦。
“父亲,你梦到过母亲吗?”伯琴问道。
“没有。”李白摇摇头。
“哈哈,只有我能梦到母亲!”伯琴颇为自得地笑了,平阳一阵无奈。
“伯琴最厉害。”李白心里猜测道,或许是母子连心吧,伯琴才能知道许萱的模样。
“回去吃什么?”
“吃鱼。”伯琴道。
“平阳呢?”李白问道。
“也吃鱼吧!”平阳道。
“好!”